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 第93节
在这时,周平期待的欧阳瑾终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与他跪在一处,大喊道,“侯爷,侯爷万万不可——”
“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您若是杀了行贞,正好如了他们的意,”欧阳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急急道,“宋行贞文武双全,用兵如神,是您的左膀右臂,您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自断臂膀啊!侯爷!”
欧阳瑾见谢岐冷冷站在原地,不发一语,知他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得又换了话锋,道,“宋行贞无法无天,实在可恶,属下这就把他关起来,打个皮开肉绽,好好替出了侯爷这股恶气!宋行贞,还不快点滚下去受罚!”
“都给我闭嘴。”
谢岐忍无可忍,等到众人齐齐噤声之后,他盯着不发一语的宋行贞,静了半晌,冷冷道,“你也是我一路提拔上来的,如今却是胆大包天,竟还胆敢肖想我的人,宋行贞,我对你已是失望至极。”
宋行贞垂着头,苦涩的说不出一句话。
“滚下去领四十鞭。若是还没死,就给我滚回幽州去,别让我再在长安看到你。”
“什么?”欧阳瑾大惊,忧心道,“军中壮汉连二十鞭子都抗不过去,四十鞭?宋将军怎么可能撑得下去。”
周平却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让他赶紧闭嘴。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行了,都给我滚吧。”谢岐丢下这句话,便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宋行贞抬起头,目送谢岐离去的背影,安静地伏在地上,以头触地,缓缓道,“谢将军,属下领命。”
。
几天之后,谢岐为了一个女人,把麾下一员大将打了四十鞭,赶回幽州的事情便传到了文翌升和柳湘筎的耳朵里。
“这个谢飞蘅,莫不是疯了不成?”柳湘筎这些天早就对谢岐满城搜寻一个女子的消息听得津津有味,玲珑玉指捻起一枚剥了皮的葡萄,笑道,“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惜和自己手下的弟兄反目成仇,真是有意思……想不到这谢家满门,竟都是些痴情种。”
她还以为那贱人的弟弟未来会是个不可小觑的强劲对手,这么看来,不过也是个为了情爱就丢了脑子的花架子罢了。
文翌升坐在一旁,为她剥着葡萄,闻言也笑道,“谢侯此举,无疑是自断臂膀,实在是有些划不来。”
“可不是。”柳湘筎满意道,“他这么做,倒是便宜了我们。哀家倒还觉得,他应该做的再绝一点,直接把那个将军杀了才好,这样才更让我省心呐。”
两人言笑晏晏,一派轻松。
第70章
(修)山雨欲来
最近的长安有些不对劲。
平静的波澜下,是看不见的暗潮汹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陇西军剑指长安的时候。
城中的百姓浑然不觉,依旧安居乐业,晨起暮眠。而那些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心中纷纷不约而同地蒙上一层隐隐的灰翳。
他们的目标,直指谢岐。
杀退陇西,歼灭西凉,这位平乱征西、勋功累累的轩阳候,回到了长安之后,打破了陇西退散后、士族衰微又崛起之下保持的微妙平衡,毫无例外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多半顺应太后一党的权臣,在朝会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弹劾谢岐,联合起来打压他。
谢岐是一头被拴住镣铐的猛虎,是一把开了鞘的绝世凶器。他曾用世人震撼的力量逼退了各种不同的敌人,而现在,他的力量开始令他们忌惮。
如果有一天,猛虎出笼,再没有能压制住他的东西。
毫无疑问,他会是比三王、比陇西军,更为可怕的存在。
何况,权臣们心知肚明,当今的小天子,体内亦流淌着谢家的血脉。
谢家是曾经的士族之首,谢岐又是一人之下的万户侯,有了这个不世之臣的襄助,未来的真龙天子必定是扶摇直上,翱翔九天。大权在握那是早晚的事。
而他们这些依靠着长安兵乱,士族衰微而兴起的寒门臣子,若是等到天子掌权、谢家家主谢岐摄政的局面,等待他们的结局一目了然。
他们短暂地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却也再也不肯轻易放手。
尽管并非所愿,但是很大程度上,他们和太后的目标是一致的。
于是这些权臣们殚精竭虑,惶惶不可终日。欲要将猛虎扼于笼中,蛟龙溺于浅滩。
他们不会知道,他们弹劾的对象从早到晚沉溺在温柔乡里,对他们的心思算计似乎置若罔闻。甚至变本加厉,连朝会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像是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轩阳候府。
花影稀疏,十步一阁。假山上溪流潺潺。廊下的宫灯穗子在风中轻轻摇晃着,处处巍峨富丽,灯火恢弘。
竹影疏密处,一处庭院里,里面正传来若轻若重的交缠之声。
玉昭脸庞绯红,眼眸恍惚似水,伸出湿涔涔的玉臂,软软地推搡着眼前火热有力的胸膛,连颤抖的指尖都蕴着微微的红,颤声道,“飞蘅……我累了,不要了……”
“好昭昭……”
头顶的男人如一条粘腻涩情的蛇般,紧紧缠着她不放,“相公疼你,相公最疼你……”
冰肌玉骨的美人浑身发软,像是整个泡在了粘腻的水里,时间越长,越是苦不堪言,“飞蘅……我真的累了……求求你……”
谢岐见她玉面绯红,呼吸细细,连嗓子都因为过于持久而沙哑,知是确实受不住了,遂不再恋战,握着纤细的月要匆匆结束。
酣畅完毕之后,他眼饧耳热,仍是黏在冰肌玉骨的玉人身上,不肯出来,侧过脸去,蹭她柔滑汗湿的小脸,一下一下地亲。
他意犹未尽地叹息一声,哑声道,“……昭昭,你舒服吗?”
带她回到侯府后,他在床上变着花样地欺负她,已经不满足于**上的酣畅淋漓了,非要哄着她叫一声“好表哥”,“好哥哥”甚至是“好相公”才行。
这些玉昭实在都叫不出口,飞蘅已是最大的让步。
此刻玉昭默不作声,小脸侧到一边,平复着呼吸,似是累极,又似是故意沉默。
他习惯了她不回应的态度,没有在意,大手留恋地摸着手中微鼓的小腹,满足地叹息,“昭昭的肚子这样大,莫不是怀了我的孩儿。”
听到这一句,她猛地睁开眼,从晕眩的旖旎里抽身,推开他的手,“……你胡说什么?”
谢岐见她终于肯理会自己,低低笑了一声,又亲了亲她的小脸,哑声道,“昭昭,你为什么不喜欢孩子?”
玉昭有些心乱,胡乱搪塞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是吗?”谢岐道,“可我觉得,你定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疼爱孩子的母亲。”
玉昭不愿意再跟他在这个话题上扯,缓缓坐起身,闭了闭眼,道,“我要去洗洗,请你先出去。”
怕他借机又要纠缠,她又加了一句,“我真的累了,飞蘅,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谢岐定下心神,在灯火下深深地凝视着她。
柔和的烛光下,美丽的佳人背对着自己,目光所及是一截雪白到惊人的脊背,纤纤玉指轻轻撩起汗湿的长发,慢慢拨弄到玉肩上,露出一对摄人心魄的蝴蝶骨,上面隐隐现出几枚鲜红的吻痕,像是红梅落入一片白雪。
他深深看着,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一片如云似墨的青丝。
她却是轻轻瑟缩了一下,像是提前感应到了猎人危险的野兔,悄无声息地将身子侧了一侧,柔美的侧脸上,羽睫不安颤动。
谢岐顿住,慢慢收回了手。
她低下头,趁机披上轻柔的轻纱寝衣,掩住绝色风光。
帐中一片沉寂,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时不时吸入他的肺腑,令他心头一片舒适餍足。
跟自己回到侯府后,她虽不情愿,但是态度软和,沉默可亲,仿佛剔去了一身刺的小兽,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冷言冷语、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不吵也不闹。
甚至都开始叫自己的表字。
她是认命了、妥协了;还是以退为进、善于伪装?
这些,谢岐都不想再去分辨了。
他深陷在这张自以为是的情爱之网中。
甘愿当一只作茧自缚的蝶。
只要她不去刻意疏远他,拿言语刺他,拿曾经令他堵心的事情说事。
那么他只需要不分昼夜、无时无刻地守着她就好。
索性就当作这一切是岁月静好。
就当是,他们还相爱着。
“好。我走了。”他看着她,柔声道,“昭昭,你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还在深深地注视着她。
直到灯影下那一道婀娜的身影一动未动,始终没有回过头,他这才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唇角,掩去眸中的淡淡失落,从榻上起身,慢慢离去。
等到脚步声终于离去之后,玉昭转过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怔了片刻。
她终于能够歇上一口气,第一时间叫来了秋胧,让她熬一碗浓浓的避子药服下。
秋胧脸色有些奇怪,但也不敢违命,无可奈何地去了。
等她将避子汤端过来,看着玉昭不顾滚烫、毫不犹豫地服下,像是不肯耽误一刻,她坐在床边,心疼地忙去拿凉水来,又不断地拍抚她的后背,叹息一声,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她不知道玉昭此刻怎么想的,有没有认命,反正她是有些认了。
她们在小院里想的那般周密,都没有成功逃脱,还险些遇了害,如今进了这富丽堂皇的侯府,更是插翅难飞。
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陪着小姐耗死在这里的打算。
既然如此,横竖都要在这侯府里,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吧。
无名无分的,算是怎么个事?
小姐还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不如就把孩子生下来,来个母凭子贵,这样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秋胧犹豫地看着玉昭,咬了咬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将这些话说出口。
她知道小姐是缄默的、高洁的,与谢岐这般不清不楚地搅合在一起,已经耗尽了她的心血。
所以她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这些肺腑之言听进去呢?
秋胧担忧地看着烛光中的玉昭。
她美的摄人心魄,柔美寂寥的剪影足够令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人心驰摇曳。
可她不应该是谢侯的私藏。
不应该是任何男人的私藏。
而在这个时候,玉昭若有所思,无声在想着另一个人。
这几天,她从秋胧的嘴里,已经知道了宋行贞的下落。
他被谢岐打了四十鞭,不日后将发落回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