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苦口婆心地劝,声泪俱下地求,到最后已是跪在大门口请愿了,一则守着南宫珝歌不让她冲动,二来希望太女殿下能够看在她“死谏”的份上,能够为自己的安全考量。
  南宫珝歌极度怀疑,她如果不顾一切地去了“东来”,楚穗下一刻就会一死以谢天下,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只能迂回再迂回。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点子,“那个车队的老大和驿站的老板审完了吗,有何眉目?”
  “没有。”楚穗有些不好意思,“她们的嘴有些硬,属下还没撬开。”
  南宫珝歌露出一丝冷笑,一言不发走向了刑房。这几日的事情,已经把她的耐性彻底磨光了。
  二人在看到楚穗陪着南宫珝歌进入后,高昂起了头,咬牙吐着血沫子,“别痴心妄想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在南宫珝歌眼神示意下,几名手下上前将两人的嘴堵住了,然后南宫珝歌径直捏上了二人的关节,所有的关节扭曲,再以指法让筋脉错乱。
  几乎是瞬间,两人额头上便爆发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显然痛苦已极,想要发出痛苦的喊叫,奈何嘴巴被堵的死死的,只有咿咿唔唔的声音。
  南宫珝歌冷着脸,“既然不想说,那就不必说了。”
  现在的两人有苦难言,就算现在想招供,也是说不出口了。她们挣扎着,而南宫珝歌似乎并没有看到般,手指连点,便是连气血也开始逆流。
  两人眼珠爆瞪,五官扭曲到几乎看不出人样,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这种痛苦,比起严刑拷打更要痛苦数十倍。
  眼前的女子,冷若冰霜的脸上当真不带半点情绪,仿佛真的要活活痛死她们,她们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世界上最惨的事,就是你想要招供的时候,对方不要你招供。
  两人不断地翻着白眼,已是出气比入气多了,南宫珝歌才让手下抠出了她们嘴里的布团,她轻描淡写地问了句,“我只问一次,招吗?”
  此刻的两人已象是濒死的鱼,气息微弱地飘出一个字,“招。”
  南宫珝歌笑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好意思,招完了,我再给你们解。”
  此刻的二人,口歪眼斜身体抽搐,只求这种痛苦能尽快停下,近乎是一五一十地将一切倒了出来。
  南宫珝歌不仅从驿站老板口中挖到了所有的联络暗语,还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这位护送车队的老大,竟然与“惊干”国主拓跋夏是同宗的姐妹,名叫拓跋玉。难怪她之前拼死不肯招供,唯恐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原来,为了与“烈焰”对抗,拓跋夏先行布下暗桩,在城中私藏巨量火药,为将来与楚弈珩开战之时可以出奇制胜。但黑火难得又贵重,她交给别人行事不放心,而拓跋玉为人机警聪明,为了能博个出位,便主动揽下了这桩事。
  而拓跋玉与拓跋夏之间还有一个约定,便是在拓跋玉完成使命之后,前往“东来”京师,与护送圣器的拓跋夏汇合,陪同拓跋夏完成“惊干”“东来”的结盟大会。
  听到这个消息,南宫珝歌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丝笑意,而这笑容看在楚穗眼底,却是心惊肉跳的。
  “我要假扮拓跋玉,去‘东来’京师。”南宫珝歌缓缓开口,“我唯一能答应你的,就是镖队里的人,安排一些你的手下。”
  第284章 试探反试探
  南宫珝歌用了两天的时间,模仿了所有拓跋玉的言行举止、神态动作。当然,拓跋玉定然是不愿意配合的,只是南宫珝歌有她的方法,分筋错骨加血脉逆流,整个牢房里,每日每夜都能听到拓跋玉的惨嚎声。
  这叫声让楚穗心惊不已,自打她有认知以来,听到的便是自家殿下如何修行多年,多么仁慈宽厚。此刻看来,自家殿下不仅有如铁的心肠,还有血腥的手段。
  她更从南宫珝歌冰冷的表情上读到了一个情绪:找到楚弈珩,南宫珝歌势在必得。
  两日后,南宫珝歌易容成了拓跋玉的模样,率领着一众手下开始了前往“东来”京师的路程。这只看上去和商队无二的队伍里,已经全部换成了楚穗精良的手下。
  在“惊干”这种游牧民族为基础的国家里,大多数部落都是率领着自己的族群各自为战、游走四方。虽说拓跋玉与拓跋夏之间有着族亲的关系,实则上算不得亲近,而拓跋玉也是因为拓跋夏的地位才更加讨好。所以这支人马是完全属于拓跋玉自己族群的人,便是全换了,拓跋夏那边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南宫珝歌带着队伍上路,为了追回之前的时间,几乎没有任何停歇,所有人快马扬鞭地追赶着,她一路上也没有放弃寻找着楚弈珩的下落,却依然是人影杳杳,毫无音讯。
  原本十几天的行程,南宫珝歌等人只用四日便抵达了“东来”京师城外,她这才放缓了脚步,以长途跋涉的疲累之态,慢悠悠地入了城。到了“惊干”下榻的驿站外。
  南宫珝歌带着车队站在驿站门外,却是一步没有踏入,那张易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拓跋玉习惯性的谦卑笑容,还有几分期待。
  风呼呼地吹着,凉飕飕的。她却没有半点不耐,只是不经意地翘首看看,是否有人出来通传。
  也不知等了多久,里面才慢悠悠地踱出来一个伺人,“主上传令,你可以进去觐见了。”
  南宫珝歌顿时“喜出望外”,还特地整了整衣衫,生怕带上风尘气似的,这才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驿站里。
  在伺人的带领下,她走到了一间最大的厅门前,伺人扬起声音,“主上,拓跋玉觐见。”
  里面,传来了女子的嗓音,“进来吧。”
  南宫珝歌低着头,走进了厅内,那步子谨慎而仔细,低垂着脸,眼角都不敢瞟,真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才走到厅中,她便惶恐地一跪,“拓跋玉见过吾皇陛下。”
  那直挺挺跪下的姿势,那诚惶诚恐的语气,越发显得她恭敬的可笑。
  本在桌旁喝茶的女子看着远远跪下的南宫珝歌,嗤笑了声,“上前说话吧。”
  “拓跋玉不敢。”南宫珝歌口中说着不敢,却是不由自主朝前迈了两步,也就只是两步,又站住了。
  这个动作背后,仿佛是拓跋玉对拓跋夏想要亲近,却又敬畏的不自觉体现,很好地讨好了拓跋夏。
  拓跋夏出身拓跋氏族,之后四处征战,征服也好、联合也罢,十几年间她才统一了十几个部落,有了如今的江山天下。但她对于这种联合的部落,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是忌惮的,唯有拓跋氏才是她真正的根基。奈何之前拓跋氏中实在挑不出出色的人,让她可以信任和依赖。
  这一次拓跋玉主动请缨,她将机会给拓跋玉,何尝不是想要看看拓跋玉的能力,显然这一次的结果让她很满意。
  崇拜又敬畏她,这是拓跋夏最想看到的,自己麾下这十几个部落的联盟,所谓人心难测,那些人虽然敬畏她,却是恨不能将她从位置上赶下去,自己做这个领主。
  她看着面前的拓跋玉,精明的眼神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手指拈着衣角的动作,显然是紧张又无措,不由笑了,“说说,一路上都遇到了什么?”
  南宫珝歌笔挺着身体,更显得身体僵硬,“回禀主上,去程一路平安,不曾遇到什么,入城也十分顺利。”
  拓跋夏眉眼中闪烁着锋锐的光芒,“什么特殊的情况都没遇到吗?”
  南宫珝歌心里的念头不断转动着,微微沉吟了下,“没有,若非说有什么特殊情况,便是属下入城的时候,没有看到‘烈焰’传说中的主帅楚弈珩,不知道是不是‘烈焰’故意在玩弄计谋。”
  楚弈珩的失踪,只有了了几个当事人才知道,她身为“拓跋玉”,做出任何怀疑猜测,都是合理的。
  而将话题扯到楚弈珩身上,若与拓跋夏有关,则拓跋夏必然有所反应。
  果不其然,在听到楚弈珩名字的时候,拓跋夏撇了下唇角,冷冷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一个男人上战场,还被吹的神乎其神,不过如此而已。”
  南宫珝歌的心,顿时沉了沉。拓跋夏的这几个字,仿佛在影射着什么。
  只是她却没有追问,而是堆满了恭维的讨好,“那是,男子上战场,本就是笑话,‘烈焰’国内无人,又怎及得上领主您东征西讨打江山。自是不将那绣花枕头放在眼里。方才是我多虑了,不该有那么些担心。”
  “你不错。”拓跋夏眼角扫了眼她,总算是给了眼神,“入了城,完成了任务全身而退,还能关注到楚弈珩在不在城中,比起一些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莽人聪明多了。”
  南宫珝歌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真诚无比,“属下能为领主做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今日属下得见主上,我拓跋氏族所有子民都颜面生辉,属下这次回去,必要和他们好好宣扬领主的雄风。”
  “回去?”拓跋夏眉头抬了下,颇有些意外。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