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论言语大胆,真是不做第二人想。
  她相信,她若真点头,他真的就敢。
  果不其然,某人已经开始用眼神脱她的衣服了,“毕竟,我的妻主大人光天化日开着车窗也无所谓,那……”他看向一旁的树下,抿唇一笑,“你的院子,没人敢随意闯,其实算不得胡天胡地,至多只是情趣。”
  这样的妖精,谁人能制得住?
  当然,太女殿下不会真的幕天席地地把她的炉鼎就这么吞了,她还有那么一丝残存的理智,牵起他的手,转身就往内院的屋子里冲。
  对,冲。
  太女殿下极少有的失态,极少有的情急,偏生某人此刻拿起了乔,被她拉拽着,却是慢悠悠地,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装腔作势地扯着嗓音,“哎哟,殿下如此火急火燎,莫不是内急?”
  一步一颠,一步一扯,这么拉拉拽拽着被抓入了房间,当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某人嘴角眉梢的笑意浓得快要淌出蜜了。
  “啪。”门板关上。
  “咚。”人体被撞在门板上,沉闷闷地响。
  “哼。”洛花莳因为某人猛烈地吻,发出了轻哼。
  “呲啦。”衣衫被直接撕裂的声音。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在这一刻爆发出了绝对的霸气与压力,当他被压入床榻的时候,发丝飞扬,人影落入被褥中。
  太女殿下在她的房中,吃了美美的一顿早餐。直到日上晌午,二人才姗姗来迟到车队前。
  某人的声音略带沙哑,延宕着清晨疯狂的余韵,“殿下,你的车太大太冷了,会不会寂寞啊?”
  她眼带春意,挑看着他,“怎么,要我去你的车上?”
  “我只是觉得,你的车不太结实牢靠,比如说漏水湿了被褥什么的,怕殿下休息起来不舒服。”
  “似乎还挺好的。”南宫珝歌逗弄着他,“大晴天的,哪里来的水可漏?”
  “是么?”他眉头一抬。
  眼角扫过,一旁的马儿正在木桶里喝水。
  洛花莳想也不想,打开南宫珝歌车驾的门,拿起那桶水随手一泼。
  “哗啦。”一大桶水不偏不倚,全部泼在了她的床榻上。
  他咬着唇看她,“现在漏了。”
  南宫珝歌没好气地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一如当年啊。
  “泼夫。”她轻声笑骂,拉过他的手走向他的马车,清风吹过洛花莳的发丝,扬起他肩头的发,露出了雪白的颈项,和上面斑驳的痕迹。
  都是太女殿下造的孽。
  第346章 太女的嘴,骗人的鬼
  有了洛花莳这个小妖精暂时解渴,太女殿下总算是通体舒畅,现在看外面的蓝天白云,都觉得格外的秀美。
  只是车马坐久了,总是有些骨头发硬。
  武功恢复之后,她几乎没有施展过,这一路颠颠簸簸躺着,仿佛让她又感受到了身为废物时的无聊。
  因为车内只有她一个人,此刻的太女殿下并没有将车门关闭,而是任由它开着,只垂落了一角车帘。
  风吹过撩起了车帘的一角,带入了一阵初春的气息。乍暖还寒,却不是冬日彻骨的冰凉,空气里满满都是初醒的草木清香,更让我们太女殿下满心都是向往。
  车帘再度被带动,翻卷更大的一个角,露出了前面驾车人的身影。
  黑色俊键的身姿,笔挺的背影透出一种强大而内敛的力量,却又被极好地控制着,不张扬不外露,却无形地安全。
  是他!
  南宫珝歌无声地笑了。
  也许是这几日她太乱来了,为了她的面子,他连车驾上的车夫都换了,索性自己干起了驾车的事。
  南宫珝歌忽然有了几分坏心思……
  她撩起车帘,看了看。视线又扫过车内,然后停留在了一个烛台上,她伸出手,悄悄地将烛台上插蜡烛的尖角掰了下来,在手里掂了掂。
  这个分量,以劲气打出,应该和暗器差不多。
  南宫珝歌将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掀开了车帘,有些意外而惊喜的声音丝毫听不出半分造作,“君辞,你怎么在这里?”
  君辞回首,是熟悉的面具。
  面具之后,是他含笑的双眸,“嗯。”
  浅浅的一声应,听着也是极其温柔。车马不疾不徐地驰着,南宫珝歌趁着车辆小小的一个晃动,指尖弹出了暗器,穿窗而出。
  以她的功力,这个暗器丝毫不带半点风声,悄无声息地绕出了窗外到了车尾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暗器忽然加速,猛地穿破了车壁,带着强烈的力道劲气,打向南宫珝歌。
  “小心。”南宫珝歌“惊慌”地躲闪。
  君辞只是眼前划过一道黑影,下意识地闪开。
  车内的南宫珝歌转眼不见了人影,只有车厢里袅袅留下的声音,“什么人!?”
  君辞几乎是完全不带迟疑地腾身而起,追踪着南宫珝歌的方向而去。但是这一错神的功夫,南宫珝歌早已在十余丈开外。
  她的身形很快,快到他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追赶得上。但他不敢有半分松懈,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影,飞速地纵跃着。
  他说过,无论任何时候,他都必须要在她的身边。
  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刮过,南宫珝歌的心情就像放飞的鸟儿一样,看着碧蓝的天空,和眼前无边无际的草色,不知不觉功力施展到极致。
  真气在体内流转,源源不熄,甚至还有越来越蓬勃的态势,这让她十分欣喜。自从恢复武功之后,她还没有真正放开施展过,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虽然这种感觉很美好,但她也没忘记,自己绕了这么大一圈,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前一颗参天大树耸立着,茂密的枝叶微微摇晃,新生的绿叶间隙里洒落斑驳的阳光,南宫珝歌奔到树下,几乎不带迟疑地腾身上了树。
  老树新芽,密密麻麻的枝叶,让她很好地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她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般收敛了声息,悄悄地从枝桠间透出目光,等待着。
  远远的衣袂声传来,君辞停在了树下,视线在四周寻找着,这一刻的南宫珝歌眼前的人影,仿佛与昔年重叠着。
  那时的她年纪尚小,极其讨厌各种教条礼制,但凡父后母皇让她学习太傅的文章礼仪,她必是先逃了再说,那时候满宫苑上下除了君辞谁也找不到她,便是找到,除了君辞谁也无法说动她,久而久之,只要太女殿下丢了,众人第一件事便是让君辞找人。
  而她,就喜欢躲在无人处,从暗中偷窥着君辞的一举一动,猜测着他能不能找到自己,而结果通常也只有一个。
  君辞停在树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摘去了自己的面具。
  树杈间的南宫珝歌,笑容越来越浓。
  她喜欢看他寻找她的模样,而他……知道。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斑驳的树梢间,哑然着嗓音,“再不出来,今日不陪你了。”
  以往的每一日,他都是这样找到她所在的位置,但从未强行地拉拽她出来,只这么淡淡一句,然后调皮的太女殿下,就既抱怨又不爽地乖乖出来了。
  年少时的太女殿下一直觉得她与他之间,是她更在意他一点的,否则怎么会每次他都是仗着自己喜欢威胁自己?
  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君辞就是这么独一份,她就这么被吃得死死的。
  树梢被拨开,露出了南宫珝歌带笑的脸。看着她的笑容,君辞叹息着,却依然是宠溺地微笑。
  “下不来了。”她撒娇着,“高。”
  这也是小太女殿下最后一点骄傲,每次被威胁出来,总要讨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矜持。
  君辞冲着她张开了双臂。
  这一下她才扬起了最大的笑容,身体坠落而下。衣衫在空中划过,明媚似火投入他的怀中。
  当年的君辞虽然文弱,但她总是被他稳稳地抱住。
  现在的君辞强大稳重,接住她自然不在话下。
  熟悉地气息包裹住她,他的臂弯圈住她的腰身,在他高大的怀抱中,南宫珝歌只觉得一切都没有变。
  她的君辞,还是那个让她心动、心安的男人。
  他望着她含笑的眼眸,“胡闹。”
  以往,他责怪的是她逃学。今日,他责怪的是她骗他,害他白担忧一场。
  “你知道了啊?”她吐了下舌头,娇俏活泼。
  君辞摊开手心,掌心正是那个烛台的尖尖。方才暗器出现他的确躲了,但他更快的是打落和捡起。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追她时慢了。
  她抬起双臂,勾上他的颈项,犹如当年般挂在他的身上,“抱。”
  君辞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抬,她便被高高举了起来,被他抱在空中,转着圈。
  年少时的太女殿下乐此不疲,现在的太女殿下亦然。
  阳光从枝叶的罅隙里落下,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斑斑驳驳的,她的笑声娇娇俏俏的,在风中传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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