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洛花莳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凑上她的耳边,“不如你勾引那个红毛,他看上去好说话些。”
  南宫珝歌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才新婚第一天,自己的丈夫就怂恿自己爬墙?
  洛花莳想得正美,“他长得不错,应该对你胃口,以你的魅力征服他应当不难,为了魔族的将来和自己的将来,牺牲一下。”
  “我牺牲你大爷。”南宫珝歌气地跳了起来。
  洛花莳轻巧一笑,飞也似地窜出了门。
  被他这么一闹,南宫珝歌的心平静了许多,重新回到房内时,心头的烦躁感已消退了不少。
  南宫珝歌看着地上的法阵,重新坐下。双目微阖,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慢慢地流转。
  灵族,是感知最强的一族。
  南宫珝歌让自己放空,灵识里一片空洞。眼前,依稀只有那个法阵的残影,勾勒出的线条。
  体内的真气,无形中与线条勾连着,慢慢地扩大,延伸,南宫珝歌神识中的世界,白茫茫地一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南宫珝歌放任神识游走,感知。就像在一片虚无中,慢慢前行般,虽然不知方向,却又知道该朝着什么地方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感应到其他圣器的存在,但这种空灵的境界,却也是从未有过的领悟,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四下看着胡乱瞧着,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她的前方,依稀有一团同样的白雾,朦朦胧胧的。
  这是什么?
  一道声音清清冷冷的,犹如雪山冰雾般,“你是谁?”
  南宫珝歌心头一惊,“你又是谁?”
  心念动,则神识乱。
  瞬间,那个空灵的世界从她眼前消失,带着那团白雾般的人,和那道清冷的嗓音,刹那间都消失了。
  她的眼前只有自己太女府的屋子,和眼前现实的一切。方才那些都恍如梦境般。
  南宫珝歌垂下眼眸,她无法判定,自己方才到底是否与阵法产生了勾连,是否感知到了圣器所在的方位。
  更无法判定,那道清冷、防御、又微微震惊的嗓音,是真实出现,还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只是那声音,为何依稀有些熟悉。
  南宫珝歌怎么想,却也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而她在想要进入之前的感知中,不知是否因为心烦意乱,那个画面却始终再未曾出现过。
  在莫名与急切中,南宫珝歌犹如走入了死地。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不敢让君辞知道其中的端倪,一连两日,她都以练功为由,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见任何人。
  是夜,南宫珝歌依然毫无收获,她默默地走出房门,望着清浅如水的月色,低声叹息。
  又是徒劳无功的一日,体内的魔血焦躁不安,似乎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的口径,她忽然有些担心,还记得月圆之日,那名叫任霓裳的女子给自己落下的血印,也会让她血脉贲张,如果自己魔血的问题还得不到纾解,那两道冲撞之下,她自己也不无法确定,这样的筋脉是否还能扛住。
  幽幽地又是一声叹息,她惆怅地闭上眼睛。
  耳边脚步声传来,不等她睁眼,一双温暖的臂弯已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她整个揽入怀中,“出什么事了?”
  第151章 跟我走
  南宫珝歌甚至没有转身抬头便已苦笑,“我说没有事你信么?”
  “我若信,何必来?”那声音里满是担忧。将她轻轻地转了过来,抬起她的头。
  他没有带面具,那如玉的面容上让她看到了满满的担忧,一双眸子依然沉稳安定,却掩饰不住眼底焦虑。
  “君辞。”她让自己靠上他的肩头,汲取着他的气息。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自从被她识破了身份,君辞便取下了那原本遮盖体香的药囊,他自带的独有香气丝丝缕缕地飘入她的呼吸里,南宫珝歌却发现,体内原本焦躁的魔血越发跳动了起来。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伸手将君辞推开。身体飘开三丈外,大口地呼吸着。
  院落里清新的草木香气冲淡了君辞身上的气息,南宫珝歌这才勉强压制下焦躁的魔血。
  该死的,这魔血的霸道不仅不让她与同样体质的男子欢好,就连味道都闻不得了吗?
  君辞眉头一紧,脚步下意识地朝着南宫珝歌的方向挪了一步。
  丝丝缕缕的味道再度送入南宫珝歌的呼吸间,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几乎是不带任何迟疑的,他嘶哑着嗓音,“魔血有异?”
  如果说,方才南宫珝歌还打着避重就轻想要暂时敷衍一两句的如意算盘,在这个动作间所有谎言已是不攻自破。
  她按捺下蠢动的魔血,冲着他扬起了笑容,“暂时的。”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甚至主动地朝着君辞走了两步,只是她才举步,他已后退。
  于君辞而言,他不会允许有半点伤害或者勉强她的情况出现,即便前因后果仍不明了,他已然做出反应。
  可这个动作却激起了南宫珝歌心头的怒意,不是针对君辞,而是魔血。
  因为魔血的桎梏,她连挚爱的人都不能靠近了吗?
  倔强的人总是不屑于被世情左右和摆弄的,很不巧的是,南宫珝歌骨子里是个倔到了极致的人。
  她强行提起真气,狠狠地将血脉里所有乱跑的气息都压制在了丹田里。脚下一点已然掠到了他的面前,双手圈抱住他的腰身,埋首入他的胸膛,不等他有所动作已出声,“别动。”
  君辞终究是没动。
  温暖的气息重新包裹上她。南宫珝歌的手上用了些力气,以行动表面她的决心。
  “不行。”君辞摇头,眼中满是心疼,手指摸索上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想要拉开她。
  她的手紧紧扣着,分明不给他机会,“君辞,不过是魔血满溢,需要圣器净化而已,我还受得住。”
  “受得住?”他反问,“那方才为何逃?”
  下意识的躲避,和强行地靠近,他还不至于分不出来。
  “明日,我去见皇姨祖。”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心中的决定,“我要去找圣器。”
  如果说之前寻找圣器,只是自小被灌输的理念和信仰,让她奉为圭臬也好,习惯地背负着族群的任务也罢,南宫珝歌本人对此事是理智大过情感的。甚至之前,在与药谷谷主地讨价还价里,在调查魔族的前因后果中,她都是冷静地犹如一个旁观者。
  直到这一刻她才察觉到自己已无退路,毫无选择之下内心的情感才开始涌动。
  为了君辞,为了自己,她也必须要找到圣器。
  被真气压制的魔血因为她与君辞的接触,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断地在丹田里冲撞着,她的丹田已经感觉到了隐隐的疼痛,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再这么下去,她不用找圣器就要先疗伤了。
  南宫珝歌忍住了一波疼痛,手臂勾上君辞的颈项,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她一向温柔,极少爆发出浓烈的情感,但这一次,她几乎带着几分肆虐般地,咬着他的唇瓣,狠狠地掠夺着他的一切。
  唇间,隐隐飘散出血腥气,君辞却未有丝毫抵抗,反而更加柔顺地开启着他的唇瓣,由着她欺凌占有。
  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宣告。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宣告,她一定会拿回圣器的决心。
  在血腥气弥漫时,她已然放松了力道,心头却堵得慌。
  这是她的君辞,可她能看不能靠近,能见不能触碰,简直太难受了。但终究她多年的冷情与理智战胜了冲动。
  平静地扬起了笑容,“君辞,信我。”
  她的笑容强大而自信,如明月皎皎,不炙热,却散发着强大的光芒。
  君辞微微一点头,“我随你去。”
  南宫珝歌正要开口,耳边却依稀传来衣袂声,几乎与此同时,君辞已挡在她身前,“什么人?”
  一缕劲风而至,南宫珝歌心头怒意起,夜探太女府还动手,这简直是对她尊严的挑衅。
  她想也不想便掠身而上,同样一指弹出,原本压抑住的魔气奔涌而去。
  她来不及看清来者的模样,只记得眼前白色衣袂纷飞,犹如宣纸散落,云朵飘摇般。
  “啵。”指风力道在空中触碰,散开轻轻的声音,随后消散无形。
  但南宫珝歌却没想过轻易放过对方,人在空中另外一掌已挥出,对方却显然已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在她伸手的同时,一柄清寒的剑光闪过她的眼底。
  掌心拍在剑身上。南宫珝歌竟然察觉到了一缕寒气从剑身上逼了过来,而她的力道也将剑身推开。
  人影,一触即分。
  南宫珝歌落回君辞身边,而那抹白色人影,也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
  她抬头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眸,这双如冰玉似的眼,让南宫珝歌一楞,旋即,便看到了他额间一抹朱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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