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女儿的好朋象,以后哥们见到多照顾。”
  “是的是的,森林来的,象牙带点粉,耳朵圆嘟嘟,个头嘛偏小巧,性格腼腆些,好认的。”
  是以,白宁陆陆续续在一天的时间内,接受到很多来自草原象的打量。
  一开始她有点害怕,她发现草原象不是每只都长得和巴雅与图鲁斯一样好看。
  他们有的粗犷,看起来凶神恶煞,有的眉眼鼻比例奇怪,看起来满是心机算计,但后来她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对她友善。
  私自揣测的种种,都是她人的思维产生的误解。
  只有人才喜欢用长相和感觉给一个不熟悉的对象下定义。
  这些象只是生长方式自由,不受世俗眼光拘束,他们大多都温和亲善。
  知道哪里的草好吃,会主动告知,知道哪里的水甜,会主动指路,即使白宁只是朋友的女儿的朋友,也会碰碰鼻子,嗅嗅味道,以示友好亲近。
  一下子在许多陌生的象身上得到这么多温暖善意,白宁白天走在路上,都觉得有点晕乎。
  傍晚,来到一个大水坑喝水,她总算想起来,一股脑带给她这么多幸福感的,是巴雅。
  图鲁斯又遇到朋友,和她们打过招呼便和朋友去水坑中间洗澡。
  白宁随巴雅来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干休息,她主动蹭到巴雅身边,挨着巴雅。
  “谢谢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不客气。”一整天都在听象夸白宁好看,巴雅觉得,那就是间接在夸她眼光好,她亲昵地和白宁贴贴,“我觉得我特别幸运。”
  “为什么?”
  “因为要是别的象先遇到你,”哪还有我的事,巴雅装作不经意凑近白宁,嗅了嗅,再次确认那股上瘾的味道回来没有,得到否定答案,有点心急,话锋一转,问,“白宁,你现在不害怕了吧?”
  白宁没明白巴雅的意思,下意识脱口而出,“不——”
  话音未落,树后面伸出来一根触手,缠住她的尾巴,吐着热气,直往她腿|心去。
  “艾玛,害怕!”
  第17章 象生完球了,这辈子都要被吃定噜
  白宁后肢回缩,触电一样蛄蛹着身子,往巴雅怀里躲。
  差点没一头钻巴雅咯吱窝里。
  巴雅还没反应过来白宁嘴里嚷着害怕,行动上却突然这么热情撒娇为哪般呢,就先闻到一股陌生又不喜的味道。
  她警惕地看向白宁身后。
  白宁以为的触手,其实是一根象鼻,一根来自雄象的象鼻。
  那象鼻因为白宁的抗拒躲避,鼻尖的指状突起还在地面雷达一样扫射。
  见状,巴雅光速变脸。
  “喂,找什么呢?”
  拍拍白宁安抚,巴雅挺身站起来,大脚底板子果断踩上去。
  别看象体积庞大,实则步子轻盈。
  如果他们刻意放轻脚步,从背后靠近偷袭,即使作为同类,时常也难以察觉。
  巴雅和白宁靠着树说话,一点没发现对方靠近,这就说明,对方纯纯故意的。
  既然这样,巴雅也不用客气。
  她踩着对方象鼻,对方要往回抽,她分寸不让。
  “出来说话。”
  树后面露出来一张不耐烦的象脸。
  “小屁孩,放开,别多管闲事。”
  一看对方的象牙长度和身形,巴雅就知道他已经成年,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估摸着是刚被象群赶出来的流浪雄象。
  按说以巴雅的年纪,被他叫小屁孩,倒也没什么可反驳。
  但巴雅就是看不得白宁受惊吓的可怜样,她象龄虽小,气势上却一点不输,理直气壮反问道:“你怎么她了,她为什么害怕。”
  对方见巴雅是个倔的,用力抽回象鼻,没好气道:“我听说草原上来了只森林象,好奇过来看看怎么了。”
  他探头看了一眼缩在巴雅身后的白宁,顺着她的脊背,定睛在她的尾巴,吸了吸鼻子。
  然后略过巴雅,自我介绍道:“白宁对吧,我叫埃里克,呃,你身上,味还真大啊。”
  “.......”
  白宁自我怀疑地伸长象鼻,先嗅嗅耳朵,再嗅嗅腋下,最后甚至自我怀疑地探入腹下。
  她小声问巴雅:“我不是洗过澡了嘛。”
  巴雅给她肯定的眼神,安慰她:“他鼻子有问题,你没味,你香香。”
  直觉埃里克来者不善,巴雅把白宁推后了三米远,独自走到埃里克面前,遮挡住他看向白宁火辣辣的视线后,狐疑地问:“你能闻出来她身上的特殊味道?”
  埃里克饶有兴致地看巴雅。
  卖了卖关子,视线在巴雅脸上徘徊,迟迟不说话。
  等巴雅眼中的求知欲肉眼可见地爆棚,才装腔拿调道:“能。”
  巴雅心中雀跃,终于找到知音人。
  图鲁斯死活闻不出白宁身上的特殊味道,她还默默怀疑过,会不会是她鼻子出问题,打算回象群,让象群其他成员帮忙确认看看,不曾想,在半路上就能提前遇到能给她解惑的象。
  巴雅解除防备姿势,凑近埃里克。
  极力掩盖心中摇响的求真相大旗的兴奋姿态,表面做出一副让我考考你的表情。
  “那你说说,她的味道特殊在哪里。”
  埃里克看出白宁这只森林象很依赖眼前这只草原象,不打算为难巴雅,打算如实相告。
  他成年后离开象群,虽然加入雄象群,但是一直抢不到**权。
  雄象群里默认的规矩,除非基因强大,战斗力超绝,否则,与雌象的**权要优先让给其他20岁以上的雄象。
  他已经连着两年发情期到了没有抢到心仪雌象,而被迫想不开去找公犀牛公河马打架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只发情期刚过的雌象,即使是森林象,他也要碰碰运气。
  埃里克全然把巴雅当成白宁的娘家人,有点不好意思道:“她的味道特殊在,让我闻到就想跟她好,虽然味道已经淡到几乎闻不到了,但是砰砰运气,没准也能好上。”
  巴雅听得云里雾里。
  “好?好什么?”
  埃里克咬咬下唇,歪嘴一笑。
  “你说呢。”考虑到巴雅还没成年,埃里克耐心解释道,“等你以后也发出特殊的味道,吸引来其他的象,你就知道了。”
  巴雅睁大眼睛:“我也会发出特殊的味道吗,什么时候。”
  没见过野猪上树也见过野猪跑路吧,埃里克以为巴雅故意装傻,不再委婉,打起直球:“发情期的时候。”
  “......”
  巴雅愣住了,脑子刹那间被不明冲击波击中。
  发、情、期、的、时、候、
  发!情!期!的!时!候!
  也就是说,白宁身上发出的特定时期才有的特殊味道,是因为白宁处于发情期。
  而她千里迢迢被吸引过来,是因为处于发情期的白宁发出的特殊味道让她控制不住上瘾。
  那特殊味道的消失,也不是因为白宁受到惊吓感到害怕,单纯因为发情期就是有期限的,结束了味道自然没有了。
  那么问题来了。
  如埃里克所说,白宁发情期已经结束,她虽然没像一开始那么失控,但依然很喜欢亲近白宁,又是怎么回事。
  巴雅小脑瓜混乱极了。
  “那如果,”这次她摆出虚心请教的姿态,眸光闪耀着求知的晶光,“某只象的发情期过了,某只象还想继续和她好,想和她亲近,贴贴,咬耳朵说小话,脚掌碰脚掌面对面睡觉,走路牵尾巴,洗澡蹭蹭背互相搓搓,说明什么?”
  埃里克被绕晕了。
  “什么某只象,某只象的。”
  顿了顿,他理了理思路。
  “这么说吧,正常雄象,只有在雌象处于发情期才会想和她亲近,但他们每次**又都会随机选择不同伴侣,像你说的那种情况,基本不存在。”
  想起什么,埃里克目光往水坑中间投去。
  “那种不分时候场合,且从始至终只对同一只雌象上瘾的奇葩雄象,我倒是听说过一只,也算是,草原上绝无仅有的存在吧,但他是特例,不在正常参考范围。”
  巴雅顺着埃里克的视线看去,看到所谓的奇葩,不正常的象的长相后,吃惊地张大嘴巴。
  她表情复杂地转回头。
  “你还没回答我,说明什么。”
  埃里克一副雏象装情圣的调调:“说明,这象的象生,完球了。”
  “这辈子,都要被,吃、定、了。”
  巴雅嘴巴合不上了。
  不知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呼呼往她嘴里灌。
  她突然不敢回头去看白宁。
  偏这时,一直乖乖在旁候着等她和埃里克说悄悄话的白宁,心急地上前一通扒拉她。
  “巴雅,你快看那,你爸好像和一只象打起来了。”
  埃里克看着水坑中间图鲁斯那威武的战姿,再看看杵在他面前呆呆张嘴喝风的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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