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没给我发消息,不也给我打电话,甚至连张字条都没有留,你这家伙超不负责任啊!”
  “留字条干嘛?我又不是要离家出走了。”甚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说得好像只有离家出走的家伙才会留下欲盖弥彰的字条似的,“只是去楼下买棒冰而已。”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故意在五条怜的耳边晃了好几下,制造出难听的沙拉沙拉噪音。
  “吃不吃?”
  “……吃的。”
  恼怒气焰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她郁闷地探头往塑料袋里看,但好像怎么都没找到自己爱吃的棒冰。甚尔也懒得挑,随便拿了一根就塞进她的手里。
  “说真的,你刚才在气什么东西?”
  五条怜依然不想承认,只瞄了一眼他的棒冰:“气你拿走了巧克力味的不给我吃。”
  “啊?行吧,给你给你。”
  他无话可说,只想抱怨。
  “你这家伙,脾气真臭。”
  五条怜不服气:“和你学的!”
  “那你别学。”
  “我正在努力呢!”
  第124章 炎热不堪
  伴随着盛夏的临近,炎热的每一天都变得无比恼人。
  虽然庆幸着还有暑假可以躲开繁闹的上学日,但更烦恼的事情还在夏日的末尾等待着五条怜。这么想着,夏天还是继续永永远远地维持下去比较好。
  也就是说,五条怜的第一学期以惨惨淡淡根本没眼多看的糟糕成绩收场了。
  大概是谅在她确实是缺勤了太多,也可能是考得烂到不行的家伙并不止她*一个人而已,胆战心惊的退学通知书并没有发到手上,到来的只有一个坏消息而已——她得补考。
  至于补考如果还没及格的话……抱歉,她暂时还没想过这种糟糕的结局。
  “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了呀!”
  坐在咖啡厅里吹着冷气,七井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她们的面前都摊开着一字未动的练习卷,等待取餐的小票也还摆在桌上。
  没错,和五条怜一样考出了烂到不行成绩的,还有七井纪子。
  为什么会考砸呢?本人对此的解释是太过专注于社团活动,以至于一不小心(“真的只是一不小心哟!”七井必须反复着重强调这一点)成绩稍稍滑落了一点点——“稍稍滑落一点点”也是得加粗标黄的关键字之一。
  不过嘛,事到如今,再怎么替自己辩白,似乎都失去了意义。补考对七井和五条怜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且,说实话,她们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突击复习的样子,也难怪她们每个人都挨了桐原的焦躁催促。
  “快点快点。”桐原敲着桌子,像十九世纪的农场主一样压迫感十足,“别管餐点什么时候上齐了,快点把题目做完——否则你们怎么对得起我的辅导!”
  其实桐原的成绩也没有优秀到哪里去,但不管怎么说,轻轻松松飘过及格线的她学习能力显然比七井和五条怜好多了,也难怪她愿意牺牲暑假的美好时间,向两人传授及格的神之技巧了。
  “知道啦知道啦……”
  七井还是趴在桌上,嘴上应得勤快,笔头确实一点都没动。
  看她这幅样子,五条怜的懒惰劲也要冒出来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专程进行复习,只要临时报个佛脚,说不定就能成功地考过了。
  “绝对不能抱着临时抱佛脚的幻想哟,纪子,还有五条同学。”
  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桐原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认真模样。
  “踩着及格线低空飞过,这是要通过经年累月的积累才能习得的本事,可不是简单的突击复习就能实现的!”
  “啊……好。”
  五条怜居然冒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觉得自己愧对了桐原老师的教诲。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认真起来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品尝一下刚上桌的拿破仑蛋糕好了。
  磨磨蹭蹭地吃着蛋糕,磨磨蹭蹭地写着题目,漂浮在蜜瓜汽水上的冰激凌一晃一晃的,正在慢悠悠地融化着香草色的奶油。能听到七井在一旁发出了哀嚎,显然是被题目折磨得痛不欲生了。
  “借我抄抄好不好呀怜。”她居然当着桐原的面这么说了。
  五条怜愣了片刻。
  最初的怔愣来自于七井离谱的发言,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已然从复杂的“五条同学”变成了谁也不常喊的“怜”。然后又想起了她与桐原之间一贯都是直呼其名的,因为她们从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
  所以,现在自己与她们之间,也能算是朋友了吗?
  有些迟疑着,五条怜眨了眨眼。
  “可以的。”她没有怎么想就这么回答了,“给你。”
  “太好啦,谢谢你!”七井几乎要凑过来搂她的脖子,“对了,我直接用名字叫你,可以吗?”
  明明都已经这么做了,事后才征求当事人的同意,这可真是颇有七井风格的做派。五条怜有点想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嗯,可以的。”
  “好耶!”
  七井振臂高呼,像是拿下了排球比赛的冠军,一边欢呼着,一边越过桌子去和桐原击掌。看来他们两个早就在盘算这件事情了。
  “因为你的名字很酷呀。”桐原是这么说的,“姓‘五条’就有种很酷的感觉了,名字居然还叫‘怜’,这个字不常用在女孩子的名字里,不是吗?因为想要表达‘爱’的意思,通常就会直接取名为‘爱’了。”
  五条怜不想露出太困惑的神情,但果然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头。她有点没明白桐原的意思。
  “怜放在名字里,一般都是怜爱和怜惜的意思。”桐原解释说,“说不定给你取名的人就是这么想的哟!”
  应该不是吧。五条怜暗自心想。
  给了她“怜”这个名字的人是家主——一个姑且算是父亲的角色。他大抵没那么希望她被爱,所以为她取名为可怜的怜。
  但这个字也可以代表怜爱……倒也不错。
  五条怜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慰,于是她笑起来。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解释。”
  她把冰激凌球戳进透绿色的蜜瓜汽水里,搅拌融化,而后碳酸气泡从温暖色泽的杯底慢慢浮起。
  “以后,就用名字叫我吧。”
  似乎得到了比一张练习卷更重要的东西。
  比蜜瓜汽水还要甜腻的心情一路维持到了今日份的学习时间结束,直到在车站前挥手道别,五条怜还是觉得心情意外的好。她几乎快要蹦跶起来,恨不得一路跳着回家才好了。
  轻快的心情在回到家之后才咚一下落在地上,她看到甚尔正在擦拭着手里的刀。
  “回来了?”甚尔抬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瞄着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刚才是挺开心没错,现在就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五条怜并不打算承认自己的心事,只咕哝了一句“是吗”,随手把包丢到地上,磨蹭着朝他走过去。
  看着他擦完了一把刀,又旁观他清理好一把手枪,多少能猜出这是要做什么了。
  “有工作?”她忍不住开口。
  短短的一句问话,说出口时心脏却跳得扑通扑通的。五条怜不得不按住心脏,否则她不争气的心跳一定会冒到嗓子眼的。
  “嗯。”甚尔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这次不用你来帮忙。”
  “为什么?”
  “是很简单的暗杀工作。”
  “哦……”
  真的是因为很简单,才不带她一起去吗?
  说到底,很简单是多简单?甚尔到底是怎么对工作的难度划分等级的?
  一大堆问题在脑子里盘个不停。回过神来,甚尔已经收拾好了全部的武器,挨个塞回丑宝的嘴巴里,站起身来。五条怜匆忙叫住他。
  “还是带上我一起去吧!”她说。
  甚尔“啊?”了一声,表情显得不情不愿的:“带上你干嘛?我说了,是很简单的工作。”
  “唔……”该怎么说才好呢,“因为……我想旁观?总之带上我吧!”
  她赶紧跟上来,拽着甚尔的衣袖,努力摆出一副撒娇的态度。
  “拜托啦,拜托啦。”显然,这不是什么很成功的撒娇,于是她赶紧加码,“我可以给你放一个「帐」呀!”
  “我这回不需要「帐」。”
  “那我求你。”
  甚尔蛮不高兴地撇嘴:“你老求别人,信用度太低了。”
  说得显然是之前求五条怜帮忙救人的那一回。真没想到这事也能被他拎出来开涮。
  五条怜有点无语。
  ……算了,被开涮就被开涮,只要能达成目标,丢掉脸皮又算什么!
  “请带我一起去!”尊称也搬出来了,“求你!”
  甚尔被他说得烦了,忍不住叹气:“其实也不用求我的……行吧行吧,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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