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嗯。”秦慕容难得地没有言语刺她,反而应了声,“一次新月就是一个月,再过几个月……”
  她的声音忽然停住,又是仰首喝了一口酒。
  “再过几个月怎么了?”
  “再过几个月就夏天了。”秦慕容慢悠悠地回答,“我就满二十了。”
  这算什么答案?
  “成年后的第一个整寿,不是该开心吗?”
  秦慕容偏过脸,南宫珝歌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掩饰不住的惆怅,“我该开心吗?”
  她的话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可南宫珝歌能猜测的点太少了,“慕容,若你有什么难处不妨和我说。你我之间本该是无话不谈的。除非你还是在为之前的争执生气。”
  她没忘记在她离京前与慕容的那一次聚会,似乎并不是开心散场的,那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情形。
  “噗嗤。”秦慕容一笑,“我若生你的气,这次便不来了。”
  “我知道,只是那一次你也是这般话中有话,却不肯对我说清楚。”
  秦慕容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又有些不爽了,“我以为上一次我没有话中有话,而是说的十分清楚,所以你才不高兴了。”
  两人之间,同时陷入了沉默中。
  南宫珝歌当然记得,上一次秦慕容借酒装疯,说要把她的男子送给自己暖床,那轻佻玩弄的语调才让她生气的。
  “慕容,是不是秦相逼你成亲,或是那男子逼婚,你不愿成亲才有那番言论,才厌恶二十岁生辰?”
  “我的确不愿成亲,也的确讨厌二十岁的生辰,但与旁人无关。”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悲凉,“珝歌,你不必问下去,若你能帮我我当然会开口。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帮不了。”
  “你不说怎知道我帮不了。”
  秦慕容的嘴动了下,仿佛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随后又恢复了一贯的不羁浪荡,“好啊,等我想好了再找你说。”秦慕容懒懒地说着,“回到‘烈焰’,你准备做什么?”
  南宫珝歌明白,这是秦慕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双手枕在脑后,“报仇。”
  秦慕容往她身边挪了挪,近到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体上传出的温度,“报仇?你舍得对那三兄弟下手?”
  “不是他们。”南宫珝歌冷着脸,“‘东来’,言麟之。”
  言麟之欠她的,可不仅仅是如今“东来”与“烈焰”之间的争夺,还有“魔族圣器”和“魔族之境”的争夺。
  秦慕容长久地沉默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需要多少时间?我想想看怎么帮你。”
  “应对‘东来’大概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我决定先剪除她的羽翼和助益。”
  “东来”很强大,若要与“东来”开战,势必是一场艰苦而持续的战争,对于百姓,对于“烈焰”而言,并非好事。但让“东来”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国力日渐衰落,她还是做得到的。
  秦慕容立即明白了什么,“对拓跋夏动手?”
  “嗯。”
  “收服还是铲除?”
  “没想好。”南宫珝歌缓缓开口,“若是铲除,北方部落联盟被打散,也不是一件好事。不铲除总是心头大患。”
  身为太女殿下,她为“烈焰”的未来做的还太少了,这一次回归朝堂,她得好好地筹谋。
  “铲除吧。”秦慕容却比她更快地做出了决定,“北方部落联盟被打散,你只要动手够快,就可以直接让这些部落附属于‘烈焰’,再让边境百姓逐渐融合,不仅扩充了‘烈焰’版图,也免了后患。”
  南宫珝歌调侃她,“这话若是从十三口中说出,我是半点也不会惊讶,但是从我们只爱风月的秦侍郎口中说出来,还是令人震惊的。”
  秦慕容并非不聪明,只是心不在朝堂。而且秦慕容并不是个喜欢雷霆手段的人,她喜欢猫逗老鼠,掌控和玩弄的快感。能说出直接铲除很让南宫珝歌意外。
  “没时间慢慢玩了,所以速战速决。”秦慕容翻身,这么近的距离险些是直接滚进了南宫珝歌的怀里,她撑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南宫珝歌,“这次若是亲征,带我去吧。”
  南宫珝歌眉头一皱,这又是一句与慕容心性完全不符合的请求,“我记得你不爱打仗。”
  “你就说带不带吧?”
  南宫珝歌笑着,“我何时拒绝过你的任何请求?你若要去,一起便是了。”
  秦慕容这才笑了,“一言为定。”
  南宫珝歌起身,“慕容,记住早点跟我开口说你的难处,你不说又怎知我帮不了?”
  随后南宫珝歌跳下屋檐,走进了屋子里。
  秦慕容垂下眼眸,露出了一丝苦笑,“傻瓜,我早就说过了啊……”
  第343章 殿下,这不合适吧
  马车颠颠簸簸,车上的人昏昏欲睡。
  无聊,真的好无聊。
  南宫珝歌无聊地快要疯了!她那群夫君晚上关门,白天也离她远远的,完全不肯在身边陪她,连她的马车都不肯上,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被孤立了。
  当一个人习惯了吃肉,喝不到汤都是痛苦。哪能随便回到清粥小菜的日子,现在的南宫珝歌就是如此,清修了半辈子,一旦有了男人,就再也回不到那种平静淡定的生活里了,一个人坐在车里,就象长了虱子似的,浑身痒痒坐立不安。
  外面的天空一片萧瑟,太女殿下的心更萧瑟。
  车身忽然震了下,停了下来。门外传下下属恭敬的声音,“殿下,中途休息用膳,请您下车。”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推开门板,手才伸到一半,却又忽然缩了回来,声音闷闷地,“告诉他们我不去了,在车上休息。待他们上车后径直启程便可,不必来打扰我。”
  门外的属下不敢耽搁,脚步匆匆很快离去。
  南宫珝歌的脸上扬着期待的淡笑,曲起腿架在了床榻上,懒懒地靠着,眯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脚步声轻缓,朝着马车的方向行来,南宫珝歌眼角微微挑了下,嘴角边的笑意越发大了。
  一只手穿过帘子,微微捏住帘子的边。可还没等手的主人掀开帘子,便被南宫珝歌的手握住了。
  她掌心的那只手,清润,修长,根根赛过玉葱雪段。那手指才入了掌心,南宫珝歌手掌里便是一股巧劲拉了上去,瞬间人影穿过车门跌入她怀中。车帘晃荡,车内两人暧昧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可等不及车帘彻底平稳,便已噙住了对方的唇瓣,熟悉的气息填满她的臂弯,南宫珝歌几是强硬地手紧了手臂,让他与自己紧密地贴合着。
  霸道地气息里糅杂着长久的思念,强势的动作里是她极致的温柔,疯狂地侵略里是无尽地爱恋,抵死的缠绵中藏着难耐的悸动。她啮咬着,深入着,唇齿交缠间,耳边是他无意识飘散开的浅吟。那微微痛楚里的欢愉,呢喃着她的名字,破碎又勾魂,“珝歌……”
  浅浅两个字,她血脉贲张,理智刹那飞到了九霄云外。手掌贴上了他的腰身。却很快地被他按住。
  他的脸上还带着红潮,呼吸急促,胸腹快速地起伏着,颇为无奈的眼神扫过她的脸颊,“殿下,这不合适吧?”
  那声音微微沙哑,勾人已极度。
  说是无奈,又带了些许的纵容,许是因为与她激烈的一吻,眼神里满是风情,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她俯低身,贴在他的耳边,舌尖划过他的颈项,像极了择人而嗜蛇,逗弄着她的猎物,“哪里不合适?是身份吗?我矜持的十三殿下。”
  凤渊行一向对她喊十三殿下敏感,即便早已经成亲,只要她这么一叫,就仿佛带着一些无媒苟合的禁忌感,可偏又叫人心痒难耐。
  每一次只要她这么喊他,就能感受到他瞬间的紧绷,羞红的脸颊,还有难以自抑的情动。南宫珝歌喜欢这样的凤渊行,被她撩拨地失了矜持,丢了分寸,然后在她的挑逗下丢盔弃甲。
  “你……”他的声音里分明是控诉,那双眼眸里,却含着满满的情潮。她的手指,已经顺着衣衫钻了进去,掌心贴上了他的肌肤,他只能压低了嗓音,“不可。”
  “不可指得的是动作不可,还是时间不可,还是地点不可?”南宫珝歌的声音又粘又轻,骚弄过他的耳畔。
  凤渊行几乎都说话后继无力了,“都……不可。”
  “我的小十三,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她慢悠悠地说着,“方才手下说我不去用膳,你亲自来请我又没了音讯,他们是会继续等下去呢,还是会立即心有灵犀地启程呢?”
  她望着他绯红的脸颊,轻慢地笑着,“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毕竟这车马再稳,若是有所动作,终归是会被人看出端倪的。你可是堂堂的太女正君,未来的凤后,传出去还怎么做人,是不是?”
  凤渊行在她视线里,几乎已是言语不能,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了用眼睛代替手,那一寸寸浏览的目光,像是在慢慢撕扯着他的衣衫,而那眼底的意味,更是让他清晰地看懂,她在想什么。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