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南宫珝歌为难了,“夹着的,是狼是狗?”
  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朝堂太女,一个是清冷出世的家主,两个人没有被魔族的阵法难倒,却被一个不知是狼还是狗的东西难住了。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那夹着的尾巴拨弄下来,奈何手才碰到它的尾巴,那货便开始挣扎,生死不给南宫珝歌碰尾巴,吱吱哇哇叫着,挣扎地太厉害,南宫珝歌一个不留神,倒是被它脱开了桎梏,落在了地上。
  小家伙掉在地上,想要逃,却又无处可逃,瑟缩在山洞的角落里,依然夹着尾巴缩成一团,冲着南宫珝歌吱吱哇哇叫着。
  那叫声急切却又畏缩,明明不愤她刚才的动作,却连凶也不敢凶。
  “倒是个胆小的孬货。”南宫珝歌笑了,“不过挺聪明的。”
  安浥尘眉头一跳,话未出口,神情却已表露。
  南宫珝歌拿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脑袋,“动物的本能,会攻击让它感到威胁的对象,它分明不愿我碰尾巴,却连咬我的意图都没有,看来很是通人性呢。”
  那小家伙冲着南宫珝歌吐了吐舌头,仿佛是在附和她的话。
  南宫珝歌啧了声,“你不给我碰尾巴,该不是害羞吧?”
  那小家伙显然无法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却很明显地往后坐了坐,把尾巴压在了屁股底下。
  “哈哈。”南宫珝歌不由笑出了声,拿过一旁的肉干递给小家伙,那货闻了闻,毫不迟疑地张开嘴,大口撕扯着肉干,不仅如此,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时地飘向南宫珝歌的包裹。
  “它居然知道里面还有肉。”南宫珝歌啧啧称奇,“所以它是被肉香吸引来的?”
  安浥尘的神情却没有南宫珝歌那么轻松,冷冷地看着地上抱着肉撕扯着的小东西,“魔族封印数百年未开,怎会有活物?”
  南宫珝歌愣住。
  第166章 风情
  南宫珝歌蹲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东西,那家伙抱着肉干啃着正欢,但是肉干对它来说似乎还有些硬了,咬了半天不过磨出几道印子,口水横流滴答一地都是。
  发觉南宫珝歌在看自己,那货扒拉了下肉干,护在肚皮下,尾巴冲着南宫珝歌甩了下。
  这东西应该是条狗,南宫珝歌下了定论。
  “怎么看,这狗好像都没成年。”南宫珝歌戳开小家伙的嘴巴,看到一排细密的小牙,她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安浥尘,“阵法放了百年,是不是过期了?”
  食物有过期腐烂的,衣服有长期被腐蚀的,阵法大概率也有过期了出现漏洞的吧。
  安浥尘只是微微沉吟了下,便摇了摇头。
  南宫珝歌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荒诞,若是阵法出现漏洞,安浥尘不可能发现不了。
  那这狗又该怎么解释?
  “你打开山洞的时候,无意间放进了它?”南宫珝歌皱着眉头,猜测着另外一个可能。
  可猜测终究是猜测,她与安浥尘谁也无法断定这个小东西的由来。
  安浥尘垂眸沉吟了片刻,径直拎起那条狗,手指捏诀,这是要强开阵法的意思。
  南宫珝歌忙不迭地拦住安浥尘,“你要干什么?”
  安浥尘冷然丢出三个字,“放出去。”
  “为何?”
  “不安全。”
  南宫珝歌明白,眼下她与安浥尘破阵到关键时刻,带着这么个东西的确是有些不方便。
  安浥尘再度抬起手腕,又一次被南宫珝歌拦下了,“它能自己进来,想必也是能自己出去,不如先留下陪我玩玩,我们走的时候再放它?”
  安浥尘原本捏诀的手停在了空中,最后缓缓地落了下来,“随你。”
  他不再说话,而是将狗崽子递给了南宫珝歌,坐回了地上,闭目开始打坐调息。
  那个狗崽子才一入南宫珝歌的手,便雀跃着朝地上的肉干拱去,完全不知道就在刚刚,它差一点就要与自己心爱的肉干分离了。
  它抱着肉干啃着,在地上打着滚,南宫珝歌看着,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为什么坚持要留下这个东西,倒不是什么爱心作祟或者同情感爆发,纯粹是因为这个山洞里只有她和安浥尘,太尴尬了。依照他们现在的状况,至少还要在这里调息一整夜。而安浥尘对她的抵触,她刻意地躲闪,根本就让彼此无法静心。
  有了这个家伙,至少可以调节气氛不是?
  而且安浥尘上一次的醉酒,分明是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虽然这次不是猫咪,但有条狗崽子,他的心情或许会好些。
  看着小狗在地上抱着肉干打滚,南宫珝歌发现自己这个决定真是聪明无比,至少现在的安浥尘身上,暂时收敛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狗崽子翻着肚皮,抱着肉干继续口水横流地作战,南宫珝歌也闭上眼睛,悄然入定。
  气息在筋脉中流淌,原本紧绷而有些痛楚的丹田,在气息缓慢地注入中,一点点地修复着。
  之前透支的体力,都在这一次的休息中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而她先前服下的药,也有看更好发挥的余地。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有放松休息,还是因为身体的疲累到达极致,这一次她入定的时间尤其的长。
  呼吸里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沉香味,这个味道让她在入定时竟有些恍惚,仿佛置身前世的“流云榭”中,与他共同入定修行时的那一夜夜。
  现在的她格外的平静,不知是因为找回修行的感觉,还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他。
  在真气运转了许久之后,南宫珝歌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的入定,她内腑的伤得到了不少缓解,她抬起眼眸看向一旁的安浥尘。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安浥尘居然还在入定中未曾醒来。
  他居然比她入定的时间还要长?
  南宫珝歌惊讶地皱起了眉头,原本一些未曾注意的细节,也在一幕幕地闪过脑海。
  她与他相遇时,雪地里半跪的身影、毫无血色的唇、大片的血迹、丢失的包裹,他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轻松。
  南宫珝歌沉吟着,猜测着一个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安浥尘睁开了眼睛,一双透亮却不带有情感的双眸,与她正面迎上。
  南宫珝歌神色严肃,“家主,你可是受伤了?”
  他冷冷地看着南宫珝歌,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南宫珝歌愣了愣,“你为何比我入定时间还长?”
  “中途被打扰了。”他缓缓地抛出一句话。
  被打扰?这山洞里除了她就是他,还能有什么打扰他?
  思量间,安浥尘胸前的衣服忽然动了动,一个雪白的狗头探了出来。
  南宫珝歌呆呆地转脸,看着地上原本狗崽子应该待的地方,果不其然那里空空的。
  它是什么时候钻到安浥尘衣服里的?当真是狗胆包天啊,它就不怕安浥尘一怒之下,又打开阵法把它丢出去。
  这货是她要求留下的,骚扰的却是安浥尘,南宫珝歌有些不好意思了,朝着安浥尘伸出了手,“把它给我吧。”
  还不等安浥尘动作,狗崽子一缩脖子,彻底缩进了安浥尘的衣服里,便是连狗头也看不到了。
  南宫珝歌的手伸在空中,这货一缩脖子,看着倒像是她要去扯安浥尘的衣服似的。
  尴尬……弥漫……
  而那狗崽子,似乎还在担心南宫珝歌会强势夺狗,不仅缩回去,还在安浥尘的衣袍下乱拱着,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庇佑。
  安浥尘一身飘逸,多源自于他的宽袍薄衫,行走间自带一股清逸之气,只是这宽袍薄衫被这狗崽子一通乱拱,便麻烦了。
  南宫珝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胸口被拱开,一抹雪白在衣襟下若隐若现。
  人若遗世、清风明月,肌肤胜雪、不胜薄衣。这便是安浥尘瞬间无形中展露的姿态。
  那搞事的狗崽子却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继续在他怀中拱着,南宫珝歌便看到一个小小的突起,在他的衣衫之下,胸腹间的位置窜着。
  衣领瞬间从肩头滑落,挂在了臂弯。
  冷冷的沉香之气,四溢。
  沉香的味道本是暖香,带着平和凝神的效果,可从他身上传来的沉香气,多了几分冰雪的味道。
  原本高冷的修行之人,却因为不识好歹的狗崽子,瞬间多了无数的风情。
  南宫珝歌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开眼,但那一刻的画面却深入在了脑海里,再也无法抹去。
  安浥尘却没有更多的神色不安或是羞涩,他手腕按下,隔着衣衫制止了那个小家伙的骚动,将它从怀中掏了出来,再顺势扯起衣襟,小家伙在他掌心中,却是乖巧的很,安静地伏着。
  安浥尘站起身,手指捏诀,“走吧。”
  南宫珝歌不再多言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手指连点,在虚空中不断落下,眼前的世界再度转换,他们重新回到了那冰雪漫天,北风呼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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