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那怎么行?”身后的人一摇头,长长的发飘了起来,“珝歌成亲,得是最美的,你给我忍着。”
说话间,还敲了下南宫珝歌的脑袋以示警告。
南宫珝歌耐着性子,看着她认认真真地为自己梳头,自己披散着头发也顾不上,心头莫名感动,“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手法?倒是娴熟的很。”
“整日与公子们厮混,画眉点唇,我都拿手的很。”秦慕容想也不想地回答。
这个家伙煞风景真是一把好手,把她好不容易堆积起的那点感动,瞬间冲得干干净净。
不等她翻白眼,秦慕容已经低下了头,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开始为她修饰妆容。她画的很细致,以至于头低低的,垂下的发丝遮掩了她半边面颊,却挡不住那双明亮而认真的眼睛。
直到画完,她才让南宫珝歌面向镜子,镜子里的人峨眉清扫胭脂半抹,额间一朵盛放的芙蓉花,当真是艳丽无双。
“真有你的。”连南宫珝歌都不得不承认,秦慕容的妆容美艳大气,的确衬得上今日喜宴的浓艳。
秦慕容静静地望着她笑,却忽然皱了下眉头,手指伸出微微擦过她的唇瓣,擦去了一点唇脂,“这样就够了。”
这幅认真的模样,慕容有心了。
南宫珝歌心头感慨才起,秦慕容已经伸出了手,“给钱,这么好的手艺,不得打赏点?”
南宫珝歌不由拍了下她的巴掌,没好气,“等你成亲之日,再给你。”
“不用。”她懒懒散散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抖着腿,“我成亲的时候,你给我画好了。”
“我不会。”南宫珝歌失笑,“若我出手,只怕你那脸就没法见人了。”
她素日不爱妆点,给自己画都是为难,何况替别人。
“姑奶奶我绝世容貌,走到哪都是天下第一,不怕。”某人臭不要脸地嘚瑟着。
南宫珝歌没好气,“还不快收拾,一会还要你帮我镇场呢。”
“你去准备迎亲吧。”秦慕容随手打开门,“我很快就来。”
南宫珝歌出了门,训练有素的下人排列整齐,乐瑾早早叫人来了大门,里外一片热闹之声。
“车马已在路上。”乐瑾在她耳边低语。
南宫珝歌应了声,此次迎亲她特地没有选用轿子,而是花车。娶夫不遮面,接受百姓围贺,沿途抛洒铜钱糖果,都是南宫珝歌做的决定。
她的丈夫出得厅堂入得朝堂,何须遮面?
他们是天底下最为出色的男子,便该得到所有人艳羡的目光!
现在更多的人是羡慕他们可以攀附太女高门,但在不久之后,她会让世人知道,是她高攀了这些男人。
四辆马车几乎是同时来到了太女大门前,依照“烈焰”规矩,应该是由妻主亲自将红绸送到夫君手中,再牵引着夫君入门。
仿佛又是一个谁先谁后的难题,无论她将红绸先给了谁,明日里便会有了她又高看了谁一眼的地位之争。
南宫珝歌看着身边乐瑾手中的四个红绸,笑着拿了过来。
手腕一翻,四道红绸划过众人的视线,准准地落在车上四人的怀中,南宫珝歌的笑容中,含着些许得意。
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将她的丈夫分出高下阶级。她南宫珝歌的男人还轮不到他人评论。
在她期待的眸光中四人缓缓下车,艳丽的红色花了她的视线,只觉得今日的他们,美的令人无法直视。
她带着他们,缓缓踏入了府门中。
脚步缓缓,南宫珝歌却有些神游,前世的太女府冷清寂寥,今生的这个太女府,怕是会热闹起来,且一直热闹下去。
秦慕容也如她所承诺的,将她的前院搞了个热闹无比,喝酒、划拳、踩凳子撸袖子,秦慕容是来者不拒,生生把一堆人都逼在了酒桌上,为她留下了一个安宁的后院,和长长的洞房花烛夜时光。
到了这个时候,秉承公平原则,绝不让人说闲话的太女殿下呆住了……
她什么都能力求公平,这洞房花烛夜,怎么公平?总不能……咳咳……
第147章 洞房花烛
南宫珝歌站在院子里有些踌躇,下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看到她,恭敬之中都是饱含深意地一笑。
乐瑾匆匆忙忙走进院子,看到南宫珝歌,才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的殿下啊,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您怎么还在这里啊?”
“嗯。”南宫珝歌假装淡定,“醒醒酒。”
“醒什么酒啊。”乐瑾急了,“您这不管有多醉,先给我进一间屋子再说。”
“等等。”南宫珝歌索性捂上额头,脚下踉跄,“头晕。”
乐瑾急啊,毕竟太女殿下进了洞房,今天的所有仪程才算是彻底完成,殿下不在意她在意啊,这必须要圆圆满满。
可她也不敢推着殿下进屋子啊,这四个都是主子,一个比一个金贵,她也不能替殿下决定啊。
但这么干杵着,也不是事啊。
于是,院子里原本发呆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大红色的嫁衣,在月光下格外的夺目,翻飞的衣摆飘摇,仿若吸收了天地灵气的精魅。
公子绝艳,天地失色。
他噙着笑,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殿下。”
南宫珝歌看到他,愣住了。乐瑾更愣住,“我的爷,您怎么出来了?赶紧回房等着,殿下这就来了。”
这大婚之夜,新郎居然就这么跑出来了,也不怕被追究有失礼节,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南宫珝歌却是快步走向他,“怎么,可是在房中待着无聊?或是饿了?”
乐瑾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有失礼节,人家花莳公子这叫恃宠而骄,谁让自家殿下在乎呢。
花莳抬起手,南宫珝歌看到他手中的托盘,上面两个杯子一壶酒,“我来找你喝合卺酒。”
乐瑾不由轻咳了下,这位爷性子也是太急了吧。
南宫珝歌倒是不觉有异,径直拿过酒壶斟上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洛花莳,“这花前月下的,倒是应景了。”
洛花莳抿唇微笑,勾上她的手臂,两人缓缓饮尽杯中酒。
一旁的乐瑾实在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煞风景,默默地往角落挪了挪,努力掩饰自己存在的气息。
月色落在洛花莳的眼底,莹莹生辉,唇色沾染了酒液潋滟水润。今夜的洛花莳很是温柔动人。便是这刹那便足以令她失神。
他抬起手腕,趁着她失神的瞬间将她手中的酒杯拿了过去,“仪程结束,我回去了。”他扬起微笑,“近日为了准备出阁事宜,几日没有睡好,身子甚是疲累,所以今夜……就请殿下不要来打扰我了。”
说话间人已走出去数步,乐瑾一惊,这、这新婚之夜,新郎将妻主拒之门外?说出去她们家太女殿下还要不要面子了?
“爷!”乐瑾急急开口,似是要上前阻拦。
南宫珝歌却一把拉住了她,“由他去。”
说话间乐瑾再看去,洛花莳已到了小院门边,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这……
乐瑾不由看向自己的主子,“殿下,您这也太纵着他了,哪有这般、这般的道理嘛。”
南宫珝歌心中却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他是为我好。”
“啊?”乐瑾还没琢磨过味来,有些呆。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桀骜的嗓音,“南宫珝歌。”
谁,谁这么无礼,如此直呼太女殿下的名讳,简直胆大妄为。
乐瑾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处看去,脸上已经有了隐隐的不悦,正准备开口教训,对方的身影猛然撞入了她的眼底。那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憋了回去。
又是一袭红衣,修长的人影随性地坐在墙头,手中抓着一个酒瓶,正挑着眼望着南宫珝歌,显然那句话也是他喊出来的。
乐瑾腿肚子一抽,原本的不悦瞬间变成了恭敬,“见过少将军。”
楚奕珩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想着什么,“谁让你这么叫的?”
按理说,楚奕珩入了太女府,便是太女夫君,于理也是一句楚少君,而不是少将军。
他的眼神,一如战场上那般精准威严,让人不敢对视,乐瑾腿肚子再度抽了下筋,“殿下吩咐的。”
楚奕珩的视线转向南宫珝歌,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温柔,“你吩咐的?”
南宫珝歌迎着他的眸光,含笑,“我以将军夫人为荣。”
楚奕珩的笑容更大了,手扬起酒瓶里的酒落入他的口中,他咽下口中的酒,转手将酒壶丢向她。
南宫珝歌接住酒瓶,一股浓香入鼻,“‘清泉’?”
“嗯。”楚奕珩坐在墙头上,几分懒散几分恣意,几分睥睨几分潇洒,“我亲手调配的。”
恍然想起了最初的那一壶酒,南宫珝歌的心底,浮现出几分柔情,“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