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们也只得按耐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施谨拖了个椅子靠坐在窗边,借着窗帘的一点缝隙看着窗外。她长睫低垂,薄唇微抿着,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光缝正好落在她的眉眼上,无端地将她此时的模样衬托出一股忧郁的气质。
  韩芮安靠坐在床上,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你怎么了?”
  施谨这才动了动眼皮,她沉默了会儿,而后深沉地说了句:“我手疼。”
  “手疼?”韩芮安疑惑地站起来,朝她走过去,一边道:“好好的,怎么突然手疼了?”
  嘴上念着奇怪,但韩芮安还是拉起施谨的手,细细打量了起来。
  施谨强压住要翘起的嘴角,状似不经意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酸疼,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哦,好。”话音刚落,韩芮安就帮施谨揉捏了起来。
  韩芮安以前工作经常需要手写或者敲键盘写材料,因此手也会经常感到酸疼,为此她特意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偶尔给自己揉揉。
  给别人揉比给自己揉自然是更顺手了,从手掌按到手指,力度适中,按压推拿相结合,效果立竿见影,把施谨按得耳朵尖都红了。
  原本只是想拉拉手的施谨,哪会想到韩芮安还懂按摩,按得这么认真又细致,她心跳咚咚地加快起来。
  “感觉好点了吗?”按了四五分钟,韩芮安才停下来,她看了眼施谨微微泛红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探她额头,“发烧了?”
  “没......没......,可能是热的。感觉好多了,你真厉害。”施谨毫不吝啬地夸赞。
  现在天气确实热,也没有空调风扇,听到这个回答,韩芮安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一脸骄傲:“那可不,我拿手的。”
  施谨难得没有呛声,甚至鼓了鼓掌以示赞同,“这是专门去学的?”
  “是呀。”韩芮安笑道:“你也知道,我妈妈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颈椎很不好,然后我就学了这个,时不时给她按按肩膀。后来我自己工作经常需要打字,所以我就又自己学了手部按摩,效果也挺好的。”
  韩芮安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愣了愣。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自然地提及过去,当下说完才觉出一点尴尬。
  而对面施谨也有些微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也笑道:“那你真的好厉害,自己学就能学得这么好,你按完我就感觉手舒服多了。”
  韩芮安也默契地揭过这一茬,看着施谨这副温顺的模样,不由感到稀奇,“你今天怎么这么像夸夸机?”
  施谨随即收敛住表情,故作高深:“今天我算了算黄历,宜赞美。别误会,跟你没什么关系。”
  韩芮安:“......”
  就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第十章 我好像......
  韩芮安她们需要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傍晚时,温度明显降了下来,也让土匪们有了出门的欲望。
  韩芮安和施谨提前蹲守在土匪窝的附近,盯梢着等待目标出门。
  这村子里,原先就大多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呆着,更不用说又经历了一场丧尸异变。剩下不多的年轻人大多都被土匪杀了,或是被用家人威胁着帮忙干活。
  现下村里的丧尸早被清理干净,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威胁的人,所以夜晚土匪基本不会扎堆,都零零散散地在村里走动起来。
  没多久,她们就蹲到了目标出现,韩芮安当即使出异能控制住他。
  这两天韩芮安又吸收了些晶石,异能隐约快要摸到了2级的门槛,现在控制人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得像个傀儡,多了些表情和小动作,整个人生动许多,而且控制的时长也多了许多。
  满脸胡渣、浑身肌肉的男人才刚走出大门,就像被人定住了一样,立在原地。
  旁边看守大门的人看到他,谄媚地点头哈腰道:“杨哥,您要出门了。”他停了一会儿,没见男人回答,也没见他走,心中疑惑地扬起头看向愣在这的杨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杨哥?杨哥?”
  却见杨哥像突然回神一样,对他摆了摆手道:“没事。”
  杨哥走出门,转身径直朝村里走去。
  韩芮安控制着杨哥尽量挑着偏僻的路走,这样比较可能会遇上落单的土匪,也比较不会打草惊蛇。
  月光暗淡,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形成不大明显的斑驳光影。
  杨哥走在路上,周围只有他踩踏树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借着房屋和草木的遮掩,韩芮安同施谨两人小心地跟着他。
  一路上都没遇到人,这不免让韩芮安有些着急,毕竟拖得越晚,越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
  她开始琢磨着往偏僻的地方走的策略是不是不大好。
  “哗——”
  就在韩芮安分神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有什么东西从路边的草杂草钻出来的声音,这让没准备的韩芮安和施谨两人吓了好大一跳。
  这很明显不是杨哥发出来的声音。
  她们往杨哥那一看,才发现草丛里钻出来一个男人,走到了杨哥面前。
  正常人要是看到路边突然有人钻出来,都多多少少会被吓到,但是杨哥被控制住了,所以他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看。
  而这个人下一秒说出的话,很快就惊掉了韩芮安两人的下巴。
  “杨哥,你怎么好半天才来啊?人家都想死你了~”
  因为韩芮安的愣神,杨哥并没有对这个男人的话做出反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还没意识到杨哥的异常,又说了几句撒娇的话,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几乎要瘫在杨哥身上。
  韩芮安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了下,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手臂被施谨一掐,韩芮安很快回了神,控制着杨哥直接一拳挥过去,把那男人打趴下了。
  出师不利啊......
  韩芮安额头冒了些冷汗,又让杨哥把那男人拖到草丛后,走到基本不会有人来的地方。怕男人太快醒,韩芮安又让杨哥多揍了几拳,然后才拿些杂草把男人藏了起来。
  解决了这个人,韩芮安才松了口气,两个手掌贴合做祈祷状,心里默念着:我不是故意要坏你们小两口的好事的啊,莫怪莫怪!
  空气中响起了点抑制不住的笑声,韩芮安瞪圆眼,朝那笑声源头看去,满眼表达着她的不爽以及“笑什么笑?”
  施谨敛了敛嘴角,憋了几秒,随后又实在忍不住似的,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刚才更大了。
  韩芮安撇了撇嘴,轻轻“哼”了声,不再理她。
  收拾完第一个人后,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村似的,接下来杨哥一路上走没多久就能断断续续碰到一两个落单的,把他们引到隐蔽的地方,然后将他们打晕,再藏起来,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干掉了十多个人。
  再后面就基本遇不到人了,剩下的土匪好像都回了巢,又或者根本没出过门。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韩芮安才又控制着杨哥把那些人都搬到张浩南家的地下室,手脚绑着、嘴堵着,关了起来。
  累了一天,她们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月光愈发暗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个村庄陷入了沉寂与黑暗,有人惬意舒适地呼呼大睡,也有人因思念亲人而失眠,但几乎所有人,对这末日后的生活,都充满了迷惘。
  第二天早上,舒火从床上爬起来,正在思索着今天要怎么拒绝一起出去进行搜寻任务。也不知道韩学姐她们的计划开展的怎么样了,这个点还没什么动静,估计她等会还是要被差遣去搜罗村民。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
  老二站在门口,一看她打开门,就甩了甩他的斜刘海,邪魅一笑道:“舒妹,早上好啊。”
  舒火扯了扯嘴角,敷衍回他:“早。”
  男人像是感受不到舒火的排斥一样,又靠近了些,“舒妹,今天你不用去巡逻了,老大喊咱们几个一起打麻将呢。”
  舒火皱起眉,后退两步,才回答他:“好,那二哥麻烦你让大哥稍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来。”
  “好好好。”老二还想说什么,就见舒火砰地关上门,把他的鼻子撞得黑里透红。
  这是第二次被舒火的门砸了鼻子,老二的笑脸很快变成黑脸,想要发火,却又因为自己打不过舒火,只能忍耐着。他切了一声,嘴里骂了句“不就是个臭娘们,老子迟早让你跪着求我。”
  动完嘴皮子功夫,他看着面前紧闭的门,终还是骂骂咧咧地下楼走了。
  舒火才不在乎他怎么想,她兀自琢磨了会儿老大叫她去打麻将的原因,最后也没能琢磨出什么,只得稍微收拾一下,便出门往隔壁楼走去。
  许是等得久了,几个男的已经先开了一盘麻将局。舒火还没走近麻将房就已经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男人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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