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江荆拍拍手,飘在一旁的胖头鱼配合着甩尾变出一颗透明泡泡,泡泡直直飘到灰熊那边,被灰熊好奇地用熊爪接住后,泡泡破裂开,包裹在其中的特制一份干粮,那是光球用从咖啡店里带来的干粮特制的,经过胖头鱼炮制后,这份点心能很好地补充灰熊的体力。
  在江荆的点头中,灰熊兴高采烈地挥了挥爪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大仓鼠一样开始干饭,精神体的愉悦心情同样传到了秃头那边,让这位硬汉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伙计能够吃东西,而且还吃得那么开心。
  “在看电视的时候,许多人看着大屏幕上的演员们不免又会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心理,我们总觉得自己能够随随便便跟别人一样站在台下几千人的台上谈笑风生,但在现实中,有不少人连上学时候的讲台都没不太能驾驭得住,人总是把自己想象得很强大,但实际上,现在的我们与想象中的往往都有所出入。”
  “我说这个并不要批评什么,我这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实际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上学害怕问答问题,上班不愿出席演出这就是大部分人的真实经历,没什么难以言齿的。这个世界上能当够在万人之中谈笑风生的人又有多少?”
  江荆轻咳了一声,把话题转了过来,“在我们医生看来,人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受到了错误的伤害,因此产生了心理问题,这是十分正常,而且普遍的自然现象,要是人人生来都是天生强大,不怕困难的超人,我们不得都失业了吗?”
  “唉,谁都说医生是一个吃香的职业,而且越老越吃香,还没有敢得罪。这类鬼话也就外行人听听了,谁知道那些医学生们从大学的到现在到底背了多少大部头,翻烂了多少案列,什么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有那个家伙喜欢天天看书,顶多就是在考试与毕业的压力下,在知识的海洋里挣扎狗刨。”
  “最糟糕的是,当你好不容易熬过了知识储备,考过了医护资质,稍不注意还会分到一个麻烦的科室,还要面对一些难缠的病人。”
  “有时候我真的挺难理解的,为什么病人们会觉得自己只要叩开了心理医生的大门,然后只要坐在舒服的椅子睡一觉,把一切都交给医生后自己的问题就会解决,心理学可不是读心术。”
  说到这里,江荆还配合地叹了口气,撇了一眼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某人。
  秃头伸手摸向脑袋,在意识到哪里早就没有头发后,才把手放到自己的胡子上,江荆说话的度拿捏得很好,秃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博得了自己的好感与信任。
  好在我不是难缠的病人,起码我自认为不是。秃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肩膀开始放松下来。
  “我该从哪里开始讲起?”秃子问。
  “都可以,你可以慢慢说,我这个人很喜欢听故事,特别是有故事的人说自己的故事。”
  哒哒哒,江荆从口袋里掏出水笔,把手里的病历递给秃头,让他在上面登记自己信息,在写到收费一栏时,江荆摆了摆手,表示秃子的费用会记到他们老大的账上。
  在得到江荆许可后,秃头点了一根烟,烟丝被火柴点燃,寥寥的烟雾飘了起来,像是薄纱一样让秃子的脸渐渐变得朦胧,声音也慢慢跟着回忆沙哑起来。
  “那时候,我还记得,我那只手还在,在第四星区外围开了一家修车厂,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外置机械辅助我用不惯,尽管我的妻子是一个专业开发外置器械机械的工程师,哦,抱歉,江医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妻子的职业,你就当她是个推销机械拐杖的就好,我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称呼她。”
  提起往西,秃子的脸上多了不少鲜活气,他撸起袖子向江荆展示了自己肩膀上的一处纹身,指了指荆棘花纹身上的花梗部分;
  “其实这是一处伤疤,后来被我遮盖了,我妻子是个脾气爆炸的姑娘,当年听见我对她喊出蔑称的时候,她二话没说拿着手里的电钻给我来了一下,老实说,在后面她在要我包扎的时候,我都怕她准备把我灭口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当我鼓起勇气拿着我仅有的修车厂地契和一点积蓄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只注意到了我肩膀上的那处伤疤,那个健忘的姑娘顿时就被气了个不行,二话不说地签我的婚书,然后就撸起了袖子,怒气冲冲地说要给我报仇,哈哈哈哈哈。”
  秃子笑了起来,眼里有些水光,嘴里的烟卷从点燃到燃尽他都一口没抽,那些白雾缠绕着,在半空变成一个修车厂的样子,里面有一家三口,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站在他们中间,抱着小熊的女儿。
  “后来嘛........情况就不太好了,我的修车厂也被虫潮吞噬,一只手也没了,还有.......我妻子和我大吵了一架后就离家出走了,唯一留给我的,就这一只机械臂而已,后来我就去参军过来几年部队的生活,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慢慢就开始听到这只机械臂开始跟我说话了。”
  秃头摊摊手,讲了一些心理话让他放松了不少,他释怀地笑了笑,对江荆说;
  “有一本书里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那时候的我太年轻了,还不懂得爱她。”
  第84章
  十三星区的上下城市之间通道极长, 中央电梯自上而下需要半小时的时间,在此期间内,江荆以看病为由头, 成功融入了卷毛一行的队伍中。
  “啪, 对不起, 三带一!”光球哼哼一声, 漂浮着的球形身体下面全是从卷毛赢来的便利咖啡包。
  “我只有一张牌了~”光球得意的样子气得卷毛直咬牙。
  也不知道这个球形智能是从哪里学来的牌技,这家伙明明都把模拟逻辑单位关闭了啊。
  卷毛撩开贴在眼前的纸条,看着光球手里只有的一张牌,这家伙已经打了自己好几次春天了,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这家伙得逞。卷毛默默握拳, 势必要找回自己速溶咖啡党的颜面,在看了手里的牌后,卷毛给一旁同样被贴了一脸纸条的灰熊打了一个颜色。
  灰熊早有准备, 得到指令后,一熊掌拍在某个光顾着聊天的秃子身上, 要不是这家伙,卷毛和自己也不会连续输十多把了,要不是自己熊掌太大拿不了纸牌,灰熊都想自己打牌了。
  “唉,那时候啊,我和我妻子,还想着......噢噢噢,抱歉抱歉, 光顾着和江医生说话了,哈哈哈。”秃子转头歉意地笑了笑了,还没等卷毛给他打眼神, 秃子随便从牌里抽出一张三出来,扭头继续拉着江荆讲起以前的事情来。
  “唉,吃了,一张四!”光球欢呼一声,眼疾手快地赶在灰熊准备犯浑炸乱牌堆前,出了牌,哗啦完卷毛仅剩的一包速溶咖啡包后,顺顺利利地又给两位纸条司令添上一笔。
  该死的球形智能!卷毛骂了一句,灰熊也跟着骂了一句熊类脏话,一旁打盹的雪豹和大橘听到直翻白眼,比熊更是扭头就走,坚决和这俩货划清界限。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也不知道你这个球形智能的型号是多少,我看你浑身上下也没有记录编号,这可不符合帝国官方定下的智能端生产规定,你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卷毛喝下一杯光球给他浓缩咖啡,这浓缩款头一次喝下去,咖啡液在嘴里又哭又涩,实在是难以下咽。
  “真不知道,是谁给你设置了个爱喝浓缩咖啡的设定,咳咳咳,真是恶趣味。”
  光球收拢这地上赢来的速溶咖啡包,牠准备把这些东西收集好,然后拜托大橘一把火烧掉,再找一个无底洞扔掉,听到卷毛的小声嚷嚷,随口说道;“我呸,你这个爱喝漱杯水的异党!还一个劲地打探我的出厂,道上的规矩都不懂吗?投石问路,见面了开春都不会喊,你还想着摸窑底啊。我都没问你是什么来头呢。”
  “我是星盗啊!这还用说。”卷毛指着身上服饰,语气理所当然。
  “是吗?我可不相信所谓的星盗流寇手里能有军队专用武器,而且你刚才没在你同事旁边吗,人家都快把自己的前部队番号都说出来了。”
  光球指了指一旁的秃头,这位平日稳重不爱说话的壮汉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止不住了,现在他正兴高采烈地跟江荆开讲他第六次如何在部队里用钳子修好船舰发动机的了。
  “那....”卷毛朝四处打量想要找到祈璃的身影,可惜,祈璃在和江医生说完话后就走到角落出去了,卷毛见自己的长官在中央电梯里四处踱步,像是在找人一样,也不敢开口打扰他。
  “这是规定.....”卷毛有些动摇,知道看到光球又变出了一杯咖啡,这次是光球特调,多加奶,多加糖的,卷毛的最爱。
  “好吧,就这一次,反正秃子也说得差不多了,反正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了,说说也没什么。”卷毛饮下一口光球特调咖啡,斟酌着语调,尽量挑着不重要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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