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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作者:臣年) 第34节

  黎瑭回忆起屏幕卡住时,姜令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像是心情不好,倒像是……在忍痛?
  她翻箱倒柜找备用手机时,突然门铃响了,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双手送上最新款的手机。
  并附言:“是姜先生让人送来的,说是歉礼。”
  黎瑭红唇翘起一点,罪魁祸首这方面,知道赔礼道歉。
  冷银色的手机,有姜令词一样的孤高味儿。
  黎瑭没有嫌弃,丢掉备用机,直接将卡塞进新手机里,给姜令词发去消息——
  小白雀:【你哪里痛吗?】
  大粉兰:【没有。】
  小白雀:【额头那么多冷汗,脸还有点发白,很像是在忍痛。】
  姜令词没有回复文字,而是发了一条五秒的语音:“有没有可能,我在忍别的。”
  男人声线磁性、沙哑、每一个字都是溢出话筒的荷尔蒙。
  黎瑭鼻音发出一声轻哼,回他语音:“是我让你忍的吗?”
  不过姜令词没有再回复她。
  黎瑭无所谓地将手机抛床上,而后披着绸滑的真丝睡袍,懒洋洋地走向画室。
  她有灵感了。
  继续完善那幅未完成的画。
  周身隐忍着破碎感时,唇色会洇着鲜艳的红,像眼下那道朱砂色的泪痕。
  在她笔下,模糊的人物面容逐渐清晰。
  一直到天明将至,黎瑭放下画笔,望着成型的作品,却忍不住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谈逾来帮黎瑭搬家时,看到了这幅画,第一反应就是——
  这幅尺度不大,还好还好。
  “好看吗?”
  黎瑭凉凉地问。
  谈逾怎么敢说不好看,还准备多说几个夸奖的词汇,岂料他理科生,想了好几秒,才迟疑地吐出一个词:“栩栩如生。”
  其实黎瑭对这幅画不怎么满意。
  反倒谈逾这个词提醒了她——
  黎瑭瞬间醍醐灌顶:“我明白了!”
  这幅画与其说是她的创作,不如说是她临摹的姜令词。
  她将这幅画从画架拿下来,毫不犹豫地丢给谈逾,“送你了。”
  而后黎瑭安装了新的画纸,拿起铅笔,行云流水地开始打草稿……
  谈逾捧着薄薄的画纸,像是捧着千金之重,头脑清晰理智的精英特助,在看到黎瑭迅速落在纸上的模糊轮廓之后,眼前一黑。
  这尺度……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令黎小姐拨开云雾,但——
  他对不起姜先生。
  姜先生又一幅见不得人的画作已经浮出水面……
  黎瑭用了不到十五分钟,便重新画好了草图。
  细细品味着新思路的构图,她转身拍了拍依旧僵硬在原地的谈特助,“回头让姜令词给你涨奖金。”
  “倒也……不必。”
  他不敢让姜先生知道,这笔奖金的来源。
  黎瑭结束了一桩心事,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搬家。
  槿越泗号。
  陵城超级大平层中数一数二的豪宅,位于本市核心地段,最好的位置从不对外售卖,全部留给各个大佬。
  黎瑭参观了一圈,浴缸大得离谱,可以在里面游泳,她表示满意。
  旗袍已经从北城空运过来,之前几乎堆满酒店的旗袍,在这儿也只占据了一间特意隔出来的旗袍收藏室,甚至还没摆满,后续还能继续往里添加。
  占据整面墙壁的落地窗,观景观星视角都绝佳。
  露台有幕天席地的野趣。
  现在距离夏天还有两个多月,黎瑭伸出两只手算数,她需要二十幅画,正常来说,没有意外的话,两三天一幅,刚刚好!
  一定要在露台做一次再跟姜令词解除合作!
  怎么不算是人生新奇经历呢。
  黎瑭往真皮沙发上一坐,脑子里想的是,黑色哦,滴上点白色东西,估计很明显。
  啧……
  等等,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夜未睡,又经历搬家,眉眼之间已经掩不住倦怠的少女,突然想起:“姜令词呢?”
  她那么大一个同居伙伴呢?
  今晚要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的同居伙伴,去哪儿了?
  谈逾轻咳一声:“由于特殊原因,姜先生可能要迟几天才能搬过来。”
  说好的“一天”呢?!
  姜令词后背鞭伤裂开,当晚起了高烧,自然无法按照遵守与黎瑭“一天”的约定。
  等黎瑭再次见到姜令词,已经是三天之后,她刚准备要发脾气。
  姜令词站在门口,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朝她递过来一个木质雕花的首饰盒。
  不愧是儿子像妈,跟上次秦女士送她礼物一样,直接递到眼皮子底下,生怕她看不见。
  “怎么,又是歉礼?”
  “本小姐不是可以被小恩小惠收买的人。”
  黎瑭不接,漂亮小脸垮垮的,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
  余光却在偷瞥姜令词。
  她发现几天不见,姜令词好像瘦了点,不知道是灯光原因,还是错觉,唇色还没有那天晚上视频时鲜艳,淡淡的樱花粉,肤色也很白,不是健康的玉白,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覆上了一层很薄的霜。
  明明今天天气很好的。
  姜令词恍然无觉,从善如流地将这个沉淀着古朴意味的沉香木首饰盒打开,同时说:“这是回礼。”
  是一对祖母绿手镯,非常罕见而浓郁的绿色,天生天长的料子,居然没有半点瑕疵。
  他回赠黎瑭的定情信物。
  与姜令词扣在腕骨上那枚兰叶红宝石手镯交相辉映。
  “回礼。”
  黎瑭小声重复,有点狐疑,知道目光不经意落在他手腕时,终于反应过来。
  可她送姜令词的手镯,本就是那一屋子旗袍的回礼呀。
  这回礼送来送去,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这么贵重,我都没有回礼了。”她最贵的就是那枚红宝石。
  “不用回礼。”
  姜令词将沉香木盒放到玄关,取出一对手镯,戴在她左手细腕上,并说,“你的亲手设计无价。”
  有一说一,黎瑭真的很吃这种真诚的夸夸,虽然脸上依旧是骄矜高傲的小表情,却没有抽回被姜令词放在掌心轻握着的手指,乖乖地任由他戴上。
  黎瑭除了画画,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戴双镯对她日常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玉石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得了新玩具,黎瑭举起来在灯光下欣赏了一会儿,眼尖地发现,“这对玉镯跟你那枚祖母绿胸针是出自一块料子吗?”
  姜令词几不可察地应了声。
  胸针镶嵌的玉石是传给姜家未来家主的,姜令词只会在重要时刻才会佩戴,所以这对玉镯所承载的对于未来家主伴侣的含义,也不言而喻。
  “有被哄好吗?”姜令词问她。
  黎瑭立刻放下手,很重地哼了声:“才没有。”
  下一秒,小声咕哝,“你明知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姜令词当然知道。
  他慢条斯理地握住黎瑭那只戴了双镯的手,放到自己西装领口的位置,薄唇噙着极淡的弧度,“你怎么知道你想要的没有。”
  “在内袋,自己拿。”
  “还玩神秘,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黎瑭沿着姜令词的西装边缘,慢吞吞地探了进去。
  他西装布料外面有点凉,里面又是热的。
  只有一个暗袋。
  突然碰到一个薄薄的塑料片,黎瑭觉得自己指尖有点烫,心跳蓦地乱了一拍。
  是她想的那个东西吗?
  事到临头,黎瑭突然不敢往外拿,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黎瑭停留的太久,姜令词意识到什么,主动握着她的手,一同将那枚蓝色薄片拿出来。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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