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婴孩看见自己深爱的母亲,绽放的第一个笑容,就像向阳而生的花。
在他身侧的炼狱夫人转身看向我,我听到她对我说:“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把手上划开的伤口抵到炼狱杏寿郎的唇边,他的呼吸已经逐渐消失,扑洒在手腕的气息从微弱到无。我操作着自己的血液淌过他已经不会吞咽的喉咙,身体四分之一的血液迫不及待地涌进他的身体,流过四肢百骸最后到达心脏。
原本火热的身躯变得和我一样冰凉了,但至少我再次听到了他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对不起,明明知道你不想变成鬼,”把紧闭着双眼陷入沉睡的人抱进怀里,我终于如释重负,“拜托你先睡过这些日子,等到大战后……一切就会重回正轨了。”
“得到了母亲的夸奖,也别忘了家里还有个别扭的父亲以及乖巧的弟弟啊。”
血液流失过多,手里的伞慢慢滑落,下一秒一股大力冲击着把我抱起,连带着我怀里的杏寿郎,就这么冲进了森林里。
我安心地缩在由炭治郎和伊之助包围的阴影圈里,赶来的善逸带着祢豆子的木箱。
包围圈变大了,祢豆子的木箱抵着我的背,杏寿郎躺在我怀里,我抬头看看伤势不轻的炭治郎,居然有了种异样的幸福感,“我救下来了。”
“黎,”炭治郎看着我,和我一起笑,“是的,你做到了。”
回去之后,肯定要面对主公大人的失望了,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不死川实弥会气死吧,我甚至把杏寿郎变成了个鬼。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样好的一个人,我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救,比起守护灵,比起摸不着的虚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每个人都能用这种方式救下来的话,哪怕我流光了这一身血都没关系。
隐的队员来的时候,明显没想到这种情况,在我说明了杏寿郎被我转化成了鬼之后,明显不知所措起来。
隐的队员背着伤员一个接一个走了。
我操作着血液变化着杏寿郎的身体形态,然后轻松单手抱起变为三岁小朋友大小的新鬼化杏寿郎,另一只手打着伞,慢慢跟着大部队走动起来。
感受了下杏寿郎身体流淌着的来自我的血液,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哪怕只是暂时的。我既高兴,又有点害怕。
炭治郎伤得很重,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在我经过的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腕,“黎。”
“怎么了?”
“我们都,活下来了。真好。”
负责背他前行的人目视前方,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我看了看他,又低头看向他背上的炭治郎。
隔着一个沉睡的小朋友,我凑过去亲了亲炭治郎的侧脸,“辛苦了。”
最终只剩下我还在慢悠悠地行走了,太阳当头,逃过伞的阻拦洒在我的脚上。
特制隔绝光照的布料,从脚趾开始牢牢包裹到我的脖子,除了手指和头颅,这是我出门前两天,给鬼杀队剑士做队服的先生特地为我定制的。
每一个针脚都让我想起在鬼杀队的快乐时光。
“太阳出来了,又是光明的一天。”
“等到你睡醒,又可以见到这耀眼的阳光了,它们就像你一样。”
“等到战争结束,所有的鬼都消失了,就放下九柱的责任回家吧……杏寿郎,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除了我,大家都不要牺牲吧。
醉酒
鬼杀队紧急会议召开中。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好像都不会流动了,鬓角的细汗慢慢汇聚在一起,滴落在和服的下摆上。
回到本部后,换了这身稍微舒适一点的衣裳,跟着众人聚齐在了主公的房间。
膝盖前方是闭眼安睡的杏寿郎,我跪坐着,低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起。
“还真是不华丽的行为呢。”宇髄天元扶了扶额头,扯出一个笑,打破了宁静。
他的话开启了我的机关,我抬眼直视主公,“对不起主公大人,擅自就这么行动了,但是,只一点,我不会让杏寿郎死的。”
“黎,”主公叹气,“你有问过杏寿郎自己的意见吗?”
“他,身为一个正直的鬼杀队剑士,会接受自己被转化成鬼的事实吗?”
“等他醒过来,你能保证他和你一样,不会被吃人的欲望所吞噬吗?”
“我能保证!”有些粗鲁地打断了主公的话,我反应过来,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
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中,我深吸了口气,“不仅如此,我能保证的是,杏寿郎会昏睡到无惨彻底死去,并且在醒来后变回人。”
在鬼灭的世界偷换概念,我已经和系统尝试了无数次,我因为和无惨相似的设定所以被世界认定为正常,同样被我在死之前转化为鬼的杏寿郎存活也不会被世界排斥。
这是残酷世界的温柔漏洞。
无惨消失,由他给予血液的鬼们也会一并消失,遵循这一设定,无惨死=鬼灭绝。但是我并不严格意义上的鬼,只是系统修改了身体数据即套上了鬼化buff,等buff一消失,我从鬼可以变回人,无惨死不死对我没有影响,同样不会对被我转化的人有影响。
有了珠世小姐研制的变回人的药物,再加上祢豆子的实例,我完全可以浑水摸鱼带着杏寿郎甚至更多人活下来。
只是,作为人的我,生命早已停在了24岁,死后才来到了这世界。就算鬼化buff把我的生命无限延长,0无论乘以几都是0。
“我愿用我的生命保证。”
会议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抱着杏寿郎回到了鬼杀队专属于鬼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再把窗帘拉严实。
隔壁就是祢豆子,再旁边是我的房间。
“有这么苦恼吗?”第二个不经同意擅闯房间的人是宇髄天元,他拎着酒坛子冲我摆摆,“你要的酒。”
上次和不死川实弥浪费了剩下的酒之后,我习惯性地再次拜托了宇髄天元带酒,托他的福,我今晚能解千愁了。
“天元大人,”在他走出房门前,我还是没忍住叫住他,“这次的事情,你也觉得我是错的吗?”
“还是那句话,”他笑了笑,垂下来的头饰亮着银色的光晕,“不要光嘴上说得好听,尽管去做实事,拿事实再来说华丽的话。”
“……我不是很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刚才在主公面前不是说的很华丽吗?”
“你能做到自己说的那些保证吗?”
“我当然能!”
宽大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脑袋,他转身准备出门,“那不就得了。”
我摸了摸被他拍过的脑袋,急忙喊住他,“喝、喝酒吗?”
“你那怪物一样的酒量还是算了吧。还是说你想趁着醉酒对我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可没忘记你想做我第四个老婆的痴想。”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感觉在冒热气,当初第一次和宇髄天元喝酒,上头后说自己馋他身子,还好死不死地被须磨小姐她们三个听到了,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鬼杀队。
“不喝就快走,快走快走。有三个老婆给你能的。”
“24岁了还单身,跟你比我确实华丽多了。”宇髄天元雷区蹦迪,在我爆炸边缘的时候,又拍了拍我的头,“去做你说过的事情,不要怀疑自己。”
靠!
我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眼泪都快成灾了:“系统呜呜呜,我真的好馋这个香男人啊。”
系统:“可以了可以了。好男人的老婆都不会超过三个,你没机会了。再说了,24岁的您配吗?整个鬼杀队,大概也就悲鸣屿行冥比你大吧。”
“?”
“你天天喊的大哥20岁,肖想的对象宇髄天元23岁,时透无一郎最小,才14岁。甚至主公也才23岁。剩余的哪个不是青春正年华。”
“俺也青春正年华!”
“蝴蝶忍18岁,甘露寺蜜璃19岁。更别说继子们了。”
“哦蝴蝶忍才37kg,你呢?”
体重稳过百的我抱起地上的酒坛,夺门而出:“打扰了。”
从今夜起,我面临的就是漫长的禁闭,主公让我在家里好好反省,在蝶屋多感受下人类的鲜活。
刚开始几天我根本没兴趣去蝶屋看蝴蝶忍在线锤人,只不过天天守着杏寿郎和祢豆子也很无聊。
直到炭治郎伤好出任务之后回来找我,我才解除了自闭状态。
拉开窗帘让月光透进来。
在我房间里的少年放下木箱,显得有点局促:“之前一直没敢问,因为问了别的鬼有关于鬼舞辻无惨的问题之后,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唔,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我挠了挠下巴,在脑海里组织了下语言,“我跟祢豆子的情况不一样,没办法给你意见。但是珠世小姐的药剂绝对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