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找死。
女人开口,血液不断从她的额头处流出来,这是一副新鲜的皮囊,而你,弄坏了它呢,你说要怎么办呢?
她扫过屋内的人,阿喜被她的面容吓到,又见一贯高大威猛的爹爹像是只猫一样被人拎着脖子在半空中晃荡,哭的更大声了。
你想,要做什么?不要伤害,我女儿和妻子。男人脸憋的通红,双腿不断的向女人踹去,你,你放
女人不欲听他废话,手握的更紧,男人脖颈间暴出来条条青筋,他费劲的去扒拉女人的手腕,却根本动不了分毫。
花满衣冲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去厨房拿了一把刀,便冲了过去。
真是情深义重啊,可惜了,一般不都应该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女人勾起唇角,迤逦妖冶的胭脂在那张白嫩的脸上显得更加浓郁,只除了那不断向下流的黑色血液。
她把男人拎到自己面前,笑意吟吟,你捅啊,照着自己男人身上捅下去,这才痛快呢。
花满衣手在哆嗦,惴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女人冷笑一声,情比金坚,呵,不过入了我桃花梦的人,哪里还来什么情呢?
她松开了掐住男人脖颈的手,一道红痕出现在肌肤上,看着花满衣,道,你杀不了我的,不过你这张脸倒是生的不错,虽然比不了我现在的模样,但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花满衣被她用灵力缚住了,挣扎不得,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仿佛陷入了幻境,手舞足蹈。
昏暗的屋顶上,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露出痴痴的笑,似乎有温香软玉在怀,男人在灵力下身子向后仰,瘫在地面上,张开了双臂,一把抱住了那张圆木桌的前腿,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阿喜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对上了女人的眼神,眼泪簇簇往下掉,撇动的唇角沾染上腥咸的泪水,女人嗤笑一声,过来。
你不要动我的女儿。
花满衣嘶哑着嗓音,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阿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女人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鲜红的指甲抬起阿喜的脸,细皮嫩肉的,生的也不错。
她手呈掌状,放在阿喜头上,抽吸灵气,阿喜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衰败而苍白。
刚刚我被那人重伤,现在倒是抓个小孩儿好好补补。
女人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原本流血的额头渐渐恢复到光洁,你看,这就是你期许的丈夫呢。他又怎么能救你,不妨跟着我吧,我可以传授你灵力,只要你追随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下你女儿。
哇哇哇
女人啧了一声,向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你有什么好哭的呢,能被我吸收岂不是你的福气?
她伸手擦了一道唇边的血迹,正笑着却突然露出痛苦极致的表情。
女人看着身上多出来的洞,缓缓回头,却发现是男人捡起掉在一边的刀,狠狠的捅了过来。
他居然突破了自己的幻境!
你,你为什么能出来,女人变得癫狂起来,无数粉嫩的花瓣突然冒出来,凌厉而带着风,她站起身伸出双臂,红色的绸带从她的手腕处跑出来,把男人团团缠住。
女人走近他,原本乌黑的瞳孔变得嗜血,看着我的眼睛,你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你爱的另有其人。
花满衣绝望的摇头,头发散乱的披在她脖颈,却还是动弹不得,她看着丈夫的身子软了下来,像是一截腐烂发朽的木头直直的挺在地上,苍白的唇瓣无意识的动了动,手里的宽刀还在向下滴血。
你喜欢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明白吗?女人长长的指甲勾住他的脸,男人动了动,轻声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她。
花满衣眼泪流到嘴角,她的衣裳破烂,瘫倒在地,看着女人像是玩弄畜生一般命令她的丈夫做事,一直到五更天,天色开始泛白,光亮透过窗子的缝隙溜进来,她才看见女人的脸色开始变化。
这一晚,女人胸上的伤已经在慢慢恢复,只是阿喜眼圈发黑,脸色冷白,已经不成人形,被女人随意甩在地面。
花满衣看着她的步伐变得僵硬而缓慢,她伸出指尖点在男人的额头处,一股白色的灵力顺着她的手指从男人身上被抽吸出来。
虽然没有小女孩的纯净,但也勉强够用了。女人鲜红的唇角勾起,化作一缕烟儿便消失在了房间。
一声鸡鸣响起,花满衣看见了从半山腰后升起来的晨日。
从那太阳出来,女人便不见了踪影,阿喜现在这个样子,便是被她害的不浅,只是不知为何却放过了我,连着我丈夫,也被她给害死了。
花满衣脖颈处的衣裳露出一道口子,显出她白嫩的肌肤,上面还挂着泛红的印记,谢寒玉识趣儿的挪开眼睛。
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招惹上桃花妖了,只是本分的卖个东西做生意而已,会落得这个下场。
花满衣用衣角抹了把眼泪,衣袖已经不成样子,连着泪痕鼻涕都拧作一团。
她伸手去抱阿喜,又开始哭起来。她说,今天晚上还会来,仙君,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夫人自可放宽心,寒玉今夜会守在这里,不会让夫人和阿喜再出事的。
谢寒玉道,折腾了一夜,阿喜现在状态不好,夫人还是小心照看着,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谢寒玉说完便离开了,花满衣坐在床边慢慢的摸着阿喜的鬓发,动作轻柔而细致。
纸鹤传来的消息,目前收到桃花币的有17户人家,昨天晚上遇难的是7户人家,除了阿喜和那家卖布匹的,其他的5户都只是陷入了昏迷,面色泛红,无论怎么唤都没有任何动静。
谢寒玉一一去查看了,却找不出缘由,只发现他们的生气在一点点的消亡,若是任由他们这般睡下去,不出三日,便会变成一具被吸光精气的干尸。
可为何同样是招惹了桃花币,这些人的症状却不一样呢?
谢寒玉从一家走出来,站在船头,迎面的风吹过来,带着阵阵水汽。
谢寒玉。
他听到江潮在船对面喊自己的名字,两个人之间隔着水流,他不知道江潮为什么又来找自己。
他像是一个歪七扭八的物件,硬生生的表达不出自己的情绪,也不敢去承接新的情绪。
江潮对他好的过于离谱,从第一次见面便是那般的热切,他便陷进去了。
可这般的情意来的过于快,也过于奇,谢寒玉无比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的一场劫,可究竟是戛然而止就此抽身还是越陷越深。
他没有任何想法,这是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互相拉扯,割据,直到一方猛然惊醒将另一方吞并。
给,莲初非让我给你带的,说是怕你饿肚子没办法捉妖,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死了。
江潮从怀里拿出来一份油纸包裹完好的笋儿肉包,她硬塞给我的,我吃她的住她的,总不能拒绝人家的要求吧,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吃不吃在你。
只是这笋儿是年前寒冬之时她亲自上山挖的,又清洗切片,在日下晒了足足七天,昨晚上又用水洗了,小火煨着,吃起来清脆爽口,费了好大力气,你可不要让她累了那么久,还担惊受怕一天。
我既然说了,就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反正我不管,你拿着便是了,吃或者扔了,随你。江潮把包子丢进谢寒玉怀里,我只是个传话的。
你是故意的?
谢寒玉接过包子,发觉包子还是热着的,他已经出来了许久。
他抬眼看到江潮额间细密的汗珠,和散乱的衣领,心陡然软了一分,谢谢。
我做事全凭心意,没有故意这一说。
江潮见他乖巧的打开油纸,咬了一小口包子,现在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只要不说一些不利于他们和谐友爱的话。
谢寒玉抬起眼眸,江潮看着包子的热气升腾晕红了他的眼角,长长的睫毛微眨,眼眸中透着诱人的意味。
这是今年初春的笋尖儿,不是去年的冬笋。
谢寒玉尝了一口好心提醒道,你真的吃了吗?
江潮没想到他随口一编的话语这么快就被谢寒玉拆穿了,他脸色发烫,用手指捏住了自己的耳垂,我,当然吃了。而且,你嘴巴这么灵敏吗,连春笋冬笋都能吃的出来!
江潮盯着谢寒玉红润的嘴唇,许是刚吃了东西的缘故,唇角上血色充足,比昨天晚上的泛白要好看许多,而且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色泽艳丽,冷白而细长的指尖放在唇角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