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修为一般,这是大家都看出来的事实,江潮坐在纸鹤上,一只手握住谢寒玉的手,莹润的镯子就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摩擦,我感觉他不像是为了出名故意耗尽自己的灵力,以后的修为也不能再进一步了,这一出戏岂不是白干了?
我给他把脉的时候,他神智还是清明的。
那一剑也不像是他能使出来的,可这就奇怪了,别人借他的手来伤你,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要第一?
江潮疑惑道,干脆躺下来,头枕在谢寒玉的腿上,他的话题转变的过于快,阿玉,你们后山也太大了,拔了几个时辰,我手都快断了。
江潮说罢,就把手伸到谢寒玉面前,相好的,你给我揉揉吧。
元生白和许无意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一会儿传信给师父,让他再好好查查那个云垂野。
谢寒玉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修剪干净的指甲泛着血色,冰透的镯子在黑色的衣袖里面晃荡,让人无端生出些情欲。
元生白今日说他有一师兄弟成亲,包了粽子,说是百重泉的习俗。
谢寒玉握住江潮的手,突然想到昨晚红色的发带在两人之间交缠,摩擦让透白的肌肤泛红发烫,沧溟山的雪似乎也被灼烧到了,化作一滩水,吧嗒吧嗒的滴了一夜。
百重泉?
江潮看着谢寒玉递给他的油纸,打开,里面摆着七个小巧精致用竹叶包起来的粽子。
江潮突然就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一个,把粽叶一层一层剥开,紫中带红的杨梅嵌在白玉一般的糯米中,酸甜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这是杨梅冰粽。
师兄包的粽子
你吃过?谢寒玉听见他的低语,问道。
百重泉上下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吃杨梅冰粽,这是师兄特意做的,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阿玉,江潮一下子拉住谢寒玉,眉毛上扬,看上去很是激动,师兄还活着,太好了。如果师兄还活着,那百重泉肯定还有别人也活着。
见江潮高兴成这样,谢寒玉总觉得里面有古怪,明明元生白说是星辰阙的弟子成亲,如果元生白在说谎,那这个弟子究竟是谁?看来,他有必要明日大比的时候再去找一下元生白了。
阿玉,师兄他人很好的,百重泉也是个好地方,那里有上百处泉眼,夏天凉快极了,我化作原形,到时候你就骑在我身上,到处遨游。
江潮把手伸到谢寒玉面前,晃了晃镯子,这镯子师父那里有一对,到时候我把它讨过来给你。
阿玉,你明天能带我见见那位元公子吗?我想问问师兄在哪儿,他可不能随便就加入其他宗门了,我们百重泉的人就讲究一心一意,江潮仔细地又剥开一个粽子,递到谢寒玉嘴边,就像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虽然谢寒玉并不知道江潮是怎么突然聊着这里的,但还是点点头,咬了一小口粽子,道,我也只喜欢你。
阿嚏
却山行正站在台前看许无意和元生白的对打,突然没来由的咳嗽了一声,他揉了揉鼻子,肯定是寒玉师兄想我了。
我倒是觉得应该是你要输了。
方一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许无意的刀已经偏了,他已经入了元生白的幻境,再过半柱香,估计比拼就要结束了。一百两银子,记得晚上给我拿过来。
元公子这么厉害?你说明日便是他和寒玉师兄的比拼,敢不敢和我再赌一把?
却山行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元生白重重的拍了一下鼓面,释放出来的灵力让许无意身子都开始晃动起来,他这凝云鼓使得是越发厉害了。
星辰阙的人,确实是不容小觑,但是这把我压寒玉师兄。方一春得意一笑,等着再给我一百两吧。
许无意晃了晃脑袋,一阵接着一阵的鼓声弄得他头疼,天旋地转一般,元生白身上那股浓郁的花香气直直的扑到他鼻间,他的刀都被这声音和气味搞得似乎软下来,恍惚间,就从擂台上踩空掉了下去。
不到半柱香,你输了。
方一春得意道,记住啊,我先走了,养精蓄锐,明日早起看寒玉师兄。
却山行咬牙切齿,愤愤道,赶紧滚吧。
许无意一下台,头脑便清醒了许多,紧紧握住自己的刀,看到从台上下来的元生白,显然有点尴尬,是我技不如人,元公子的幻术真是愈发精进了。
许兄,咱俩之间说什么客气话啊,我第二你第二不是都一样吗?元生白随手把凝云鼓丢到地上,伏在许无意耳边低声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刀,漂亮潇洒,这鼓,显得我跟台上唱戏的一样,太笨重了。
许无意简直想给他一拳,又一想到明天自会有谢寒玉教训他,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便迅速离开了。
哎呀,怎么都已经散了,元生白向四周看去,结果发现刚才还拥挤的人潮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还没看到你元公子的风采呢。
元师兄,那边有人找你。
同样穿着粉色衣裳的男子跑过来,对着元生白说道,他说已经等你一个时辰了,叫什么春的?
易逢春,他又找自己干什么?
元生白笑着把凝云鼓给男子,唰的一下打开扇面,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元师兄。
元生白朝着他刚才指的方向走过去,见那人还是一身黑,不由主动道,你瞧瞧你这一身打扮,真是浪费了这张脸,要不来我们星辰阙吧,天天让你穿红戴绿的。
易逢春并没有因为他的调侃而生气,只是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习惯如此,元公子这样的穿搭,易某反而承受不起。
我今日来,还是想请元公子帮一个忙。易逢春客气道,说罢手里拿出来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这是今日的谢礼,还请元公子收下。
什么事儿?
若是明日谢寒玉问起来那油纸的事情,元公子只管说送的人去了南面即可。
为何?万一你这做的是什么坏事儿,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元生白可不傻,但凡怀仙门的大弟子出了差错,恐怕第一个被抓的就是他了。
元公子放心,去不去只在谢寒玉一念,之间,而且我帮元公子除去了一个有力的对手,这难道不好吗?
易逢春没去看元生白,只是继续说道,元公子今年不小了吧,若是这次的宗门大比还是屈居第二,那十年后,还能有机会吗?我可是听说星辰阙人才辈出,特别是有一个叫方宁的,年龄虽小,可幻术倒是一流,若不是这次方宁突然受伤闭关,此次大比星辰阙的人选或许就不是元公子了吧。
谢寒玉今年才十七,十年后也才二十七岁,怀仙门更是一直把他当成个宝,跟他比,元公子今年真的有胜算吗?我可是听说,春风居里面,压谢寒玉为今年榜首的银子可是你和许公子的百倍千倍呢。
元生白脸色不好,显然易逢春说的全都是事实,而且刚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方宁这次受伤,其实并不是偶然,是他故意找人,重伤了方宁。他们星辰阙,只能有他一个赢家。
就只是带句话吗?
元生白低声问,我今天并没有见他身边有什么关系举止亲密的陌生男子,当时他那几个师弟一直围在身边,甚至谢寒玉离开的时候有一个跟着一起回去了。
师弟?易逢春冷笑道,明朝这是拜入别的师门了吗?真是够可笑的。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元生白试探道, 谢寒玉可不是好惹的。他看着无情,其实重情重义的很,若是真的惹了他的人,那我可得先想好替罪羊了。
哼,易逢春冷笑道,当初在天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能住在云外雪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呢,出了什么事有我扛着呢。
元生白见他这般,自然是答应下来。
一直到了第二天,两人都站在擂台上,元生白心里那一点儿正人君子的观念作祟,终究还是没在比赛前告诉谢寒玉这件事情。
他看着坐在台下的江潮,眼神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是真的没想到谢寒玉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唇红的厉害,看上去很是娇气,但眼睛却格外的漂亮,看向谢寒玉的时候,满满的都是柔情,元生白看不出他的修为,只觉得像个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