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也很想你。”
林渡看了眼江心瑶发给他的消息，生怕给念岔了。
大概是情侣间都有煲电话粥的习惯，林渡也没怎么谈过恋爱，可能江心瑶的父母就在一旁，他偶尔听见一点有别人说话的杂音。
电话拨了将近二十分钟，家长里短都要唠完了，林渡实在搜刮不出别的词。
最后他听见江心瑶那边传来关门声，江心瑶说，“不好意思小林哥，我爸妈就是管太多了，生怕我骗他们。”
“……没关系。”林渡安慰道，“他们都挺好的。”
在看见江心瑶父母的时候，林渡是有点羡慕的，他脑海里已经没有太多关于自己父母的记忆了。
随着一年一年的时光流逝，过去的记忆只会愈发模糊。
那时觉得天塌下来了的事，回到二十年之后再看，好似也平静了。
待林渡挂完电话后，沈弋已经将餐桌收拾干净了，正坐在沙发上和团圆一起玩。
刚才的对话……沈弋应该也听见了。
沈弋的手掌抚摸着团圆柔顺的毛发，看起来竟是有种恬淡的感觉。
“喵呜～喵呜～”团圆其实是不太想趴在这个男人腿上，但男人按住了它的猫猫头。
电视被关上了，这个时间晚会已经结束。
林渡说，“……我先上楼了。”
“嗯。”沈弋平静地应声。
在林渡的脚踏上了楼梯后，沈弋开口问，“学长很喜欢她吗？”
“……”林渡犹豫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不过是帮江心瑶应付一下父母，但他也想沈弋知难而退。
沈弋说，“我知道答案了，学长晚安。”
沈弋不想听见“喜欢”这两个字。
他害怕自己会按捺不住，将林渡再次囚到自己身边。
小动物天生感官敏锐，团圆怕得都要缩脖子了，只是它被喂养得太好了，压根没有脖子可以缩回去。
“喵……”团圆短促地叫了一声，夹里夹气。
待林渡上楼后，不久前没有因为沈继白变红的眼睛，此刻从眼底仿佛蔓延开了血丝。
原本还以为自己今天赢了。
可尽管他陪着林渡一起跨年，他陪着林渡一起去楼下放烟花，他甚至也和林渡住在了一起。
但林渡和女朋友打电话，他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有表达不满的身份。
“也很想你。”
这句话就足够将他击溃了。
他好像从来都没听见林渡亲口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喵…喵……”团圆又夹了两声，想从沈弋腿上离开，但奈何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
沈弋将它抱了起来，让它的目光和自己对视。
“你也想离开我？”
“……”喵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但它的作息时间到了，它很想躺回自己的猫窝。
最后团圆没办法了，只能在沈弋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手机震动，宋时宇再度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十亿少女的梦】：要是仅仅因为一个人不嫌他烦，不嫌他碍眼就喜欢，那也未免太浅薄了，这算哪门子喜欢啊
【十亿少女的梦】：都给我无语失眠了
【十亿少女的梦】：可惜不在a市，不然还能出去找个场子玩玩，我都二十了，我妈还给我设了门禁，说是怕我到时候给她带回来一个孙子，还带孙子，要是我是女的怕是她都要抱一堆外甥了
【十亿少女的梦】：玛德，想想就来气，好歹也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天天就算了，还时不时玩点别的，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他啊！
宋时宇夜里脑袋容易发懵，将消息发给沈弋后，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撤回。
【十亿少女的梦】：你睡了吗？
【弋】：没睡
【十亿少女的梦】：………
【十亿少女的梦】：晚上才喝的酒，你知道我这个人一旦喝酒，就爱胡说八道
……
沈弋哪睡得着。
昨天只是林渡和对方的父母接视频十分钟，他都没怎么睡，更别说今天还是跨年夜，两个人电话打了有将近二十分钟。
沈弋忍得心都快滴血了。
第136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沈弋才将消息点开，也没看见宋时宇前面絮絮叨叨的话。
【弋】：你说了什么？
【十亿少女的梦】：没什么……
【十亿少女的梦】：你怎么也没睡啊？都要一点了，和林妹妹刚亲热完？
……
他是坐在沙发边，将林渡和别人亲热的话听得够全面。
之前沈弋还想着公寓统共就这么大，也方便他和林渡多接近，沙发和阳台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林渡对别人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都传到了他耳朵里。
【十亿少女的梦】：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十亿少女的梦】：既然你也睡不着，那干脆和我聊聊天算了，而且这炮声放的一阵阵，吵到我眼睛了
【十亿少女的梦】：沈家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林妹妹的事，沈家知道吗？万一别人不同意怎么办？
【十亿少女的梦】：什么时候带林妹妹和我一起刷本？没有你们总感觉差了点味，而且林妹妹这么奶的奶妈，实在是让人很有安全感
【弋】：关他们什么事
【弋】：我困了，你也快睡
……
和宋时宇聊多了，沈弋容易破防。
他切换回了“和气生财”的账号，找林渡聊天，就怕林渡回到楼上后，还在陪别人。
他编辑了很长一段新年祝词，发了过去。
从楼梯口看上去，楼上似乎已经熄灯了。
林渡难得熬到这么晚，现在估计睡觉了，窝在他腿上的猫咪正打着盹，屋外也逐渐趋于安静。
这一瞬，沈弋脑海里想了许多。
他真的能忍受林渡和别人结婚，组建一个没有他的家庭吗？
他真的能忍受林渡和别人接吻，晚上也同别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吗？
他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本性，按捺住让自己等。
以后的事情都是未知的。
那和林渡接吻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人，未必不是他。
沈弋没有丝毫睡意，他翻看起了“和气生财”这个账号，和林渡的聊天内容。
尽管没有太多亲密的话，但每一天林渡都是很鲜活的。
这个手机的聊天记录，还是太少了，视频和照片也没有多少张。
他翻了不到五分钟，就彻底翻完了。
心口恍如被巨石压制，闷闷地疼痛感传来。
沈弋极少因为某件事而难过，以往对发生的一切，他几乎都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没有属于林渡的东西看了，沈弋只得又摸了摸团圆的脑袋。
这是平日里最接近林渡的，好像他变相的触碰到了林渡。
团圆“喵呜～”的叫了一声，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似乎睡得足够久了，想活动活动，它原以为自己能自由了，结果抬起头，发现这个男人还坐在沙发上……
人类是都不用睡觉的吗？
团圆只有再次摆烂，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又再次陷入睡眠里。
过年张灯结彩，家家户户似乎都很热闹，但他们也没有什么亲戚要走，林渡昨晚上楼后，还是给舅舅发了条祝贺新年的短信，每年他都如此。
假期林渡也没有每天都宅在家里，有一点原因是待在家里，时时刻刻和沈弋面对面，似乎也不太好。
尽管过节，也有许多人坚守在岗位，如同之前的他一般。
沈弋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彩票站，刮中了五千。
有了这笔钱，沈弋给林渡家里添置了不少样年货。
正待沈弋还要添置新东西，被林渡拦住了。
林渡说，“你现在还在念书，也没工作，而且……还是省点吧。”
而且还被沈家赶出来了，这句话林渡没说，要是还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那怎么能行。
林渡又说，“……开学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回学校住宿，一学期也只要八百，其余的钱你还能当生活费。”
他还为沈弋规划了一番。
沈弋这笔钱，原本就是想着给林渡添置些东西，他逛街看见新奇的就想买，也不可能大街上全部都是他的人。
听见林渡的话，沈弋只得“嗯”了一声。
林渡是真以为他穷困潦倒，入不敷出了。
沈弋却也不好暴露什么。
和林渡一起，随便在大街上闲逛沈弋都觉得有意思。
只是偶尔，林渡就会接那个女人的电话。
他没有任何身份去质问，他只能待在阴暗的角落里。
真就像一个卑劣的第三者，就算短暂的霸占了对方的时间，可一旦正室找了过来，他也只能被丢在一旁。
如此倨傲的人，竟是沦落到这般境地。
沈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