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魏思青一路带着南宫珝歌直入皇宫,南宫珝歌才知道了来龙去脉,“烈焰”东北部紧邻国家“惊干”,最初不过是游牧民族,有着自己的生存模式和体系,虽偶尔骚扰“烈焰”掠夺一些资源,实力却不能与“烈焰”相比,在“烈焰”越发强大之后,也逐渐减少了骚扰和掠夺。但“惊干”地界与“东来”毗邻,在新任雄主做大为族长之后索性建国,并且与“东来”缔结了盟约。
  这样一来,“烈焰”的东边与东北边,便同时陷入了巨大的威胁之中,凤渊行在感受到这种压迫之后,立即上书奏请加强东边与东北边的驻军,此刻的“烈焰”皇家,才开始庆幸最初南宫珝歌加大军备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而少将军楚弈珩,更是恳请亲自率军前往边境,查探“惊干”与“东来”是否有异动。
  与此同时,凤渊行修书“南映”,因“南映”与“东来”南边毗邻,凤渊行恳请“南映”在“东来”南边增加驻防,对“东来”施以压力,若“东来”有异动,则“南映”立即出兵,让“东来”首尾无法顾及。
  凤渊行的做法不可谓不厉害,只是这所有的事情里,缺少了一个人,便是“烈焰”的核心人物,南宫珝歌。
  凤渊行修书安家,却得知南宫珝歌已跟随任清音等人离去,而凤渊行敏锐的根据昔日种种线索,居然猜测到了任清音等人很可能会途径“南映”,因此请求“南映”立即帮忙寻找南宫珝歌。
  收到消息的风予舒和白蔚然,几乎全城搜搜般的寻找南宫珝歌,结果却毫无消息,所有才有了魏思青在看到南宫珝歌后的语无伦次和激动。
  在无奈之下,白蔚然不能继续耽误,决定先行领军前往边境,偏偏在这个时候,南宫珝歌出现了。
  谢过了风予舒与白蔚然的襄助之后,南宫珝歌当即修书送往“烈焰”和安家,告知自己的情况,并说出了她的打算。
  她要亲往边境,与楚弈珩汇合。
  第282章 边境
  南宫珝歌一人快马扬鞭,顺着“南映”的边境线朝着“烈焰”的边城出发,路上,她从“烈焰”的暗桩处拿到了凤渊行的手书,得知自己在“南映”听闻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这段时日她对开启魔族之境放了太多的心思,自信如今的“烈焰”国富民强,从而少了关注之心,却将国家的重担压在了凤渊行和楚弈珩的身上。
  懊恼伴随着忧虑,让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眠不休地赶路,直到边城的城墙已远远在视野中,她才放缓了马儿的脚步,朝着城门而去。
  虽说“惊干”与“东来”联合成为盟国,但此刻并未显露出想要进犯的野心,楚弈珩的驻防更多的是一种戒备,民间的通商往来并未停下。此刻的城门外,还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一列列商队正在门前等待着通关。
  楚弈珩手下的驻军,则明显加强了守备,对于进出的商队人员,都盘查的十分严格。
  南宫珝歌牵着马,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前列的楚穗,她的视线敏锐地扫过车队和人群,寻找着可疑的人。
  她的视线从人群里缓缓掠过,扫视过南宫珝歌看向后方,身体又猛然一震,视线突地挪了回来,停在了南宫珝歌的脸上,然后呆滞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般。
  南宫珝歌与楚穗的视线对上,勾起唇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楚穗下意识迈步想要走过来,南宫珝歌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楚穗人精一个,瞬间领悟停下了脚步,视线再度若无其事地从南宫珝歌脸上挪开。
  前面是一个入关的商队,盘查起来格外的严格,所以显得略微慢了些,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最前面的是商队的老大,对方很是配合,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示意着手下将所有的箱子打开,口中还连连说着,“这里面都是香料香粉,各种检查的时候,能否下手轻些,莫要扬得太大。”
  那苦哈哈的表情里带着畏缩、乞求,又不敢太过强迫对方,只能寄希望于盘差对象能多少手下留情。
  箱子打开,里面也都是一个个匣子封着,一眼可以看到底,匣子不大,眼见着也是藏不了什么武器。那头领还特别老实地打开了几个匣子,果不其然,一股浓烈的香粉味传了出来,弥漫在城门口。这一闻,便是顶顶上好的香料。
  官兵很是认真,几乎每一个箱子都打开,看过里面各种匣子,不管有没有封条,不管贵重与否,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查不出任何问题,却也没有直接放行,而是看向了楚穗。
  检查的过程,楚穗都在一旁盯着,的确是挑不出任何错处,她迟疑了下,脚步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自己再确认一次。
  只是因为南宫珝歌在场,楚穗的视线,下意识地看了眼南宫珝歌,而这一眼,她看到了南宫珝歌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楚穗止住脚步,挥了挥手示意马车可以入城。
  车辆被放行,老大还不好意思地赔着笑,向被自己耽误了时间的人哈腰道歉,这才跟随着马车入了城。
  队伍继续接受着盘查,直到南宫珝歌,楚穗一挥手直接放行了,眼见着南宫珝歌入城走到无人处,楚穗才小心地跟了上来,低声叫了句,“殿下。”
  南宫珝歌慢悠悠地走着,眼神却在地上看着,时不时地蹲下来,伸手摸了把地上的车辙印子。商队才离开没多久,地面上的车痕还很新,她站起身,低声吩咐着,“带几个人,小心些跟着我。”
  楚穗眼神一凛,“殿下,您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南宫珝歌以眼神示意着地上的车辙痕迹,“北地的土以冻土为主,土层偏硬,这车运送的是香料,理应不会太沉,你不觉得这车痕太深了些吗?”
  楚穗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她蹲下身体,手指摸过车辙印,生怕错过什么似的,又摸了一次,随后冲着南宫珝歌点了点头,“依照属下判断,这痕迹至少需要千斤左右的重量才能压得出。”
  香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有这种重量的。
  “殿下。”楚穗有些不解,“您既然发现了不对,为何方才在城门口不让属下继续检查,而要放行?”
  如果不放行,以她的仔细,说不定在城门口就会发现蛛丝马迹。
  “若不放行,怎知他们的意图?若不放行,又如何挖得出他们的接应?你在城门口查出了问题,城门前势必大乱,若是其中还混有他们的探子,一旦打起来,打草惊蛇不说,你想要拿人只怕都没那么简单。”
  楚穗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是殿下想的周全。”
  在南宫珝歌的示意下,楚穗很快地离开,她那身盔甲军装实在太扎眼,不宜行动,而南宫珝歌则脚步缓慢,顺着车辙印子一路走到了驿站外。
  通常各个行走的车队,都有自己熟悉的驿站,这个车队显然也是如此,当南宫珝歌走到驿站前,正看到驿站的小二熟练地指挥着车马进入后院,口中不停,眼神也不停,观察着来往的客人。
  南宫珝歌脚步一转,进了驿站对面的酒楼,在小二的殷勤招呼下,直接上了二楼,好酒好菜叫上几份,便在窗边的位置悠然地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恰巧将对面的一切尽入眼底。
  南宫珝歌可以清晰地看出来,车队人与店家之间熟悉的感觉,显然彼此间的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其实最初南宫珝歌并没有完全怀疑车老大,只将这个车队当做了普通行商的车队,但当车老大开始赔着笑脸说好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赫老大。
  其实,赫老大与这个人之间说相似也相似,说不相似也并不相似。毕竟所有的走商车队几乎都是一样的,如果非要说让南宫珝歌联想的点,便是对方与赫老大一样在北地女子中,也不多见的粗豪和魁梧的身形,还有那笑容中丝毫不掩饰的豪迈。
  有时候,一个国家的文化、习俗、传统,会造就一方水土的性格,这个人与赫老大的相似点,便是他们与“烈焰”“北幽”完全不同的气质风格。有那么一瞬间,南宫珝歌的脑海中,闪过了“惊干”的名字。
  只有这种常年游牧的民族,在风沙中生存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气质。也就是这个念头,让她对车队有了些许的留意。
  她不得不承认,对方掩饰的极好,车队里放的全是高级的香料,将一个香料车队表现了个十足十,所以南宫珝歌才悄悄地跟着,终于在车辙的印记里发现了端倪。
  南宫珝歌喝着酒吃着菜,不多时楚穗已带着几名手下悄悄来到了酒楼,她们同样点了几份酒菜,慢悠悠地吃吃喝喝,等待着南宫珝歌的命令。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城门关闭,城中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南宫珝歌才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丢下一锭银子,“小二,结账。”
  驿站的后院里也悄悄燃起了火把,驿站的主人和车队主人站在库房的门口,指挥着手下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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