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慕晚的情绪没什么变化,李妍见状插科打诨道:“现在文科生不都干这种工作,子书你是全能型人才。”
于子书大大咧咧,“是裁员必裁型人才。”
“对了,晚晚你和你的新男朋友怎么样了?”
特意强调了个“新”字,慕晚说:“挺好的。”
李妍不知内情,揶揄道:“继续谈的话,你们岂不是有望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慕晚的心沉了,谁要和秦景曜谈婚论嫁,他要想结婚就去找别人,“说不准。”
李妍想了想,“也是。”
话题结束,几人继续吃饭。
食堂外面飘了雨点,可惜他们几个都没有带伞,慕晚倒是有伞,只是留在了教室里。所幸雨不大,戴个帽子就够了,反正能跑到宿舍就行。
于子书和李妍回宿舍,慕晚自己一个人到教室。
在空教室里写了一个小时的论文,慕晚摘下耳机,手机屏幕上多了几条信息,都是李明朗发的。
秦景曜拉他进黑名单以后,慕晚又把前男友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这会儿发的全是短信。
李明朗:晚晚,你在不在学校,我们见一面吧。
李明朗:我求你,我想见见你。
上一条信息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慕晚:我在学校,北楼的教室里。
那边李明朗像是守着手机,很快就发送了回复。
李明朗:等着我,我马上来。
慕晚听不进音乐,雨水洗着玻璃,她的手汗湿了纸张。
阴云压城,抬头看了眼计时的钟表,李明朗还没有到。
慕晚总要做点什么事,她走到窗边想关窗,却瞅见了被雨水淋湿的李明朗。
“你为什么不进来?”
闻声,李明朗看向走廊,是慕晚没错,她就站在教室门口。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慕晚紧锁着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快步走进教室,从书包侧边里拿出一把伞,撑开走到李明朗面前,将伞面倾斜了过去。
“晚晚,你不要再瞒我了。”
烂雨银珠敲打着伞面,慕晚举着伞柄的手凉了半截。
董萦心想让儿子收心,结果李明朗就是不肯忘掉慕晚,她气急之下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是我让她去给秦四赔礼道歉的,估计人家已经跟了秦四,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李明朗亲口问了出来,“晚晚,你是为了我才和秦景曜在一起的,对吗?”
“我……”慕晚摇头,有雨滴打湿了她的后背。
不全是为了李明朗,慕晚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也不想因为秦四而对李明朗愧疚终生。
“不,我都知道了!”李明朗的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他两只手抓住慕晚的肩膀,“都是秦景曜,他让别人撤了我们家的投资,害得我们公司的项目没能拿下来。我父亲病重,他就这样趁虚而入,强迫你非要和他在一起。”
慕晚的脚底是湿滑的雨水,越来越多的雨打在她身上,“我不是单纯为你。”
“我不信你爱慕虚荣,慕晚你不是贪图富贵享乐的人。”就算慕晚这样说了,李明朗依然什么都不愿意信,他上前抱住慕晚,顾不上湿透的衣服。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原来他真的这样想过,可是听了董萦心的话,李明朗才意识到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我不该忽视你,让你一个人面对困难。”
一个人孤立无援,慕却撑下来了,代价是她的自由和尊严。
风吹着伞,慕晚的衣服也被沾上了雨水,带着一股泥土的潮湿气,“李明朗,你放开我。”
李明朗叫道:“我不放!”
他现在失去了理智,仿佛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童。
慕晚手里的伞握得发疼,“你这样跟秦景曜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李明朗的手垂了下去,他立刻就道歉,“对不起,晚晚,我只是一时心急。”
慕晚斥责他,“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到走廊里躲雨。”
两人来到走廊,慕晚合上雨伞,她的衣袖留着未干的雨点。
慕晚说:“就算是秦景曜拿你来威胁我的,我们能怎么办?”
李明朗抹掉下落的雨水,“我们到外国去读书,你现在暂时忍一忍。”
头发丝粘在唇上,慕晚的思绪混乱,“我要忍到什么时候,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拿什么来保护我。”
秦景曜能对付李明朗一次,就能再出手第二次。
李明朗的能力不够强,但陈善和不会因为秦景曜就垮台,她可以让慕晚换身份,也能派人保护慕晚的父母。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
慕晚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种种委屈恐惧是不能讲完讲清楚的。
她只要一和李明朗有交流,秦景曜就会收到消息,他们之间的联系是躲不过秦景曜的。
李明朗衣衫凌乱,他吞吞吐吐,“晚晚,我们想想办法。”
慕晚不想再把李明朗牵扯进来,她想到的办法就是接受陈善和的帮助。
但事关重大,慕晚还不能告诉他。
“没有办法。”
李明朗双目无神,问道:“晚晚,你要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能获得自由。
第39章 跑什么
外面下了一场秋雨,慕晚躺在床上,她睡觉之前喝了药却又做起了梦。
梦境之外,秦景曜抱住女孩的腰,仿佛是一道枷锁。
慕晚叫了几声,被噩梦魇着了似的,手揪住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可她依然没有醒来。
黑暗里,秦景曜缓缓地睁开眼。
这个温度不对,他把慕晚额前的碎发撩起,手放了上去,有些烫。
“慕晚。”
秦景曜掰开慕晚攥着头发的手指,他喊了一句,声音像是漂浮的云。
翻身下床去找急救药箱,测温,倒水,拿药一气呵成。
秦景曜上了床,手扶着慕晚的腰,让她坐起来,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慕晚盖着薄毯,只露出一个脑袋,不停地梦呓。
秦景曜要人张嘴,但怀里的慕晚怎么都醒不来。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手指撬开女孩紧闭的牙关,把杯壁凑到了唇边。
慕晚半梦半醒,眼只睁开一半,她喝了点水。
秦景曜知道她是有意识了,头低下去,和慕晚脸贴着脸,把药片喂入她的口中。
“乖,咽下去。”
他按着女孩的下巴,慕晚带着意识主动喝掉水,药片苦涩,头疼欲裂,咽下去没多会儿接着睡了。
秦景曜知道她怕苦,没吐出来就代表她吃下去了。
人在怀里彻底睡熟了,秦景曜拍着后背的手逐渐地静止,他的额头轻抵着慕晚的额头。
发丝扫在脸上,微微发痒。
梦寐相思,柔肠寸断,可叹山遥水远,鱼雁无凭。
第二天,慕晚醒了过来。
窗外天光大亮,她第一时间去看手机,见是周末以后松了口气。
昨天,自己好像是发烧了。
秦景曜推门进来,他今天醒得格外早,往常都是和慕晚同时起床的。
中几上放着打开的药箱,背后响起倒水的声音。
“你还要躺多久?”
慕晚坐直了,接过秦景曜手里的胶囊,就水吃了。
她的烧退了,但生病的原因不明。
“不是带伞了吗,怎么还会淋雨?”
秦景曜手里拿的是耳温枪,顶着自己的脑袋,有种立刻要来上几枪的既视感。
慕晚刻意隐瞒了和李明朗的见面,“去食堂的时候没带包,回教室就淋了。”
“中午的时候雨没那么大吧,跟谁吃的饭?”
温度不高,秦景曜又测了第二遍,指节扣着手柄,语气轻松得像是随口一问。
“碰到了以前的室友,聊了挺长时间。”
这句倒不是假话。
就昨天那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发了烧。
一觉睡到上午,慕晚摸着小腹,看向秦景曜,“我饿了,能不能先吃饭。”
温度和原来那次相差不大,秦景曜摸了摸慕晚的下巴,跟他昨晚喂药一样,“慕晚,你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发了烧还在睡觉。”
以前都是父母在照顾自己,慕晚觉得秦景曜昨晚是辛苦了。
向静都说她从没见过生了病还那么闹人的小孩儿,因此她的晚晚是个特立独行的小孩。
慕晚嘴巴里回着苦味,她的鞋子整齐地摆在床下,“谢谢你,我爸爸妈妈有点娇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