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不愧是劫,也不知道他需要用多少年才能走出这个劫。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入定,将外界那笑闹的声音隔绝在外。
  清晨的阳光洒入,任清音再度被笑声吵醒,他站起身缓缓推开了窗。窗外的视野很好,正对着清澈的小河。明媚的红色身影如此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神。
  她正蹲在小河边,甩着手里的竹竿,进行着她的钓鱼大业。伸着脖子翘首期盼的模样。
  看到她,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柔软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她快乐的模样。觉得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南宫珝歌依稀感知到了什么,侧脸间,正对上窗边的任清音。
  清风乍暖,公子慵懒,明眸似墨,黑发微拂。说不出的风情,诉不尽的飘逸。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快到便是连他,都没来得及捕捉到。
  忽然,身后伸来一双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身,顺势一带,她便往后倒入他的怀中,身后人低下头,清朗的声音带着飞扬,“钓鱼,怎么不叫我?”
  南宫珝歌抬头,望进一双蓝色的眼眸中,嘴角咧着大大的笑容,“钓上来了吗?”
  她瘪了瘪嘴,“没有,你的鱼竿不好用。”
  “谁说的?”任墨予就着搂她的姿势坐下,让南宫珝歌坐在了他的膝上,从身后握上她的双手,“我帮你。”
  这个姿势她几乎是被他全部拢在了怀里,她也索性顺势舒服地靠着,任由任墨予抓着她的手,把着鱼竿。
  鱼竿一动,南宫珝歌手忙脚乱地叫嚷着,“啊,上钩了。快、快!”
  任墨予长臂一抬,鱼儿被鱼线拉动拽出了水面。
  南宫珝歌开心地在他怀中雀跃,任墨予满脸得色:“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她开心地钻入他的怀抱中,雀跃叫嚷。
  “有没有奖励啊?”他把脸凑了过去。
  她毫不犹豫地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任墨予眯起眼睛满足极了,“看我用石头再给你打两尾上来。”
  说话间,他的眼尾扫到一抹衣袂,任墨予展颜,“老大,你恢复了吗?”
  任清音颔首,应了声。视线自然地从他脸上扫过,在掠过他搂着南宫珝歌腰身的手臂时微微一停,又很自然地滑过。
  “准备下吧,我为她修复筋脉。”任清音淡淡地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任墨予总觉得,方才任清音视线滑过的瞬间,他的手上仿佛被刺了下似的。
  明明很自然的眼神啊……
  “为什么这么快?你才刚恢复,不如再休息两日。”说话的不是任墨予,而是缓步而来的莫言,“急功冒进,不是你的性格。”
  面对着莫言,任清音的表情完美的无懈可击,“早日帮她修复,我便要去研究阵法了,一年后接小七的事,不容有失。”
  这个理由,便是莫言也挑不出任何错处,“好,我去准备。”
  任清音再度淡淡地扫了眼任墨予抱着南宫珝歌的手,不说话离开。
  任墨予皱眉望着任清音的背影,却是对着南宫珝歌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老大今天有点怪怪的?”
  南宫珝歌抬了下眼皮,轻巧地扫了眼任清音的背影,红唇无声地勾了下,“有吗?”
  第333章 你帮不帮我?
  她的口气很淡,却又像是藏着很深的情绪。任墨予一愣,低下了头。
  不仅大哥怪怪的,她似乎也怪怪的。
  不过他看到的,只是南宫珝歌翘首盯着河面的方向,脖子伸得长长的,一脸期盼地盯着河面,似乎只是顺嘴接了他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
  是他想多了?
  “小六,你去林子里抓只野鸡来。”莫言忽然开口。
  “抓鸡?”任墨予愣了下,“我记得昨天不是抓了只么,不够吃?”
  “那只太瘦了,重新抓。”
  任墨予又皱眉了,昨天那只野鸡可是他亲手抓的,掂量在手里少说也有七八斤,妥妥的大肥鸡二哥居然说瘦?
  就是这迟疑的瞬间,莫言已有些不耐,“让你去,你就去。”
  “哦。”任墨予只好放开了圈在南宫珝歌腰间的手,不情愿地起身,腾身而去。
  今日怎么连二哥,也怪怪的?
  当然,任墨予的思维里是另外一个认知:当你觉得所有人都有问题的时候,那一定是你出了问题。
  所以是他今天不对劲,一定是的。
  觉得自己出问题的某人,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抓野鸡上,今天一定得抓一只更大更肥的母鸡来。
  任墨予走了,小河边只剩下莫言和南宫珝歌。莫言走到她身边静静地坐下,然后……看着她。
  她自然而然地挂饵,放线,甩杆。看着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然后变为平静。就这么乖乖地望着。
  她看着水面,他看着她,谁也不开口,明明是亲密挨着坐,却因为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多了些许的距离和隔阂。
  可偏偏两人的气息如此安宁,又彼此融入,说隔阂委实是错了。尤其,她在久候不至鱼儿的时候叹了口气,偏着脸看向他,半是撒娇般,“鱼太难钓了。”
  “有吗?”他温和地回应,“方才不是钓上来一条了吗?”
  她撑着脑袋,偏着脑袋想了想,“也对,人不能太贪心,钓上一条就够了。可我还是有点不满足,你要不要帮我?”
  他浅浅地笑了,“你需要我帮吗?”
  她抱着膝坐着,脑袋枕在膝上偏着脸望他,这模样当真是又娇俏又无辜,那声音软软的,“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你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
  他伸手捧起了她的脸,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眸光深邃。
  因为伤势,她身姿纤细,所以脸蛋也格外的娇小,还不及他一个巴掌大。苍白的脸颊上看不到什么血色,便是唇色也淡的很,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脸颊上的肌肤,细腻温滑,只是寒风中坐得久了,有些凉意。
  若是以往的她,在这份亲密之下早已是投怀送抱,又粘又腻又打滚起来,顺便还得毛手毛脚一番。今日的她却乖巧的很,不知是不是因为抱着鱼竿不想惊动鱼儿的原因,任由他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慢慢地靠近,是的,很慢。慢到她随时一个动作,就可以阻止他低头的行为。
  但是抱着鱼竿的她,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低下头,属于他的气息,在呼吸间越来越浓郁,越来越侵入。
  莫言本就是个侵略性极强的人,之前的他小心翼翼守护着她,为她压抑为她隐忍,纵容着她的无法无天。但现在的他放肆了身上的气息,那浓烈而炙热的火焰,刹那间将她包裹住。
  这种倾略性,太容易让人不适,让人躲闪。可他偏偏慢慢地靠近,让她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吞噬的气息,又仿佛是在等待,给她机会推开他。
  但她只是抱着她的鱼竿,看着他的靠近,若不是偶尔眨巴下眼睛,任谁都会以为,她是因为他的动作而呆住了。
  只有他知道,不是。
  因为她的嘴角带着些许淡淡的笑意,甚至在他逐步靠近的时候,微微扬了扬下巴——给了他一个更好侵入的角度。
  她都这样了,他还需要迟疑吗?
  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嘴角。将她那淡淡的笑意,彻底含入了口中。明明是他的侵略,她的笑容却仿佛宣告着一种胜利。
  在他炙热的唇贴上的一瞬间,软嫩的唇瓣微微开启,毫不抵抗,甚至是放低了姿态的迎合。
  便是这一个动作,他所有的坚持刹那瓦解。残存的理智只记得要温柔些,慢些,免得伤到她。
  他细细地舔吮,慢慢地侵入。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全然的放开,莫言的感知里,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便是她给与的所有美好的感觉。
  这样的她,无论怎样汲取都不够啊,可他还是轻柔细致地触碰,缠绵而美好,却又缺了几分疯狂。
  她抱着鱼竿的手放开了,然后抬起手腕,抱住了他的颈项。这个动作,让他更加的深入,也让他最后那点残存的理智,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知道她要告诉他什么,他也欣然领受了。所以他放开了所有,感受她的美好,感受她这份独特的心意。
  两人之间的亲吻越发激烈,却不疯狂。他听到了她情动的浅吟,仿若世间最美好的赞美。也听到了她不稳的呼吸,这才在极致的眷恋中,不舍地放开。
  她原本苍白的面容,在急促的呼吸间染上了绯红,眼底的水光潋滟,雾气弥漫,又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娇弱。那唇瓣上还残留着他滋润过的水光,让他心头全是满足感。
  那是他留下的印记,他这种占有欲强的人,会因此而感到兴奋。
  只是……
  莫言的手指擦过她的唇瓣,喑哑了嗓音,“这算是让我帮你钓鱼的贿赂吗?”
  她的唇边又挂上了那淡淡的笑容,“不是。我自己会钓鱼,你帮不帮其实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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