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白宁真后悔着急制止巴雅，口无遮拦，现在好了，图鲁斯把她噎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向巴雅投去求助的眼神。
  “......”
  看到巴雅同样一脸天真求解的表情，白宁眼前一黑。
  真害怕巴雅下一秒就问出相同的问题。
  白宁干笑着拖延时间。
  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求求你们一家活祖宗，别再语出惊象了，可闭嘴的吧，千万不要再让场面更加尴尬。”
  事实证明，白宁多虑了。
  场面已经不可能再尴尬。
  现场所有象，早就像都在等待她回答似的，集体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白宁一阵绝望。
  她都想问了，所以老天奶，雌雌为什么不能生崽，赶快回答呀，回答了她好用答案堵住巴雅的嘴。
  但再次超出白宁预料的是，对于雌雌生崽这件事，图鲁斯的求知欲，竟远远高出巴雅。
  图鲁斯刚才发出的灵魂三连问，是下意识的，思维完全顺着白宁的话头走。
  问出口，他才往回倒，回忆起，巴雅说的什么来着——
  她不想和他和奥廉像，抱怨雄象多余，雌雌为什么不能生崽，如果雌雌可以生崽，她和白宁生的崽，一定非常好看。
  有道神秘的闪电在图鲁斯脑海劈开。
  “巴巴巴巴巴巴、雅儿，你、你想对白宁干啥莫——”
  啪！
  电光石火间，也丝一象鼻甩过来。
  “嘴嘴闭上，来，有话跟我说。”也丝半是哄大宝宝，半是眼刀威胁，将图鲁斯拖往一旁。
  图鲁斯俩愣眼珠子睁得大大的。
  不敢置信地在巴雅和白宁脸上，来回瞅来瞅去。
  奥廉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醒过来，所有象的性格都在原本的基础上，放大变夸张，一懵再懵后，小声询问埃里克。
  “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埃里克在奥廉这种象崽面前，自诩是见过世面的成年象，说话很爱装成熟。
  他一副很了解，又故意拿乔的模样道：“听不懂正常，像你姐姐那么早熟的象，哥也少见。”
  “图鲁斯的女儿就是生猛，你哥我对象还没找到，她一只还没成年的雌象，就敢想如何能和另一只雌象生崽的事，要不说，胆子大的先驰骋草原呢。”
  “你姐也就受性别限制，要是她和白宁真能生崽，我估计啊，奥廉弟，你的大外甥要遍布草原喽。”
  奥廉想不出大外甥遍布草原是什么样的盛况，埃里克说完自己倒乐了。
  “想象一下，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只跟你长得像的象，好玩不，逗不，哈哈哈哈哈哈。”
  啪！
  桑拉一象鼻甩埃里克嘴上。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埃里克。
  桑拉这一鼻子，力道可谓用了十成十，埃里克牙都差点被甩掉。
  “唔...唔...”他委屈巴巴看着桑拉，无声控诉。
  桑拉罕见地表现出彪悍的一面。
  她比也丝凶多了，抬脚就踹埃里克，偏脸上的笑容还特别热情。
  越看，越渗象。
  “小嘴真能叭叭，但别光说给我们奥廉听，来，到一旁的，也说给姨听听。”
  一知半解的奥廉，独自被留在原地。
  他直觉，在他离开象群这段时间，象群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萨噜既然是苏拉有意提拔上来取代巴雅成为首领的候选象，问她应该知道。
  “萨噜，哥的好妹妹，你告诉哥，她们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哥。”
  萨噜还未出声，奥廉便看到一根贼拉粗壮的象鼻，扫向他的脸。
  “祖母救命，有象要偷袭我！”
  挥着象鼻差点没忍住抽向奥廉的苏拉，闻言紧急停止动作。
  “乖崽，别怕。”苏拉装出的夹子音差点破功，她清清嗓子，赌奥廉应该没看到要揍他的是她，像无事发生般，换上一个慈爱笑容，“祖母保护你。”
  奥廉眨巴眨巴眼睛。
  苏拉就在他身边，那刚才哪只象敢当着苏拉的面揍他。
  奥廉左右张望。
  萨噜几姆莫妮被赛娅护在一旁，离他远远的。
  也就是说，只有苏拉挨着他。
  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嘴巴越张越大。
  “祖母，是你？？？”
  苏拉装傻，尬笑着，象鼻温柔但使劲地堵住奥廉的嘴。
  “是祖母，祖母最心疼奥廉了，奥廉这段时间不见祖母，肯定想祖母了吧，乖，跟祖母过来，咱们到一边去说点悄悄话。”
  苏拉强制薅着原地挣扎的奥廉，往另一侧空地拖去。
  白宁看着面前一下清空了这么多只象，愣愣地连眨三次眼。
  这场雨为什么越下越魔幻。
  什么情况？
  她望向不远处的赛娅和三只崽。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她们接收到她的视线，原地装困。
  一大三小四只象，齐刷刷闭上嘴，闭上眼睛。
  白宁迷惑不已。
  她扭头，想问问巴雅，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奇怪。
  但刚对上巴雅的视线，话还没出口呢，巴雅先一顿娇羞。
  白宁瞳孔放大。
  为什么有点不好的预感。
  “白宁，你好奇怪哦。”
  “听到我说要跟你生崽，你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这不可以？反而是，这个时候不该说？”
  巴雅没头没尾先说出这两句开场白，下一秒，便紧接着发出独属于她版本的灵魂三连问。
  “那什么时候可以说？”
  “晴天雨天阴天，白天中午晚上，吃饭睡觉洗澡？”
  “嗯...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呀？”
  白宁嘴巴微张，整只象显得呆呆的。
  第一反应，巴雅问的这几个问题有什么必然关系？
  想了想，好像没有。
  第二反应，巴雅问的这几个问题有什么因果关系？
  想了想，咦，好像有。
  第三反应，巴雅问的这几个问题有什么利害关系？
  想了想，不对！
  巴雅怎么敢这么直接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她呀，怎么看出来的，救命，她自己都不知道。
  等等！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直接反驳。
  死嘴，说啊，说没有。
  白宁一顿头脑风暴，脑海中刮起的龙卷风，把她神经系统都给麻痹住。
  死活就是张不了嘴。
  她的上下嘴唇，猛烈颤抖，嘴唇越哆嗦噘得越高。
  这种意料之外的反应可把巴雅爽飞了。
  我的老天奶啊，早说打直球好使啊，瞅瞅，白宁都主动要亲她了。
  巴雅就不是那种装得了被动的象，她在白宁快纠结哭了的发红眼眸注视下，吧唧，一大口，亲白宁嘴上。
  “不用说了，我懂。”
  白宁在心中呐喊。
  “救命，你懂个嘚，女流氓！”
  -
  这世纪性的一幕，被图鲁斯和也丝，结结实实看进眼里。
  图鲁斯结巴症算好不了了。
  “丝、丝丝、你说的都是、是真的、我们巴、雅儿，真的喜喜欢白宁？”
  也丝用象鼻怼怼图鲁斯快掉下来的下巴。
  “我不是问过你了，是谁说的，巴雅当着你的面骑白宁身上，亲哭白宁，跟你说的比起来，现在嘬一下白宁的嘴，倒算小场面了。”
  图鲁斯差点咬到舌头。
  “这都算小场面，那什么算大场面。”
  “你不是假设地问嘛，我也就假设地答，谁知道你来真的。”
  “丝，你真的同意我们巴雅将来的伴侣是白宁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也丝以为图鲁斯也是老古板一枚，有点来气。
  “亏我在埃里克面前夸你是见多识广的象，没想到，你这么不能接受我们女儿自由恋爱，我说，你走南闯北溜达假的呀，自由恋爱本就该这样，喜欢至上，感觉至上，无关性别年龄物种。”
  “别以为你是巴雅的爸爸你就能在这事上发表意见，这事，除了巴雅的心意外，谁说都不好使，你滴，明白？”
  图鲁斯委屈巴巴。
  “丝，你越来越没耐心听我说话了，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其他心仪的象。”
  图鲁斯猛象化为绕指柔。
  “人家是想说，巴雅喜欢同性就喜欢了，但对象是白宁，你们没考虑过，白宁是森林象，她总有一天要回家，但她的家，离我们生活的地方，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她们想在一起，无论哪只去哪只的象群，势必要有一方做出牺牲，到时候，牺牲哪只，她们想过吗，你们想过吗？”
  也丝愣住了。
  表情一秒严肃。
  “说得是，妈——妈——”
  她急切地呼唤苏拉。
  图鲁斯以为她要跟苏拉商量白宁的事，正要将之前打听到的，关于白宁象群的消息告诉苏拉，彼此间先通个气再做打算，没想到，他什么还没说，苏拉也什么还没问，也丝先抽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