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齐月宾当时就猜测,或许瓜尔佳文鸳没有冤枉甄嬛,只是那人绝对不是温实初。
她下意识地在滴血验亲时,提议让弘曕跟温实初验,只是以防万一。
可,她也并没有真的怀疑弘曕不是皇上的孩子。
但是现在越是看弘晟,她对弘曕的疑心就越大。
其实无论是弘曕还是弘晟,都还是像母亲多一些。
只是抛开像母亲的那一部分,弘晟有三四分像皇上,就连慧安都是皇上那种圆润的下巴。
可弘曕和灵犀,跟皇上长得没有一分相似,反而有点像——
齐月宾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到了,一定是她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呢?
齐月宾神思不属地离开,让丹珠和富察佩筠都有些奇怪。
明明看她很想要抱两个孩子,怎么突然走了?
安陵容垂眸,看来端妃已经疑上了果郡王。
真是个敏锐的人……
年世兰被追封为敦肃皇贵妃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多的讨论,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碎玉轩那边。
碎玉轩的惠贵人因为放火陷害年世兰一事,被降位为沈常在。
本来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她身边的采月也留在碎玉轩伺候。
可没几日,采月又被打入了慎刑司。
之后,刘英年被召至养心殿。
从养心殿出来,刘英年后背都被汗透了。
他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这可比前些年的欢宜香,还要骇人听闻。
刘英年借口给纯贵妃请平安脉,把养心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皇上问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血液是否有融合的可能性。
刘英年专攻腿疾,其他方面虽然也会一点,但不精。
这个问题他本来是不知道的。
可他在小汤山跟乔妍一起为怡亲王治病,共事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乔妍医术高明,见识又广博,他十分佩服。
乔妍又是个大方的人,她与梁珍这些年记录的脉案,也给了刘英年借看。
刘英年在乔妍的脉案中,就曾经见到一个案例。
幼儿被喂下白矾水,三个时辰内,血液可与任何人融合。
皇上问话,刘英年不敢不如实回答,回答完,他就想起温实初那晚诡异的出诊记录。
能在太医院行走多年的,都是人精。
刘英年升任院判时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惶恐。
“娘娘,微臣是因乔太医才忝居院判一职,这个恩情微臣一直记得,还请娘娘救救微臣。”
安陵容暗暗好笑,她听乔妍提过,刘英年医术不算特别好,但做事细致谨慎,对乔妍也很照顾。
更何况,挑破温实初出诊记录是她在暗中引导,刘英年算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他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就已经是投诚了。
“刘院判一切如常就好,皇上只是随口问个问题而已,跟宫中之人没有任何关系。”
事涉皇上的颜面,他必然不会翻到明面上来。
刘英年只要嘴巴够严实,装一装糊涂,皇上也不会真的对一个太医院院判下手。
“京中天气冷,本宫初入宫时受过寒,每逢冬日,腿部便有些轻微的疼痛,乔太医不在,就有劳刘院判了。”
刘英年大喜,纯贵妃的腿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是借这个理由保住自己罢了。
“多谢娘娘,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
碎玉轩,沈眉庄从采月被带走,就一直处在惶恐中。
火烧碎玉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采月被带走是因为什么?
她很确定采月绝不会背叛她,可就算没有采月,皇上一旦疑心,静和的身份就很可能被发现。
万一,那个秘密真的曝光,温实初必死,甄嬛也会因去年那个局被皇上疑心。
沈眉庄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高无庸赶来的时候,沈眉庄几乎可以确定,她与温实初的事情瞒不住了。
“给沈常在请安,皇上想念静和公主,派奴才来把静和公主带去养心殿。”
沈眉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高公公,静和今日身体不适,可否改日再去养心殿?”
高无庸笑容谦恭:“沈常在放心,静和公主若是不适,皇上必定让太医过去诊治。”
沈眉庄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她踉跄了一下身子,紧紧抱住静和。
静和一岁半了,已经能开口叫额娘,笑起来甜甜的,让沈眉庄心都软成一片。
她抱起静和,随着高无庸来到了养心殿。
御案上一盆清水,一把匕首。
除了高无庸,其他所有人都被支出了殿外。
沈眉庄看着那把匕首,把静和抱的更紧了。
静和不舒服地喊着额娘。
沈眉庄自认为对所做之事,绝不后悔,可此时此刻,她真的怕了。
“皇上,不必验了。”
皇上脸色阴沉的厉害,拿着茶盏往沈眉庄身上砸去。
“贱人,朕待你不薄,你怎敢?”
沈眉庄用身体护住静和,跪了下来。
静和哭嚎的声音,刺的皇上耳朵生疼。
“高无庸,马上把这孽种杀了!”
沈眉庄重重磕了几个头:“皇上,静和是无辜的,求求您放过她……”
皇上:“她无辜?她爹娘都该千刀万剐!”
第124章 沈眉庄和静和病逝
高无庸看到皇上气的脸色发青,胸膛起伏,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样子,心里也紧张的不行。
“皇上,您先消消气,可千万别把自己……”
“高无庸,把这孽种带进偏殿!”
高无庸迅速上前抱了静和离开,这种事他也不想听下去。
沈眉庄心痛的几乎呼吸不过来,却不敢在这种时候与皇上争辩。
否则,静和可能现在就要死了。
皇上颤抖着手指着沈眉庄,说不出话来。
他是天子,所有人都应该敬着他怕着他,后宫所有女人都为了争他的一点宠爱,使尽浑身解数。
沈眉庄冷着他,他也没真的计较,可她怎么敢让一个野种上了皇家玉牒?
沈眉庄额头流出血迹:“初入宫时,嫔妾是新人中最得宠的,那时嫔妾对皇上的心,也是日月可鉴。”
“可因着这恩宠,嫔妾被人推下千鲤池,险些丧命。”
“再之后,嫔妾被年世兰陷害假孕,皇上查都不查,就将嫔妾关了起来。”
“若只如此,倒也罢了。可年世兰竟让人把时疫宫人用过的器皿,送入嫔妾殿中。”
“冷冷清清的宫殿里,嫔妾身染时疫,几度险些死去。”
“那时,皇上在哪里?若不是他冒着风险救了嫔妾,嫔妾早就成了宫里的一缕孤魂。”
“那晚皇上离开,嫔妾喝完酒,身体暖了,可心却凉的厉害。”
“采月见嫔妾醉的厉害,就让温实初送些解酒药给嫔妾……”
沈眉庄泪眼模糊,那晚的酒真的很醉人。
今日之后,她与实初还有静和,必定是活不了了,一家三口能在地下重逢也好。
可嬛儿,还得活下去,她不能让嬛儿再被疑心。
“温太医进了碎玉轩,嫔妾以感激他多日照顾为由,赐了他暖清酒。”
“他不知那酒中下了药,被嫔妾算计。嫔妾得了一个孩子,他却因为这个原因废了自己,跟浣碧被迫分开。”
“嫔妾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跟浣碧的关系的,若是早知,嫔妾又怎会强人所难?”
皇上紧盯着沈眉庄的双眼:“去年在永寿宫,是不是甄妃导演了那出戏?”
沈眉庄摇头:“甄妃对皇上一片真心,哪怕嫔妾与她姐妹情深,她也绝不会为了嫔妾,欺瞒皇上。”
皇上听到这话,脸色依旧难看的厉害,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沈眉庄的话。
“静和出生后,就有传言说她是足月生产,嫔妾担心皇上会查证。”
“恰好甄妃那段时间,正在查找当日令我受惊之人。”
“我便命采星买通小路子和小顺子,又央甄妃提审这两人,还我清白。”
“白矾水是嫔妾亲手喂给静和喝的,本以为这件事之后便再无此忧,可没想到还是没有瞒住。”
“皇上想要如何降罪嫔妾都可以,只求皇上能给静和一个痛快……”
最后这句话,让沈眉庄肝肠寸断,她的静和被自己牵累了。
皇上看着沈眉庄虽然狼狈却依然清冷孤傲的脸,忍不住冷笑。
“朕曾经以为爱菊的女子,当真是坚定不屈的性子,其实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
“朕扶持过你,可你无能!朕体谅过你,也不曾为难你,可你转身怀着其他男人的孽种,算计朕!”
“一边觉得委身于朕,委屈了你自己,一边又要将孽种栽到朕头上。”
“拿着朕给你的赏赐,享受着朕给你的权利,还烧了朕的碎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