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明明之前都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跟主办方那边都谈好了,她今天怎么就信了裴泠初的话,还要去约谈,她为什么没问一下,为什么没跟她去。
  如果裴泠初出事了,她要恨死她自己。
  傅迟迎着雨,无意识跑到塞纳河岸边,终于停下来,让超负荷工作的肺部喘口气,脑袋沉重发昏,鼻子也堵住了。
  她蹲下身,眼眶发涩,捧着手机再给裴泠初打电话,她嘴里小声念着,别关机,快接,求你了……
  “小迟?”
  忽然有人喊她一声。
  傅迟愣一下,怔怔抬起眼睛,眨一下眼,再使劲眨一下眼,看不清,只能看到白黑色的身影,耳边雨声淅淅沥沥,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幻听了,但眼泪唰一下又跟珠子似的落下来。
  她哭得脑袋疼,一边吸鼻子,一边站起来,缓缓打开伞,支在头顶,开始用手背擦眼,呼吸一抽一抽的,漏气似的。
  “小迟。”
  手腕忽然被握住,傅迟身体狠狠打了个寒颤,哭得更凶了,满口委屈,一直打嗝。
  “你的手好凉。”
  裴泠初声音跟浮萍似的,飘着,像云,没有根。
  “对不起。”
  她换了傅迟的衬衣抓住。
  傅迟睁开酸涩难受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又白又凉的脸庞,咽下喉咙,继续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没电了。”
  “你的伞呢?”
  “给猫了。”
  “那你就淋着吗?”
  “没有第二把伞。”
  “你不会买吗?”
  “忘了。”
  “那以后,出门带两把伞,你一把,猫咪一把。”
  ……
  裴泠初忽然双手勾上傅迟脖颈,脸蛋朝她凑近,傅迟眯着眼,这才闻到很淡的酒气。
  她又喝酒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闪过,裴泠初忽然堵住她的嘴,张口轻轻含住。
  傅迟心跳猛地加快一拍,泪眼更加朦胧。
  裴泠初贴着她唇角轻喃。
  “小迟,和我做。爱吧。”
  “这次,不是特殊服务。”
  “只是因为,我想。”
  从看到傅迟可怜巴巴蹲在地上,露出那双红通通,哭得发亮的眼睛时,就在想了。
  第50章
  这是可以的吗?
  她不知道。
  只是很想要,很想要傅迟。
  她有点难受,又有点开心,也有点痛快,终于将堵在心里的一口气呼出来,用巴掌扇出去。
  但随之而来的,是空落感。
  心里少了一部分能支撑她的东西,以至于那片刻的空虚,抓心挠肝似的折磨她。
  心情忽上忽下,又沉又轻。
  裴泠初想,她不讨厌巴黎了。
  这里的酒很好喝,雨很大,猫很可爱,她这次其实有一点不想把伞留下,但猫咪好可怜。
  她自己被雨淋湿了。
  随后她看见这里有一只只会粘着她的小狗。
  被雨打湿毛发,可怜巴巴蹲在路边哭泣的小狗。
  也被淋湿了。
  明明带着伞,却也被淋湿了。
  四目对视。
  裴泠初呼吸停滞一秒。
  那一秒钟,思维像炸火花似的,猛地迸发出来。
  她想拥有傅迟。
  因为在那一瞬间,傅迟巧妙又荒唐的,如同一块拼图,嵌入她心脏空缺的那一部分。
  严丝合缝。
  而傅迟之后又说,“出门带两把伞,你一把,猫咪一把。”
  裴泠初清晰听见她自己心脏笑出声,弹钢琴似的,婉转悠扬。
  这种话,无疑是在用一把锤子,咚咚两下,将那块拼图紧紧固定住,再也抠不下来。
  这样她满心想的全是傅迟了。
  想到,她说,不要克制欲望的话题。
  裴泠初很清醒,也很理智地分析自己,激素处在正常范围内,心理上没有表现出抗拒,身体上也在隐隐躁动。
  就像傍晚时分的亲吻,欢爱的话自然而然真情流露。
  她注视着傅迟晶亮水润的眼睛,唇角笑起来,一字一字,慢吞吞问她,啄吻也慢吞吞落下,跟钓鱼似的。
  “你要答应我吗?”
  这次是本我超过了超我,她同意了自己的欲望。
  同意,展现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裴泠初又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是可以的吗?”
  雨幕声势浩大,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溅起一片水花,她们躲在一把雨伞遮蔽的一方宁静下。
  最终回应她的,是傅迟主动迎合的湿吻。
  果然,还是当不成妹妹啊。
  裴泠初闭上眼,咬住小心翼翼试探的舌尖,贝齿轻轻咬着,细细磨着,同她接了一个满是雨水潮湿的吻。
  她看到傅迟眼中与她别无一二的欲望。
  呼吸稍退开一点,按住傅迟急哄哄追上来的唇角,浅浅喘口气,嗓音沙哑,“先回家。”
  傅迟瞳孔闪烁,心头忽地一片滚烫,她看着裴泠初幽深布满水汽的眼睛,咽下喉咙,捏过她的手来到唇边,在掌心轻轻吻一下。
  “好,回家。”
  她不租了。
  她要把这个房子买下来。
  有一种说法叫延迟满足,吊着欲望,拉长期待,等欲望被满足的时刻,多巴胺会达到顶峰,心理和生理上的愉悦等同。
  就像现在一样。
  傅迟被她撩起了欲望,撩得她欲。火难。耐,而裴泠初却没有那么着急。
  她像写毛笔字一样,一笔一划,像做任务一样,徐徐图之。
  拉着她慢慢走回去。
  她急不可耐,偏头想去亲她,裴泠初不让,捏住她的脸,挡她的吻,还端着把克制隐忍到发哑的嗓子说:“不要着急。”
  傅迟咬她虎口,红着脸看她。
  好没说服力。
  她觉得裴泠初也挺急的,不然刚刚就不会和她接吻。
  裴泠初用烧一壶水的时间磨她的耐心,用冲两袋感冒冲剂的时间钓她的欲望。
  傅迟没坐沙发上,裴泠初也没坐,身上湿,怕弄脏。
  怕,等会儿要用。
  两人分别站着喝完一杯感冒冲剂。
  玻璃杯搁在小茶桌上发出一声闷脆,傅迟指尖蜷缩进掌心,撩撩眼皮,呼吸沉而缓,看向面前沉稳平静的人。
  然对上视线那一刻,眼波微乱,心脏骤然在胸腔里狂轰滥炸,跟开了演唱party似的。
  傅迟惊奇地发现裴泠初脸红了,耳尖也红了,就连脖子都红了。
  原来也没有那么镇定。
  但裴泠初视线很稳,稳稳地,认真地,全心全眼地看着她,一点也不躲。
  这下轮到傅迟脸红了。
  窗外闪过白光,闷雷紧随其后落下来,屋内像个艳阳天。
  裴泠初牵她的手,拉着她去浴室,给她脱衣服,手指灵巧,一颗颗解开她的扣子,冰凉潮湿的衬衫从肩头剥落,随重力落在地上,落在脚边,蹭着脚踝。
  傅迟阖上双眼,缩了缩肩膀,脚尖也紧紧蜷起来,扣住地板,足尖相蹭摩擦。
  裴泠初的指尖很凉,掠过她的肩峰,游走过她的锁骨,顺着平坦的雪原一路向下,搭上她的裤腰。
  傅迟突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埋到裴泠初颈窝里,张口咬住她颈侧的软肉,咬得力*气不小,裴泠初嘶一声,呼吸渐促。
  “别急。”
  抬手在她脑后抚摸两下,就这么顺着脊背,搭在排扣上,单手直接解开,另一只手甚至还能同时解她的西裤。
  束缚一解,松垮垮挂在身上,傅迟瞳孔一缩,脸蛋烫起来,下意识含胸,想往后逃,却被勾着裤腰重新贴回来。
  “跑什么,帮我。”
  裴泠初晃着下巴,蹭蹭她热乎乎的耳朵,拉着她软软的手放到自己衣领上,叫她摸到扣子,呼气如丝,轻薄的一个字:“解。”
  热浪在耳畔流动,似猛拍过来的海浪,将她的理智冲散,冲得七零八乱。
  傅迟小口喘气,指尖打滑,弄了好几次,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反观她自己,已经被剥了个精光。
  “抬腿。”
  裴泠初扶着她后腰,拍拍她屁股,带着人从衣服堆里走出来,轻笑道:“现在不急了?”
  这是打趣她连一个扣子都没解开呢。
  傅迟鼓鼓两腮,又在她脖子上凶巴巴咬一口。
  裴泠初喉骨微微颤,轻盈笑声自喉间荡出,“不急。”
  她在享受这个时刻,享受傅迟慢悠悠解开扣子,慢悠悠解开腰带,拉下腰侧的拉链,耐心十足地等她,指腹耐心十足地在她后腰打圈。
  一下下划过那两个小小腰窝。
  傅迟又想咬人了。
  委屈巴巴地想,裴泠初就是个大坏蛋,明明是她自己想要,却总是撩。拨她,想看她害羞,想看她指尖打滑,还要调侃她不会解扣子。
  等地上堆了两处衣物,裴泠初奖励似的在她脸颊亲一下,“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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