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为了喝水方便,卫清许和黎飞准备了零下四十度可耐受的保温杯,这下可把其他三个放羊的同伴羡慕坏了。江安是没想到,真人秀前他还在录其他节目,实在没想到这一层。两个男主人则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东西。刘红心细,特意给卫清许多带了几个。卫清许把保温杯送给三人后,顿时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好感。特别是两人男主人,更是如获至宝,再三拉着卫清许的手感谢。
  一次放羊时,乌格父子指着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两人说得是少数民族语言,三人听不懂,便好奇地看着。乌格见三个脑袋齐齐看着自己,解释道,“那边两只羊嘛,生病了。今晚要送到毡房里。明天早上,羊群要打药,这样不生病。”
  “五百只羊都要打药?”黎飞吃惊道。
  “对,都要打。”乌格说起来也有些沉重,“早上三点就得起来打药,还要煮染料水。”
  三个小脑袋齐齐低下来,都有些无精打采。不是他们不爱干活,是起得实在太早了。看得导演在监视器后捶腿大笑。
  这边两个女嘉宾也迎来了挑战,她们今天要清理羊圈。把地面潮湿的羊粪铲掉,再把下面的土层铲到太阳下晾晒干爽,等羊群回来前再铺到羊圈里。这样晚上羊睡觉时才不会生病。因为羊是趴在地上睡觉的,地上要是潮湿,羊的腹部就会受凉。500只羊,羊圈就有一亩多地。两个女嘉宾加三个女主人吃完早饭后就一直忙个不停,吃午饭时聂佳琪和乔桑觉得腰都要断了,拿筷子的手一直在抖。
  “导演吶,啥时候我们女人也出去放羊,不在家受这个罪了?”乔桑扶着腰对导演喊话。
  导演置之不理,一边吸溜着热乎乎的泡面,一边看嘉宾在节目里受苦。他怎么就觉得这么舒坦呢,嘿嘿。看着比自己挣得多得多的人在自己手里吃苦,这滋味,啧啧。
  这晚几人吃过晚饭就躺下了,再没有像以往那样,还要看会儿电视或闲聊几句。
  是的,冬牧场里也是有电的。当初节目组找的就是当地最富有的牧民,牧民在牧场添置了太阳能发电机,只是电压不稳,要靠天发电。
  三点,天还全黑着,一群人就起了。聂佳琪和乔桑前一天铲羊圈累坏了,就没起来。不过打药的事主要是男人做,导演就没强求。女主人煮了一大锅红色的颜料水,分成三盆端着去了羊圈。乌格和买得罕也泡好了药水,拿着几个没针头的针筒,掰开小羊的嘴灌药。
  此时的羊圈一片漆黑,只有几束手电筒的光划破黑暗,送来安全感。羊圈里原是有电线的,只是牧场的风实在是太大了,被风刮跑了好几条电线后,主人只得放弃在羊圈里安灯,使用最原始的手电筒照明。
  刚开始卫清许三人负责抓羊,乌格父子两人灌药。每灌好一只,女人们就在羊屁股上抹一把颜料。卫清许三人抓羊抓得手忙脚乱,实在是跟不上趟儿。乌格便让几人学着给羊灌药,抓羊的任务就交给了乌格和买得罕,速度这才快起来。
  此时是十一月上旬,凌晨的温度已经零下,寒风呼呼地刮着。羊圈里的几人却干得满头大汗,衣服也脏的不成样子。等全部的羊都灌完药水后,天也亮了,众人才终于可以坐下喝口茶。男主人乌格看着三个男嘉宾的衣服,道,“你们的好衣裳,糟蹋了。我和买得罕还有袍子,干活的旧袍子。你们拿去穿。不然好衣裳糟蹋了,不好。”
  卫清许也为羽绒服可惜。虽然不是他买的,但给顾影帝赞助的也是大牌子,现在脏成这样怪可惜的。闻言笑着说,“好呀,我还没穿过你们的袍子呢。”
  乌格笑起来,竖着大拇指道,“我们的袍子,没你们的好看,但暖和,好得很。”
  就在几人穿上战袍,渐渐适应了冬牧场的生活时,导演突然宣布,明天任务调换。女嘉宾随女主人去放羊,男嘉宾们留守。“现在男女平等嘛,女人外出放羊,男人留在家里打理内务,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大家不要大惊小怪。”
  聂佳琪和乔桑两人对放羊也有些好奇,听了导演的话都开心起来。
  卫清许却感觉导演要搞事。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都觉蹊跷。
  第二日一大早,导演就兴奋地宣布,“今天冬宰!”看大家没反应,以为众人没听懂,便解释道,“冬宰,就是宰杀牲畜,储存冬天吃的肉和制作风干肉。今年人多,主人决定宰一头牛,六头羊,还有一匹马。惊不惊喜?”
  乌格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节目组已经付过钱,他自然乐得宰杀。只是今天宰杀的牲畜有些多,需要邻居过来帮忙。
  卫清许三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合着拿他们三个当屠户了呗。
  等导演宣布完,乌格和买得罕就进羊圈抓羊,每抓一只就递给三人,教他们如何捆绑羊的四蹄。六只都抓好后,女人们才出发放羊。
  宰杀前,照例要进行巴塔祈祷,由年纪最长的男性乌格主持。乌格一一抚过六只羊的头,嘴中念念有词,“你不因有罪而死,我不因挨饿而生。”
  第23章 影帝来了
  等六只羊都祈祷完毕,众人便开始宰杀。羊还好说,卫清许三人就能制伏。牛和马就有些大了,幸好羊宰杀好后,四个邻居骑着马带着肉过来了。原来主人为了让大家多吃些肉,跟邻居买了二百斤骆驼肉捎过来。乌格家就两头骆驼,还要留着驼重物,就没舍得杀。
  人到齐后,五六个汉子齐齐用力,将一头牛狠狠按在地上。卫清许三人也不清闲,端盆接血的,挂肉的,抹盐的,各有分工。
  中午,由于乌格和买得罕都不会做饭,卫清许便做起了主厨。新鲜的牛羊肉不用怎么调味,加把盐炖上就已经鲜美无比。再泡上放了许久有些干硬的馕,更是鲜得舌头都掉了。
  为了营养均衡,卫清许还炒了个青椒白菜。不是他胡乱搭配,实在是牧区没有青菜。
  几人吃过热乎乎的午饭,便开始宰杀马。导演组特意安排几个男嘉宾去清洗牛肠马肠,一下午三个男人身上就脏呼呼臭兮兮的,顶风能熏三里地。
  冬宰进行了一天才完成。剥下来的牛皮羊皮都被买得罕拿去清洗。这些皮都是后期牧民制作大衣、皮靴、马背褡裢等的重要原料。卫清许清洗干净后,见到买得罕在河边硝制羊皮,便便好奇地跟过去学。
  买得罕笑眯眯道,“羊皮做袄子,暖和。”说着指着卫清许身上的袍子,“袍子里就有羊皮。”
  卫清许竖起大拇指,“对,暖和。”又指着羊皮和牛皮道,“硝制好后我能买两张羊皮吗?我想做个大衣纪念一下。”
  买得罕顿时笑得更真诚了,“送给你。你很好,喜欢我们的袍子。”当时父亲说过后,只有卫清许和黎飞每天穿着旧袍子干活。江安被助理和经纪人管着,仍旧每天穿之前准备的衣服。
  “不用,我买就好了。这个袍子很好。”卫清许指着自己的袍子道。
  “送给你。”买得罕有些着急,“我们是朋友了嘛,朋友,不用给钱。”
  卫清许见买得罕眼神诚挚,也不再拒绝。他看过书,知道牧民大多好客。他们常年在荒芜一人的牧场放牧,哪怕偶尔路过讨杯水喝的陌生人,都会热情的迎到毡房好好招待,更不用说他还要在买得罕家住一个月。卫清许想着自己临走时,可以出钱买一件工作室的羽绒服,送给买得罕当礼物。因此便安心地收下了买得罕的馈赠。
  等晚上女人们回来时,毡房前的土地已经被铲得比周围低了两寸。虽然还是颜色暗沉,但比原来血呼哧啦的好太多了。
  乔桑叉着腿,毫无形象地用螃蟹步横挪到炕上,躺着就开始呻吟,“妈呀,放羊怎么也这么累。”
  聂佳琪也没了往日的矜持,躺在炕上直喘气,“又饿,又累,又冷。”
  三个女主人也是第一次集体出去放羊,虽然她们时常骑马,但也累得很了。见男人们连饭都准备好了,小女儿萨娅眼睛睁得溜圆,像是看见了无法理解的事一样不敢置信,“爸爸,你,做饭?”
  乌格大笑起来,摸摸女儿的头,指着坐在炕桌左侧的卫清许,“小卫做的。他,厉害。”
  萨娅看了看卫清许,脸颊红红的,不知是今天放羊晒的,还是在害羞。
  两个小朋友此时都窝在卫清许怀里。也许是卫清许长得帅,也许是他从小照顾福利院的小孩,反正几个嘉宾中,两个孩子最喜欢缠着卫清许。只要吃饭,都要挨着他坐。小侄子好奇地看看姑姑,转头对卫清许喊,“哥哥,姑姑喜欢你。”
  乌格闻言哈哈大笑,“萨娅叫哥哥,哈姆扎也叫哥哥。乱了,乱了。”
  萨娅瞪了侄子一眼,伸手过去就要把他捞过来揍一顿。哈姆扎多机灵啊,早哼哧哼哧站起来躲到卫清许身后去了。
  卫清许笑着解释,“今天冬宰,都是最新鲜不过的牛羊肉,不用调味就很好吃了。”
  冬宰后,几人还经历了牛生小牛,还是两头牛同时生产。刚生产的牛产奶量很大,又由于乌格一家尽量控制着小牛喝奶的次数和时间,卫清许几人便和主人一起过上了一天三顿奶茶的奢侈生活。当地的奶茶是咸的,不是饮料,而是作为餐食吃的。滚烫的奶茶里可以泡馕,泡酥油,泡奶疙瘩,泡牛羊肉。总之一切能想到的食物,都可以泡到奶茶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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