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毫不担心这把锋利的剑刃会伤到他, 反而侧头温柔的在冰凉似雪的剑身, 留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柳清曜!”容长风的声音有些崩溃, 他的嗓音低了八度,呢喃地喟叹道:“这笔账我可记下了。”
这可威胁不到我们柳大侠, 他就像小孩子发现了神奇的玩具, 总忍不住去逗一逗容长风。
“你别亲了,算我求你了,清曜~”容长风的声音带了些祈求,无奈又可怜。
“好了,不闹了。”柳清曜失笑出声,计谋得逞的欣喜荡漾在心间。
两人开始着手办正事后, 动作也变得利落起来,没用几分钟便来到了深色建筑前。
这个建筑不仅颜色极深不太引人注目,而且就连大门也是坚固难摧, 看上去倒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没人吭声, 柳清曜蹙眉不语, 只是一味打量着周围。
“好像没人, 我们要破门而入吗?”容长风的声音带着跃跃欲试。
“不,肯定有人,我听到门里有挣扎的声音, 声音偏尖锐,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情月姑娘。”柳清曜将佩剑握于手里,振臂一挥, 铁门纹丝不动。
“啧。”柳清曜侧眸摇头,声音冷淡:“看来这个门实在是坚固,居然都能挡住你的威力。”
“不对劲,这个门上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容长风操控着容与剑腾空而起,剑指门上的繁复花纹,声音带着迟疑但又很坚定。
“你是说,这个世界还存在……除了你我以外的异世界的人?”柳清曜垂眸沉思,“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棘手了,从这股封印力量来看,那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等等……”柳清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凝眉道:“或许创造祂的人、不停捣乱的幕后黑手,就是异世界的那个人。”
“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线索太杂乱了,想要找到关键点难如登天。”
“不用开拓新的方向,眼下不就有一个吗?想必我们要知道的东西,在这个门后就能得到答案。”柳清曜的眼中势在必得,他盯着门上的繁复花纹,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
“只要是阵,肯定就会有阵眼。再说我们的实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倒不如再试一下。”
“好啊,我都听你的。”容长风宠溺地笑了笑,他真的很爱意气风发的柳清曜,每一刻都让他着迷。
柳清曜摸了摸门上的花纹,顺着一条蜿蜒的蛇形凸起,一直摸索到门的右下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找到了蛇形的头颅。
这条凶猛的蛇正张开大嘴,尖锐的牙齿正对一颗心脏。心脏的图案他们熟悉不已,带着眼睛的心脏,是祂的标志性图腾。
柳清曜此时有九成把握,他将身体的力量注入容与剑,将早已悟到的人剑合一,重新施展了出来。
顿时剑气横流,刹那间将周围所有的自然之力吸纳蕴含于剑刃之端,随着气势蓬勃的一剑挥出,澎湃的力量全都倾注到心脏之上。
“咔嚓——”伴着清脆的碎裂声,密密麻麻的裂纹从心脏眼睛的中心瞳孔处四散开,骤然间,那扇坚固的门上居然也都布满了裂纹。
柳清曜将佩剑收回,负手而立,他嘴角挂着肆意的笑,他知道他们成功了。
门内的光景很是落寞,伴着大门砸在地上的轰隆声,洒进来的光线穿透层层灰尘,才勉强照亮门中的小部分场景。
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渍,空气中腐臭味夹杂着黏腻的潮湿气,柳清曜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他强忍着恶心走进门内,顺着苔藓横生的楼梯,一步步踏上顶楼。
越往上血腥味越浓,似乎有人在顶层进行过一次大屠杀。
伴着柳清曜的脚全部踏上顶层的地面,四周突兀地响起古老时钟敲响的声音:“咚——”
顺着声音的方向,柳清曜也终于看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静默地站立在玻璃缸中。
不,与其说是站立,不如说是被困。她的手腕都被麻绳紧紧绑住,粗粝的绳子毫不怜惜地悬挂于梁上。
而她的红衣,也并不是本身自带的颜色,而是被玻璃缸内的鲜血染红的。
透过被浸湿的长发,柳清曜依稀看出来了女孩的身份,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情月姑娘。
他顾不上其他,用佩剑将绳索斩开,将情月从鲜血里捞了出来。
黏腻的血液沾到了柳清曜的身上,他来不及清理,反而是先用手指探着情月的鼻息,极其微弱的气息,但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眼前的情月身体状态肉眼可见的差,也不知这分离的短短几分钟,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柳清曜想问的答案,在此刻也没有人回答他了。
“唔……”柳清曜耳朵微动,听到了细碎的呻吟声,有人正在求救。
他将情月放到地上,握紧佩剑朝声音的方向探去。
如果他判断没错,这声求救声来源于玻璃缸的后面,而这个玻璃缸是半嵌入墙壁的。倘若它后面真的有人求救,也就意味着这个墙壁是空心的,背后别有洞天。
柳清曜试探着敲击着墙壁,传来的空灵敲击声证明了他的猜想,但将墙劈开的难度过于大,他将视线放在玻璃缸之上。
透过粘稠的红色血液,几乎完全看不清玻璃缸另一端的样子。
看来只能如此了,柳清曜将佩剑从剑鞘中拔出半截,控制了一下佩剑的力度,凌厉的剑气从剑鞘中涌出,将透明的玻璃缸竖着从中间折断。
血液从裂缝处不停涌出,而玻璃缸后的场景也逐渐浮现在柳清曜的眼前。
后面的玻璃缸上绑着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位瘦弱的女生被禁锢在上面,她有着和情月一模一样的眉眼,而她的嘴巴被黑色的胶条覆盖,这是情月的姐姐情影!
她凄惨的视线透过碎裂的玻璃缸,穿过腾升的血雾,落在柳清曜的身上。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急切的挣扎声从她被封住的嘴里溢出,她的身体也猛烈的晃动,连带着椅子都开始震颤。
短短几秒,她的眼底蕴含着泪花,祈求地看着她眼前这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柳清曜抓紧将人从椅子中解脱出来,把人和情月一起,转移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嘴上的胶条刚被撕下,情影就忍不住说道:“你们快去阻止祂!”
这下可让柳清曜摸不到头脑,他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信仰祂吗?我来到这里还有你们的功劳呢,怎么?现在反目成仇了?”
情影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和妹妹都错了,听信了小人的诓骗,这些人想要造神,祂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你们快去阻止祂!”
“你先别激动,你一定知道如何出去吧?这样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路上慢慢说。”
“不……不行。”情影害怕地蜷缩着身体,“有小希在,我们根本走不了,他是和祂一样的疯子!”
柳清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小希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我们先将你的妹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你带我们离开,我们路上慢慢说好吗?”
情影明显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几个人就按照柳清曜的安排处理好了一切,赶往了情影指定的地方。
这个地方容长风很是熟悉,是安乐基地经常商讨大事的会议所,今天温良也同他提过:有人以祂的名义要进行管理者投票选举会。
在赶去的路上,情影也将她们姐妹俩的故事全盘托出。
末世刚来临之时,她们的父亲果断抛弃了她们娘仨,母亲也因为保护两人而被丧尸咬伤危在旦夕。
当时她们正好被卖到武器阁阁主钱利手下工作,利益熏天的钱阁主其实是个深情种,他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但他的爱人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是她们也几乎没见过。
但是在母亲被咬的那天,姐妹俩冒雪求药正好撞见了钱阁主的爱人。根据情影记忆中描述,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人,带着金丝眼镜,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就是皮肤惨白,连面庞都没有血色。
年幼的情影自己也十分害怕,但她是家中的长女,理应承担一切。
于是她将妹妹挡在身后,抓紧她的手安慰,实际上连自己的眼泪都管不住,声泪俱下地求青年救一救她们的母亲。
青年叹息道 :“一旦被丧尸撕咬,丧尸病毒便已经感染至体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无药可救。”
情影的泪水糊在脸上,她抱紧妹妹,哽咽到失声。
“唉,可怜的女孩。”青年用冰冷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脑袋,声音带着诡异的神性:“科学救不了母亲,你愿不愿意信奉科技之外的东西?比如神明:祂。”
“那是什么?”年幼的情影呆愣地抬头,似乎受到了蛊惑,她郑重道:“只要能救母亲,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有,全都奉献给祂。”
在一旁的妹妹也效仿着说了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