第115章
然后,就像同类类比一样,她得想起甚尔的手了。
再之后,他的存在就会像是病毒一样,疯狂侵占大脑,好的他或是坏的他还有讨人厌的他的模样,一股脑全都冒出来了。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想到甚尔呢?
一旦他那黑漆漆的身影挤进来,酸涩的校园感不就消失无踪了嘛——而且还会转变成阴暗的淤泥呢。
五条怜甩甩脑袋,干脆把天满隼和甚尔全都从脑海里丢出去,总算是享受了片刻的安宁。只是一回到家,就又要面对黑漆漆的家伙了。
“我回来了。”
她推开门,把吉他放下,发出“咚”的一声响。
“哦。”这声响让甚尔忍不住侧首,“哎,你把吉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说吉他啊?”
其实一直放在音乐教室里,但五条怜下意识地想要遮遮掩掩。
“你要用吉他吗?”
甚尔撇嘴,看起来也像是想要逃避这个问题:“也不是。”
“之后我都会早点到家的。”
“所以你前段时间那么晚都是在干嘛?”
“唔——”
五条怜挠挠头。
倒是可以把制服鞋*革命的事情说出来,但还是那句话,他八成会嘲笑自己孩子气。既然如此,还是继续隐瞒吧。
“没什么。”
“行吧。也是正好了。”
“正好什么?”
“正好能拉着你去干新的工作。”
像是想到了什么,甚尔笑了一声。
“这次很轻松,只需要你发挥你的大小姐本性就好了。”
第108章 并不存在的大小姐本性
五条怜既不是什么大小姐,更加不存在大小姐气性。即便如此,还总是被甚尔冠上“大小姐”的称号,怎么想都是他的性格太过恶劣的缘故。
“我说你啊。”五条怜第无数次发出抗议,“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别再这么喊我了——我会生气哦!”
现在绝对就是她的生气状态没错啦!
如此平白直叙的要挟,真的对甚尔起到作用了吗?抱歉,没有。
说实在的,他也完全不担心五条怜的怒火——一只小狗咬人罢了,就算是有点痛楚,也绝对疼不到哪里去的。
所以他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说:“你就是很适合当大小姐嘛。”
“你呀……”
五条怜一下子感觉怒火无处可去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索性不再和他争辩了,躲进房间里,赌气似的把门砸上,发出“咚”一声好响的动静,听得甚尔无奈地抓抓耳朵,心想青春期的小姑娘果然脾气暴躁。
至于工作到底是什么,又该为此做些什么准备,他倒是一回都没有主动说起过。
难道又要等到最后一刻才给她布置任务,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吗?说到底,“最后一刻”到底会是什么时候呢?只要甚尔不说,那就是没有概念了。
等了好几天,五条怜实在憋不住了,主动拉下面子,也难得的主动说出了“大小姐”这个词。
“所以,要我扮演大小姐干嘛?”她顿了顿,不忘补充一句,“顺便告诉你,我真的不是大小姐,所以就算让我演大小姐,说不定也会让你失望的。到时候别对我生气啊。”
“生气?不会的。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小姐。不过嘛……”
甚尔细长的眼眸一挑,把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只要你把这副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收敛一点,再表现得张扬一些——就像华原一样——就很像是五条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了。”
讨厌的词汇接踵而来,从华原夏梨到五条家,像是飞来的石块接连砸在五条怜的脑门上,害得她一下子变得晕晕乎乎的,差点没能喘过气。
“你……你说这些干嘛?”她支支吾吾的,“夏梨姐……华原夏梨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她做什么?”
“谁让她是你人生中少有遇到的大小姐呢?”
“唔——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啦,但是……算了算了。”
这个话题光是说起来就不高兴,还是别多提了。
五条怜甩甩脑袋,继续追问:“‘五条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今天遮遮掩掩的。快点坦白说吧,这次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遮遮掩掩?”甚尔苦笑了一下,伸手指着自己,“你说我啊?”
“不然还有谁?难道我在说玩积木的你儿子惠惠吗,或者是被你枕在脑袋下面当做靠垫的丑宝?”
丑宝很适时地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叽”的一声,说不好到底是在发出抱怨,还是被压得很惬意。毕竟咒灵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
甚尔撇嘴:“我没有遮遮掩掩。”
“你现在说的这些废话就是在遮遮掩掩。”
“唉……”他无奈叹气,“行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需要参加一个咒术师的酒会,顺便暗杀掉酒会上的某个人罢了。”
“某个人是哪个人?”
“你不用知道。我带上你,只是想要有个入场的通行证罢了。”他摆摆手,笑得很奇怪,“你是五条家的嘛。”
不爱听的词汇又冒出来了。
说实在的,五条怜有点不高兴,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把这点不爽藏进了心里。
“难道你不能独自一个人过去吗?你也是禅院家的。和我一样,都是御三家的血脉哟。”
“我可是被除名了的废物。”
五条怜不以为意,或是她故意地说:“那也依然是‘禅院’甚尔。”
“你啊……”
果不其然,甚尔的脸上扫过一点不满,显然是生气了。
他的愤怒一贯不是狂风暴雨,也不常伴随着大吼大叫。
非要说的话,甚尔的怒气是有些阴恻恻的,在不经意之间钻进骨髓里,让人忍不住想要发抖——好消息是,五条怜不会对他怕到这种程度。
他做了个很难看的表情,嘴角的疤痕拉扯出难看的弧度:“你,别‘禅院’‘禅院’说个不停。”
她不服气:“你不也老是‘五条’‘五条’的?”
所以呀,这只是以牙还牙。
“如果不想要我总说出你不爱听的字眼,那你应该学着少说一点我不爱听的。”她像模像样地捏紧拳头,举到甚尔面前,“这就是我的以牙还牙理论。”
“屁。”
甚尔一下子拍开她的手,背过身去,懒得看她了。不过五条怜还是绕到了他的前面,好奇似的盯着他。
“还没说到重点呢,你别走呀。”明明是挽留的话语,被她说出来,却像是好奇的试探了,“我带着你参加酒会,这就好了,是吗?话说在前头,我还不会跳舞哦。”
“比起跳舞,你倒是先学会化妆吧。”
“化妆?这很必要吗?”
“很必要。”
他忽然伸手过来,捏住她的脸,仿佛她圆滚滚的脸颊是甜到腻人的大福麻糬。
“五条家的大小姐可不会把眼妆画得像是被人打过一样。”
他说得绝对是早前勒索事件中取赎金那天她画的糟糕的妆容了。
五条怜一下子脸红了,真想替自己辩解几句——说一点类似于“这是我第一次化妆没有经验”的借口,或者是“我觉得那天的妆容挺不错的呀你不满意纯粹只是因为你和我之间的审美观有所差异”这种逞强的话。
当然了,借口也好,逞强的话语也罢,最后一句都没能说出口。她依旧涨红着脸,连耳朵都烧烫了,艰难地才挤出了一句“知道了”。
但化妆技巧该怎么才能提升呢?
一口气买下了五本时尚杂志,顺便把手头的一整套化妆品都换新了,照着当红模特模仿的妆容好像不太成功。五条怜也说不清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她的每一步都是跟着步骤走的,得出的效果却大相径庭。
实在不行,不如等到行动当天再雇个化妆师帮忙算了?
这么做显然没什么问题,但不管怎么想都很像是自己对现实罢休了,也绝对会被甚尔嘲笑一通。
前者其实无所谓,毕竟她的尊严一向是一文不值的。但后者就万万不行了——被谁嘲笑都没关系,被甚尔嘲笑就很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
“七井同学,还有桐原同学。”
干脆找外援吧!
五条怜一脸认真:“你们会化妆吗?”
“会哦。美纪也会。”七井困惑地眨眨眼,“问这个做什么?”
她很适时地换上谄媚的笑容:“当然是希望你们可以教我啦!”
“诶?五条同学居然不会化妆吗?”桐原居然觉得很意外,“不过,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教我们这种事呢?”
“呃——因为——”
总不能说是因为工作吧。这话要是真说出去了,绝对会被认为是个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