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很难想象涂然在那种地方怎么成长，怎么撑过来的。
“都过去了。”
燕时淮轻柔的抱住他，揉了揉头发，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轻声安慰着。
涂然垂下眼帘遮住了湿润的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燕时淮的衣襟。
挡住脸无声的哭泣，他很久没有想过这些事了，也不觉得委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就是想哭得停不下来。
涂然声音有些沙哑，擦了擦眼泪。
但又舍不得温暖的怀抱，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放开，小声地说：“再抱一会儿。”
燕时淮微微低头，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好。”
风天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静静的等待。
几分钟后，涂然缓和过来了就松开燕时淮。
涂然窝在怀里虚虚搂着就能抱满怀，燕时淮有些舍不得的放开。涂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擦着燕时淮衣服肩上的泪痕。
燕时淮侧头看肩上，握住他手里的手帕，“我来吧。”
防护服防水，三两下擦掉了。
风天见涂然打起精神了，就冒了出来，给涂然变出一堆浆果。
涂然谢过他后随口问道：“这么多，哪来的？”
桌上摆满了形形色色浆果。
风天：“哦，是舰长空间里放的。”
风天有燕时淮的空间纽权限，所以直接借把燕时淮刚刚一路回来摘的浆果都拿了出来。
涂然：“……”
燕时淮：“……”
嗯，怎么说呢，你还挺会借花献佛的。
这些果子燕时淮本来就是摘给涂然吃的，燕时淮并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住了风天的权限，回头给他关掉。
然后剥开了一个绿色外壳的果子，一颗饱满晶莹的果肉递到涂然嘴边。
涂然没想到燕时淮摸准了他的喜好，他咬了一口，清甜滋润的味道仿佛冲散了一肚子的烦闷。
看他露出笑容，燕时淮也放心不少：“一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风天看了看涂然又看了眼燕时淮，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忽视了。
风天茫然的扯回正题。
“难怪涂然的眼睛不是雪兔族的银雾色，而是丹凤族的赤红色。”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涂然是普通兔族，所以眼睛才是红色的，没想到是因为混血。
涂然很平静地道：“也是因为这双眼睛让我妈妈对我产生了多余的期待。”
当然除了这双眼睛颜色是红色的，怎么看兽形都是兔子，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丹凤族上。
涂然倒还希望自己是纯粹的雪兔，这样也不会受到基因病的折磨了。
凤修这些年因为这段婚姻，成了贵族世家和普通民众私下里八卦的对象，对涂然更是漠视，甚至引以为耻。
明面上凤修确实没有特意亏待过他，却也没有优待过，丢在家族里按照让佣人照顾，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世家贵族从不缺少宴会，涂然并不喜欢参加宴会。
名义上他还是丹凤族的长子，可没有人真的认为他和丹凤族有关系，他的存在更多的是丹凤族对弱者的施舍。
只有父亲为了不让其他贵族看笑话，会让涂然每年参加那么几次宴会。
那些比涂然大的贵族长辈是不敢去笑话凤修，也不屑于欺负涂然。
但小辈却不会收敛，每次参加宴会总少不了冷嘲热讽的人，只是涂然体质太弱，他们也不敢真的做得太过分。
等涂然年龄稍大一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开始周旋在宴会和其他贵族世家之中，父亲也就不再让涂然出现了。
对涂然而言，倒是松了口气。
涂然吃着水果回忆他们原来说的话题，“所以，孔旻大概是在宴会上见过我吧。至于他们为什么想抓我，我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26章 训练
涂然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即使有风天在他们也没办法分析出什么。
风天只好说:“我们还是继续聊修炼吧。”
这个涂然了解的更少了:“我没有正式修炼过帝国给出来的修炼法，不知道上面写的东西是真是假。”
因为x类基因病人不能修炼，他对很多有关修炼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要不我再试着修炼一下？”
燕时淮沉思：“先等等……”
史丹也说过x类基因病人不能修炼的话。
但是在燕时淮的认知里, 不, 应该说在星海联邦所有人的认知里，只要能吸收能量就是能修炼，顶多因为精神力天赋高低和后天精神力有损而存在区别。
燕时淮根据这两天的粗略观察, 涂然能吸收能量并且极快的补充，还有着治愈能力的存在, 身体虚弱却没有什么致命伤, 根本看不出是不能修炼的模样。
他问:“你修炼过吗？”
涂然点点头：“以前修炼过, 但是都失败了。”
“刚刚风天告诉我, 星海联邦那里的修炼多种多样, 有温和也有霸道也有损伤极大的。”
“但一般公布出来的基础修炼方式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因为生病和治愈天赋的缘故, 他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是了解。
每次试着锻体或激发精神力时, 他都能感觉到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霸道的力量和吸收的能量在损毁身体, 所以他才会选择放弃。
燕时淮肯定道：“在联邦几乎所有人都有精神力, 更不存在不能修炼的情况, 只有强弱之分。”
哈迪那样健康的兽人或许因为身体强横，才承受住了修炼弊端带来的损害，可涂然不行, 他自己本就体弱，只是一尝试就病倒了。
燕时淮没有看过兽人的修炼法，此刻直接登录星网找到了几本简单基础的修炼法来看。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深。
有的修炼法极其简易修炼作用不大，有的是非常隐晦的刻意减去了一部分，又添加了非常细微但对身体有损害的修炼方式进去。
他再去翻了几本进阶的修炼法来看, 这些进阶版的改动的也不多，但有些细节却非常关键。
只是稍微改动了几个部分，就让原本温和对身体有益的修炼方法变成了强行爆发的力量，但代价是潜在的天赋和生命力。
除了那种幼儿版本的修炼方法温和没什么太大用之外，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些错误和缺陷的地方。
燕时淮：“这些修炼法都不好，你的身体差，再按照这些修炼方法修炼几年，不用等基因病病发，光是修炼都能要了你的命。”
普通民众中多是小型兽类，皇室身为龙族本就强大，那些丹凤孔雀之类的贵族先天也不弱，所以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因为种族血脉不同，才会弱于贵族皇室。
一通看下来，燕时淮也明白了为什么帝国没有人思考过他们的修炼方法存在问题，或许有个别人能发现端倪，但现实更多被皇室和贵族强制把真相掩埋了。
涂然有些疲惫。
他身在丹凤族中，就算许多的事情他们没有告诉过涂然，可仔细回想后，总能在平时相处中窥探出一二。
大部分兽人都知道一件事，世家贵族使用的修炼方法和普通人使用的修炼方法是不同的。
贵族用的修炼方法据说和血脉有关，只能在血脉纯正的兽人修炼，也只能在家族内部使用，不能外传，也会修习精神力。
和涂然同辈的堂兄弟姐妹中，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修炼会感到痛苦折磨，甚至可以说，大都在享受着修炼带来的成果。
尤其是精神力方面，贵族凭借精神力天然克制着普通人。
他父亲是丹凤族族长，是百鸟族群之首，丹凤族在沧澜帝国本身也是一流世家，有关修炼的其中内情他们会不知道吗？
涂然凉凉的想，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混血的关系，凤修从来没有想过让涂然修习家族的修炼方法，要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才意外得知真相。
自己每次试图修炼之后都会大病一场，偏偏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告诉他或制止他。
涂然忽然觉得，当时家族里同辈的孩子特意过来看自己的笑话，或许他们嘲笑的不是自己自不量力的尝试修炼，而是笑话自己，根本不知道修炼的方法是错误的。
所谓的种族差距，还加上了修炼法的垄断，皇室贵族天然和普通人划开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惊出一身冷汗，涂然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深思下去的想法。
又问了燕时淮，知道人类的精神力和其他的修炼方式之后，他终于不再心存侥幸。
涂然却不免又想:“但是，普通人真的不知道修炼法有问题吗？”
“或许有机会你可以问问他们。”
燕时淮说着，却想到了史丹和哈迪的反应，他不觉得普通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普通人也是人，他们也是有脑子和智商的。
再看看如今大多数普通人都选择了不修炼，那不正是恰恰说明他们对修炼方法上，可能是心知肚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