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好在这小箱子直到冉佳怡过来,也没有人动过,究其原因,她觉得还是因为原主实在够大方。
  那时翟父翟母还没有搬过来一起住,一起住的翟阳文用钱直接跟原主要,原主就没有不给的,如此翟阳文完全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毕竟偷媳妇嫁妆好说不好听。
  等到冉佳怡过来,她可是丝毫不放心翟家人的,理清嫁妆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该锁的锁。
  除了这个小箱子外,她的首饰盒,装奴契地契房契等的盒子同样也是三把锁,一层扣一层,少了哪一把都开不了,而这钥匙冉佳怡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的。
  除了她谁也不能打开这几个箱子,对此冉佳怡很是满意。
  这箱子一直放在新房里,一开始的变化翟阳文还没有注意到,后来有一天看到还很诧异,只是被冉佳怡忽悠过去了。
  其实翟阳文也未必没有猜到是为什么,可他只觉得是妻子多想了,他们翟家是缺钱,可也不至于就到了偷妻子嫁妆的地步。
  只是没钱到底就短了几分心气,翟阳文想要责怪妻子都觉得没底气,因为他也知道,这里面的钱早晚有一天自己会用到。
  双方默认下,上锁就成了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冉佳怡大大方方的,翟阳文看不惯也不能说什么。
  将银票放进了箱子里,冉佳怡没忍住又数了一遍箱子里的钱,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那就数钱吧,如果还不高兴,那绝对是钱还不够。
  数完了钱,冉佳怡果然接下来几天心情都很好,连翟母偶尔忍不住怼她几句,她也不像之前一样不软不硬的顶回去,惹得翟母暗地里和翟父嘀咕好几次,儿媳怎么脾气变好了。
  脂粉铺子的事情,冉佳怡一开始是准备瞒着翟家的,为的就是少些麻烦,可一直瞒下去显然不可能。
  那间店面是她的嫁妆铺子,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还没闹出来,等上门的多了,肯定有人能扒出来这家店的背后是她。
  如此,瞒着翟家就没有太大必要,只是想通了的冉佳怡也没有全盘托出,而是半真半假说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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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冉佳怡这一天特意吩咐下面人去买了些好酒好菜,等到一家人聚齐,就当给大家加个餐。
  她的好心情显而易见,连一向看这个儿媳不怎么顺眼的翟母都有些好奇,却拉不下面子问。
  明月,可是有什么喜事?最后还是翟阳文开口。
  话问出口,在场的三人都竖起耳朵里听,他们都好奇咧。
  冉佳怡本就打算说,此时也没有半遮半掩,而是大大方方说开:确实有喜事。
  对上三张好奇的脸,冉佳怡心头哽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不是有几家嫁妆铺子吗,平常就赚点小钱,供我吃喝够了,大钱却是没有的。
  翟母重重点头,儿媳的嫁妆单子在人嫁进来之前,她就仔细研究过好几遍了,至今记忆犹新,因为实在太过丰厚了。
  除去那以万两为单位的压箱底银子外,最值钱的就是京城的这四间铺子了,那可是能源源不断生钱的好店铺。
  另外,还有郊外的几处千亩的大庄子,十几套全套的头面首饰、几十匹绸缎,另上好的家具、被子若干。
  不说银票和店面,就是随意一个庄子,都是能碾压他们翟家家底的存在。
  为此,就是再不高兴儿子要娶一个商户女,她也还是同意了,甚至内心还有点窃喜,儿媳嫁进来了,管它是嫁妆还是别的什么,不都是他翟家的了。
  可惜,翟母一开始的美好幻想并没有成真。
  一开始两人新婚她忍住没有过来烦扰儿子儿媳,等到搬过来,她的小算盘就打开了,只是不等她发作,儿子就来劝自己安分点。
  说实话,翟母是有点委屈的,过去那么多年在乡下她不也过过来了,现在这不是想要为儿子多弄点钱吗。
  据儿子说虽然之前儿媳对他很大方,但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话里还有隐隐的委屈。
  听到儿媳敢克扣儿子的钱,翟母十分愤怒,可按照儿子的说法,他们现在是当官人家,可不兴跟以前住村里一样,跟谁惹了矛盾吵一架、打一架也就过去了。
  京城当官里面有一个官叫御史,就是专门参奏犯错的官员的,这种错还不止公事,就连家里的私事也在他们督查的范围内,说是什么修身齐家。
  翟母不懂那些大道理,可也知道了,要是不想儿子被那烦人的御史参上一笔,他们做事就得小心点,不能有一点不好的名声传出去,这抢夺儿媳嫁妆自然也是不好事情中的一件。
  为了儿子的前途,翟母只能认了,哪怕她期待中的大鱼大肉日子没有了,除了住的地方换了、不用自己做活了,比以前在乡下好不了多少。
  现在见到儿媳说起嫁妆,翟母眼睛就是一亮,难道儿媳终于想开了,准备将嫁妆的收益放到公中一起用。
  嫁妆她是不敢想的,也想不来,可在这个儿媳的眼里,收益不过小钱,翟母觉得这么多钱儿媳一个人用简直暴殄天物,合该他们一大家子人一起。
  可翟母这么想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想到,女子嫁进来就是夫家的人,但在翟家,冉佳怡用的都是原主的嫁妆。
  这样翟母还不满意,也不想想,所谓翟家公中的钱才有多少,连翟阳文的花销都不够。
  这一个月里,翟阳文已经好几次话里话外跟冉佳怡要过钱了,只是冉佳怡都当没听懂,只要不说开,她就能一直装傻,可也明显能看出,翟阳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也是她将店铺事情说开的原因之一,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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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急难耐下,翟母忍不住催促,然后呢,喜事是什么?
  冉佳怡轻轻瞄了她一眼,并不如何锐利,却叫翟母如芒在背,只得缩了缩头。
  也没什么,那几间铺子里不是有一间布庄嘛,不怎么赚钱,我上次回家跟爹娘说了,我爹就说帮我改一门生意。
  翟母眼睛又是一亮,就跟看见了老鼠的猫一般,满是觊觎。
  罗父赚钱的技能她是丝毫不怀疑的,只看罗家那偌大的身家依然能稳中有升就知道了。
  亲家这么帮忙啊,改做什么了?迫不及待开问。
  冉佳怡蓦的就生出了几分吊着他们玩的心思,便轻飘飘道:也没什么,就是一间胭脂铺子,比以前赚的是多了点。
  闻言翟父都坐不住了,哦,可是西街那间胭脂铺子,我当时听说就有点熟悉。
  没想到翟父竟然知道铺子的事情,不过翟父向来是一个稳妥的性子,没有十分把握便没有给家里说。
  冉佳怡不由得庆幸自己说的快,自己说可比他们自己发现主动权要高。
  嗯,没想到爹也知道了,之前店刚开我就没说,这不,一个月了,我爹给我送分红来,我就想着好歹要庆祝下。
  要说在场三人中,对这件事情关注度最高的无疑是翟母,听到分红二字她就已经乐得见眉不见眼了。
  可最谨慎的却是翟阳文,这会儿他微皱了皱眉头,问:什么分红?
  冉佳怡理所应当回答,我爹帮我看顾店里,赚了钱给我分红啊。
  翟母听出不对劲来,连忙追问:这店不是你的吗,怎么只能拿分红。
  冉佳怡似是没有看出他们的急切来,摊摊手不在意道:店是我的,可在我手上一个月也赚不到百两,我爹给我的可不止这个数。
  这下,翟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罗家不厚道吧,可明明有赚钱的门路,却还愿意提拔女儿,要说厚道吧,帮忙也不帮到底。
  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占了便宜,可这便宜占的有点不上不下,怪膈应人。
  见他们这幅表现,冉佳怡暗道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禁添油加火:我们亲父女名算账,每个月店里赚了多少钱都有记账。
  这账自然是假的,冉佳怡也没打算把赚的钱全部拿出来,只每个月拿几十两糊弄下翟家,也堵了外人的嘴。
  这下把翟母最后一丝幻想也打破了,这钱是儿媳店里赚的,可也是罗父支援自己女儿的,就跟时不时的给点零花钱一样,还有他们什么事。
  京城生意好的铺子能赚多少,翟母不知道,可一般的铺子,一个月最多也就赚个几十两,说不得儿媳其他三间铺子都比不得这一间呢。
  这钱看不到、摸不着,赚的再多除了眼馋点,也没有其他用处,翟母看着饭桌上难得的加餐都有点提不起胃口了。
  可儿媳就跟戏耍他们一样,在他们失落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惊雷:对了,我爹说,叫我把店里赚的钱一半来做家里的花用。
  不轻不重的,却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将其他三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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