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是这样的人吗?”同伴拍了拍海斗的肩,眼神带着几分欣慰与复杂。
  “快去吧,小子。错过了时间可是要受罚的。”
  “好。”海斗向同伴鞠躬道谢,兴冲冲地向天领奉行内部走去。
  同伴微不可见摇摇头,
  “这家伙,这么多年的工作还是没有改掉这个跳脱的性子。”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
  “恩人,我将你的孩子照顾的很好。”
  ……
  “海斗!”
  “九条大人。”海斗从列队中走出一步恭恭敬敬道:
  “我在这里。”
  九条家主极具威慑力的视线在海斗周身扫过,海斗心下一惊,腿有些微微发抖,他还从未和这位天领奉行的大人物近距离接触过。更别说对方还用如
  一盏茶的功夫后,九条家主的眉头舒展,他的胡须一抖一抖大笑道:
  “你和你的父亲长得颇有几分相似。”
  海斗惊讶道:
  “您认识我父亲?”
  “是啊。”九条家主的眼神中似有怀恋似有其他复杂的神情
  “想当初,连我都要笼罩在他的光辉之下呢。你和他的性格几乎完全不同。”
  海斗挠挠头,
  “我这样的人确实比不上父亲。”
  “哈哈哈,傻小子。”九条家中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他将一盖着天领奉行社标志的书信递给他。
  “明日你带着你的父亲拿上这个去稻妻城北部新开的那家诊所,你的父亲有救了。”
  “真的吗!”海斗惊喜地拿起那封书信,
  “真是太感谢您了!”
  “哪里。”九条家主不在意摆摆手,
  “你的父亲为了稻妻做出了如此贡献,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这这……”海斗感激地无以言表,他激动地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好了好了。”待海斗狠狠磕了几个头后,九条家中将他拉起。
  “回去吧小子,你的父亲与妻子还等着你。”
  “是!”海斗起身鞠了一躬,快步向门外跑去。
  第二日
  晚间,海斗和他的妻子抬着父亲,来到信封上显示的地点
  诊所的门无人自开,稚嫩的童音从黑漆漆的诊所内传来,
  “谁?”海斗吓了一跳。
  妻子小声说:
  “海斗,有没有可能是妖怪?”
  “妖怪?”听到是妖怪,海斗反而冷静下来,在稻妻,妖怪的存在广为人知,毕竟就连稻妻最大神社的宫司也是妖怪。
  “妖怪大人,您在哪儿?”
  “人,我在这里。”一只蓝色蘑菇飘飘忽忽飞到海斗眼前,它言简意赅道:
  “信物。”
  海斗和妻子齐齐愣住。
  “都说了给我信物。”小蘑菇伸出细长的手,催促道:
  “要治病就快点。”它还有赶快回去找主人呢。
  “好,好的……”海斗颤颤巍巍将信物递给小蘑菇。
  小蘑菇线条似的小手,它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信物后点点头
  “跟我来吧。”
  海斗看了看黑漆漆的诊所,咽了口口水,他和妻子对视一眼,抬脚进入病院。
  以往胆小的妻子此刻却奇异地非常淡定,脸上还挂上了一丝跃跃欲试。
  大门啪地一声关上,海斗悚然一惊,手里的担架差点松开。一路的路途漫长,他累得气喘,妻子催促道:
  “海斗,我们快点。医生还等着呢。”
  见妻子如此精神,海斗有点怀疑人生:
  这还是他那个柔弱的妻子吗?
  “你们在磨蹭什么呢?”
  啪地一声,医馆亮起堂堂的光来,其内部的陈设也一览无余。
  雪白的墙面下,一排排床铺摆放齐整,在每两个床铺之间安放着几把椅子。
  在看到这些东西时,海斗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是“大”。第二的词是
  “怪异”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医馆,可即便整个医馆占据的位置庞大,床铺和椅子又密密麻麻堆叠在下面。几乎是拼尽全力在有限的空间内放下这些椅子。而医馆常见的检测或是治疗仪器都没有。
  更古怪的时,即使这处摆放的拥挤,占据医馆五分之一的位置却高起了一个空地。那空的左右两侧,连通着两个房间。
  第94章
  那占地面积颇大的空地正对着一排排椅子,海斗见着这情景,心中有种错觉;
  这不像是医馆倒像是须弥大巴扎表演的舞台。空地为舞台而台下的椅子或是床铺都是“观众。”
  “他就是需要治疗的病人吗?”一道清丽空灵的声线突兀响起这片区域,但又不是那么突兀,海斗心想:
  这正是会在“舞台”上出现的声音。
  “是的是的。”他先是妻子亢奋回答了一句医生的话语,接着着急回过头对海斗说:
  “还不快将父亲放到床上,医生要为他治疗了。”
  “哦哦。”海斗和妻子齐心协力又小心翼翼地将父亲安置在床上,父亲沉睡的面容一如既往,只是头上添了几丝白发。
  他看着那白发感慨地想起自己早起时枕边的那缕白发。
  父亲,我现在也和你一样了。
  妻子的手肘碰了碰海斗的腰侧;
  “海斗,发什么呆呢,还不快来见见医生。”
  海斗抬头看到了那位医生的样子,呆在了原地。
  妻子对医生笑得甜美;
  “医生,您别往心里去,海斗这家伙就是喜欢神游,我们都很尊敬您的。”
  妻子回头见丈夫的样子, 没好气拍在他身上
  “还看呢。”
  “抱歉。”海斗被妻子的一巴掌打醒,他深深鞠了一躬。
  祝安浅浅笑了笑, 对妻子说:
  “床上的病人和你们的关系是?”
  “他是我们的父亲。”妻子轻声细语解释道:
  “多年前上战场被伤到, 如今身体动也不能动, 只剩下这一躯壳。”
  这一症状还蛮耳熟的, 祝安若有所思道
  “他是不是脑部还能活动?”
  “对对对。”妻子眼前一亮,
  “那些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好, 我知道了。”祝安莞尔一笑, “我要去做一些准备,轻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
  “好,好。”妻子连连点头答应。
  “我和海斗在这里等您。”
  几分钟后,祝安手持一把里拉琴向着病床走来。
  “医生,这是治疗要用的吗?”海斗愣愣看着祝安手中的琴,问道:
  “您是在看玩笑吧?”
  妻子拍了一下海斗的脑袋,
  “我看你才是在开玩笑。怎么说话呢?”
  海斗委屈,海斗闭嘴。
  妻子亲昵道:
  “医生,您请您请。”
  祝安似笑非笑看了妻子一眼,不语。她手掌翻出,将几团毛茸茸的东西递给海斗夫妻,言简意赅道:
  “戴上这个不要摘下。”
  海斗乖乖将这团东西塞进耳朵,妻子面上却有些犹豫。
  祝安在调弦,她抬手拨动里拉琴,一阵杂音后,琴音奏唱。她道:
  “你可以选择不戴,但后果你自己承受。”
  妻子咬牙将东西戴进耳朵,
  “我戴了,请您开始吧。”
  祝安奏响里拉琴,琴音低沉轻柔,恍若稀碎的轻语,她轻启唇,随着曲子吟唱。为这首曲子增添几分空灵和神圣。
  几息后曲风一转,整首曲子,变得激昂而雄壮,宛若钟声杳杳。
  突然,滋啦一声,尖锐的杂音将整个曲子的画风带向不可名状之处。这尖锐的乐音就像一根长驱直入的针,直直插入所听之人的脑海中。
  病床上的男人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坐直在床上。
  祝安及时停止,她转头对海斗夫妻道:
  “好了,带他回去吧。”
  “这……这。”海斗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又惊又喜,他迫不及待扑到父亲窗前,喜极而泣
  “父亲,父亲您醒了。”
  他父亲愣愣看着自己长大的孩子,
  “我不是在战场上吗?这又是哪里?”
  海斗妻子深深看了一眼去往左侧门的祝安,高兴地对父亲说:
  “当初……”
  此时,祝安走入门内,摸摸小蘑菇的脑袋,小蘑菇手里拿着两块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工作一天,辛苦菇菇了。”
  菇菇伸出小手:
  “不辛苦,主人也吃。”
  祝安轻笑一声,小小咬一口小蘑菇手里的糕点
  “谢谢菇菇,糕点真好吃。”她凝视着小蘑菇,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菇菇说:
  “菇菇,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
  一转眼,时光飞逝,历经几个多月的枯燥的练习和刷经验,祝安成功将普通舞曲磨炼到可以见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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