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南宫珝歌也没有坚持,冲着凤渊行一点头。
  凤渊行走到南宫珝歌面前,“太女殿下,是要骑马还是步行看风景?”
  “坐车吧。”南宫珝歌状似无心地回答,“骑着马,怕自己忍不住冲到山里去。”
  她心中清楚凤渊行的身体,骑马一则颠簸,二则山风寒凉,只怕他受不住。
  凤渊行失笑,“坐车可是看不到风景的,太女殿下若是不介意,可以边走边看。”
  南宫珝歌没有坚持,点头答应。
  而此刻的凤予君已看向了凤予舒,“大姐,剩下两路你选一条,咱们比比谁的猎物多。”
  凤予舒摇头,“论骑射我可比不了你,但也不能这么快就认输,左边是我以前走过的路我熟,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好猎物,我选左边。”
  南宫珝歌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左边那条山路,如果她没记错,昨日发生意外的地方就在那边,所以……
  凤予君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行,那右边可也是我熟悉的地方,大皇姐这一次只怕又要输给我了。”
  风猎猎,旗飞扬,号角齐鸣,响彻云霄。
  两队人马瞬间奔袭而出,尘土飞扬奔向两个方向,喧闹中凤渊行莞尔,“走吧。”
  别人是围猎,她是踏青,身后还跟着一长串伺候的人,浩浩荡荡着实吓人。
  不过有一点风予君还是说对了,就是这个猎场的确选的非常好,尤其是中间这一条路,不仅宽敞平坦适合走路行车,而且风景秀丽,周边山林溪水,尤其那个行馆所在的位置,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独占了最好的风景。
  两人一路慢慢走着,凤渊行闲庭信步,看上去精神很好,不长的山路走下来,两人已到了平台的歇脚处。
  右边山头忽然传来了兴奋的呐喊声,凤渊行翘首看了眼,“应是二皇姐打到猎物了。”
  左边山头也几乎是在同时传来了哨音,南宫珝歌不由点头,“看来你大皇姐实力也是不弱。”
  “明日你不妨也一试身手,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南宫珝歌摇头,“还是不去了,在‘南映’的地盘上,我若赢了便是夺了他们的风头,若是输了……又不符合我心意。”
  说话间,身后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亲热的叫喊声,“珝歌姐姐,珝歌姐姐。”
  一身劲装的凤渊离出现在视线里,骑在马背上飞驰而来,冲到二人面前一个甩蹬下马,干脆利落。
  凤渊行疑惑打量着凤渊离,“十七弟你怎么来了?”
  “不想跟着二姐。”凤渊离随口回答,“所以趁机落在队尾,然后偷溜了。”
  凤渊行苦笑,“你这么做,不怕二皇姐找你麻烦?”
  凤渊离脸上一僵,拉住凤渊行的手一脸的哀求,“十三哥,不如你帮我去和二姐说说吧,你面子大,只要你说你留下了我,她肯定不会责难我。”
  凤渊行沉吟着,凤渊离已经拉着凤渊行往马车上推,“二姐现在没走远,马车不过一炷香就到了,你就帮我一回嘛。”
  说话间凤渊行已经被凤渊离推搡上了马车,无奈之下只好抱歉地看向南宫珝歌,“我去去就来。”
  马车很快离去,凤渊离拉着南宫珝歌的袖子,“珝歌姐姐,他们现在还在第一波呢,把动物从草丛里赶出来,真的要开始大面围猎还得一会,我们先到行馆里坐坐,等一会动物满地乱跑开始围猎的时候,我们再出来看。”
  南宫珝歌不动声色地将袖子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不想与他更多纠缠,走向行馆内。
  这里原本是凤青宁休憩的地方,所有的下人都自觉地站在外面等候,倒更显得房间里宁静雅致了。
  一名下人走了进来,手中托盘里放着两杯茶,在看到凤渊离的瞬间,下人的眉头一皱,身体僵了僵。
  可不待他想出对策,凤渊离已经开了口,“喂,你怎么伺候人的,还不将茶端过来给太女殿下。”
  在两人眸光相触的一瞬间,凤渊离狠狠地瞪了眼下人,从他手中拿走了托盘,将茶杯放到了南宫珝歌面前,“珝歌姐姐,你喝茶。”
  南宫珝歌的视线从茶盏上扫过,淡淡回答,“不用,你放着吧。”
  凤渊离眼神一窒,思量间一咬牙,扬起了天真的笑容,“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奉茶呢,你就连捧个场都不愿意么?”
  南宫珝歌似是不愿与他更多纠缠,伸手接过了茶盏,轻轻饮了口,“不错。”
  凤渊离的眼中,露出了期待而喜悦的笑容。转眼却看到了旁边伺立的下人,“你怎么还在这,下去。”
  下人想要开口,凤渊离又加重了语气,“还不下去?”
  下人无奈,退了下去。
  凤渊离在南宫珝歌身边坐下,却故意挨的有些近,低垂着脸,嘴角却扬起一丝期待的微笑,心头闪过一个画面。
  那日流云君的宫殿里,流云君与风予君的对话,撇开了所有伺候的人,却独独忘了一个,那就是原本就在宫中来找流云君问安的凤渊离。
  他就在门口听了个真真切切,“父君,到时我让太女殿下与十三一路,去母皇的行馆观看围猎,到时候安排人送上茶水,让她功力尽失行动不便,又身如炼狱急需缓解。到时候我再找个借口进入……”
  凤渊离偷偷抬起眼皮,看到南宫珝歌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眉头微皱间手指扶上了额头。
  他的心中一个声音回荡着,“父君,二姐,你们的计谋我都听到了,但我不服啊,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要便宜了十三哥?有些事我也可以的。而且我还可以趁机嫁入‘烈焰’啊!
  第92章 行刺之变
  打定了主意,凤渊离再度不经意地靠近南宫珝歌,身手拉拽着南宫珝歌的袖子,“珝歌姐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看到南宫珝歌的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水,南宫珝歌推开他的手,“不用。”
  可是那力量,却有些绵软。
  “珝歌姐姐,你热吗?”他睁着无辜的双眸,拿出一块手帕,“我给你擦擦。”
  不等南宫珝歌说话,他手中的帕子已经贴上了南宫珝歌的额头。
  手腕被南宫珝歌抓住,南宫珝歌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喘息和隐忍,“你出去。”
  凤渊离心中暗喜,这显然是药效发作了,此情此景可是他最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出去?
  他的身体几乎已经攀上了南宫珝歌,“珝歌姐姐,你脸色好像不对劲,哪里不舒服吗?”
  南宫珝歌冷眼扫过他,眼神寒如冰霜,锐利直刺他的心底。
  凤渊离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即便是母皇和皇姐,众人口中最是威严的两个人,也不会在一眼间令他想要逃离。
  凤渊离只觉得手心里都出了汗,强行打起笑容,“珝歌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珝歌冷哼了声,“十七皇子,请你出去。”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上身体,他瞬间连背后都湿透了,别说鼓起勇气继续,他现在连站在房间里都是靠着本能的意志。
  他甚至毫不怀疑,南宫珝歌只要能动,下一个动作很可能就是杀了自己。
  凤渊离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莽撞,南宫珝歌的声音,亦是如同万载寒冰透骨的凉,“十七皇子,你最好听我的话。”
  规劝的话连语调都不算冷厉,却是让他再也生不起半分违背的意思。
  凤渊离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动着脚步,直到脚提起落下,他才察觉到自己的虚软无力。
  短短几步的距离他却走起来分外的慢,腿肚子还有些抽筋。一向锦衣玉食刁蛮任性的十七皇子,第一次知道恐惧的感觉是这样的。
  就在他好不容易走到门边,手腕碰上门的瞬间,门外传来一股大力,整个门板飞了出去,门后面的凤渊离同时遭到了池鱼之殃,被门板砸到,带着一起飞到了地上。
  沉重的门板砸在凤渊离身上,猝不及防的十七皇子,就这么被生生砸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名蒙面人冲了进来,看了眼坐在桌边的南宫珝歌,朝着南宫珝歌冲了过来,手中的刀扬起。
  她们的身后是穿着“南映”禁卫军服饰的人,在几人冲到南宫珝歌之前,上前挡住几人奋力搏杀着。
  狭小的房间里刀光剑影,几乎每一次刀锋过处,南宫珝歌都能感受到刀尖带来的刚猛劲风和杀气。
  她却依然没有动地坐在桌旁,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名禁卫军倒下,身上是一道道血痕,房间里瞬间弥漫起了浓烈的血腥气。
  南宫珝歌看着倒在地上的禁卫军,瞬间能够判断出,这几名突然杀出的刺客武功远在这些禁卫军之上,解决他们来到自己身边,估计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身边刀风凛冽,南宫珝歌却仿佛毫不在意,垂眸沉思想着什么,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连抬下眼皮都吝于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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