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秦慕容半步也没挪开,“若真有意外,我就更不该走。我留在这里护着你。”
南宫珝歌神情自若,“放心,我不会有事。”
秦慕容云淡风轻,“没事我就陪着你。”
平淡的语句之中,那彼此深藏着的压抑情感。却又透出相伴多年的岁月静好,犹如久别重逢的老夫老妻。
南宫珝歌与秦慕容,曾经是“烈焰”最为出色的双姝,相传也是多年的好友,谁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言麟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所以他是输给了一个女人吗?
他依稀看到秦慕容的嘴角撇了下,那个不屑的神情是给他的。而出声的人却是南宫珝歌,“你永远不会懂,有些爱情与性别无关,只因为他是慕容,独一无二的秦慕容。”
秦慕容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眼角的弧度都飞扬了起来,“只因为你是珝歌,独一无二的南宫珝歌。”
明明在被吸取魔气,南宫珝歌却一脸淡然。
“一起吧。”秦慕容看着封印,“好歹我也是‘幻部’的首领,应该和你有难同当。”
“我好像还是‘测部’的家主呢。”清冷的嗓音淡然地传来,白色的衣袂飘摇在她的身侧。
说话间,她的身边多出几道人影。
明明是如此危险的情形,所有人却仿佛一点也不着急,依稀还能听到清脆的少年嗓音,“反正你们人多,要不仗着人多势众,把封印强行崩开。”
某个搅屎棍雀跃着,探头探脑。
言麟之又是一咯噔,这个声音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是那个叫七叶的少年。
少年坐在轮椅上,手撑着下巴,一脸的跃跃欲试模样。在感知到他的眸光后,莞尔,“我没骗你,我嫁了天族的族长,所以是天族的人。”
“你!!!”看到七叶,言麟之几乎爆发出了浓烈的恨意,身体情不自禁地撑起半分,抬起头咬牙看着对方。
轮椅轧轧,行到了他的面前。
七叶俯下身体,看着地上的言麟之。这个动作,更显得言麟之的狼狈不堪,七叶的高高在上。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带着笑,问出了那个让言麟之极其不堪的问题,语气却是笃定。
言麟之喘息着,“我知道,你想羞辱我,你想说我们就算类似,我也不配和你比较,不配讨厌你。”
他以为七叶会点头,谁料七叶却摇了摇头,抬起手腕,随手塞了一颗药到他的嘴里。“这是疗伤止痛的药,给你调理真气。”
面对言麟之诧异的眼神,他依然笑盈盈的,“知道为什么吗?我不会说你不配,我比他们都喜欢你这种打不死的坚韧,也欢迎你随时来挑战我,无论斗心智斗谋略斗阴险斗手段,我全部接招。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享受你永远不认输,却又永远赢不了我的快感,言麟之,千万别放弃,我等着你。”
论杀人不用刀,天下间无人能出七叶其右。
若非药生效,言麟之只怕又要喷出一口血。
“小七,不可乱来。”莫言黑沉着脸,生生拔这个搅屎棍拽了回去。
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南宫珝歌只觉得心境安定急了。“我若还开不了,就是我无能了。”她淡淡地回了句,旋即抬起手腕,体内的魔气迸发般地冲向封印,大有直接献祭的意思。
呵呵,躺在地上的言麟之心头划过一丝冷笑,他是不得已中了招,被吸成了废人,但南宫珝歌这可是自找的。活该!
可他甚至还来不及得意,就看到水波纹的封印散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刹那间消失了。
圣器几乎同时坠落,南宫珝歌衣袖一挥,几件圣器同时落入她的手中。
“言麟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么?”南宫珝歌眼角扫过地上的人,从他的眼中读到还来不及散去的震愕。
南宫珝歌轻叹,“当年几位首领拼着牺牲性命,也要封印魔族之境,他们的神识早已融入了封印之中,他们献祭自己才做出的封印,你若无献祭的勇气,就永远得不到他们的认同,你越是恐惧,就越是会被彻底消耗。”
这是南宫珝歌从“幻部”阵法中领悟出来的,魔族承载自上天,他们的阵法必然能容纳前辈们的神识,这些神识随着阵法永远存在,就象她上一世阵法中的慕容,将自己与阵法融为一体,若是没有感知到对方献祭的心,又怎么会放心将神族交给来者?
“所以,无论你魔气有多浓,言麟之,你永远都不会是魔族的族长。”南宫珝歌看也不看地上的言麟之,抬腿迈进了魔族之境中。
浓郁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南宫珝歌,她仿佛觉得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起来,身体在欢呼着,魔血在奔涌着,是无法控制的兴奋。
这,就是魔族了吗?
第411章 不安的感觉
空旷、幽静,奇花异草遍地,绽放着绚烂的色彩,在她的眼前一直伸向远方。她本以为一个数百年没有人际到过的地方,必然是树木幽森、丛林密布难见光阴。谁曾想眼前的世界,就仿佛是昔日的前辈们,只是出门几日似的。
这里就是数辈人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回归的魔族之境?这偌大的世界,就是曾经魔族世代隐居的地方?
她的祖辈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
南宫珝歌心头,萦绕着种种感慨,让她一时间望着广阔的天地,陷入了沉默中。
身边站定了一人,他轻拂衣袍,在青草旷野间跪下,“‘狐部’首领洛花莳,不负先辈重托,重归魔族之境,告祭先辈之灵。”
洛花莳没有武功,南宫珝歌出门时他极少跟随在身侧,以免成为她的负担,但这一次魔族之行,他不顾南宫珝歌的反对坚持前来。因为他要亲自踏上这片故土,告慰族中前辈。
一个弱小的族群,艰难地守着传承,为的便是今日这一刻。终于在他的手中,完成了使命。
那些传承压在肩头的重任,那些无数希望失望凝结成的遗憾,那日日夜夜在心头不敢有半点忘怀的情结,终于在此刻松懈了下来。
他一贯轻佻风流的眼眸里噙着水雾,却在一次次的憋气中,生生忍了回去。他身边还有她,一个更是深藏着太多情绪背水一战的人。
他不能流露更多了。洛花莳低下了头,努力平复着心情。
就在他垂首瞬间,他感觉到身边光影一暗,有人同样跪在了他的身边,女子清朗的嗓音在旷野中回荡,“‘灵部’后人南宫珝歌开启魔族之境重归魔族,跪拜先辈之灵。”
洛花莳的嘴角悄然荡起了笑意。他的情不自禁她是明白的。她没有阻止他,反而成全了他,与他一起跪拜先辈。
他洛花莳这辈子所有的运气,大约都给了遇见她的那一刻。
“起来吧。”她朝他伸出手。
“我舍不得起来。”他依稀是在撒娇,“我怕是梦一场,让我再跪一会。”
身后的安浥尘不禁莞尔,行到了南宫珝歌身边,“让他跪,我们走。”
某人立即哼哼唧唧抓着南宫珝歌的手,爬了起来。
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却没有陌生的情感,所有的气息都在血脉中奔涌着熟悉的情怀。
南宫珝歌踩着柔软的草,一步步地向前走着,用脚步去丈量每一寸魔族的土地。
魔族的气息很浓郁,就连才损耗过度的身体,也丝毫感受不到疲惫,南宫珝歌不说话,静静地走着。
她眼前的世界只有花草树木,甚至看不到任何有人迹存在过的痕迹,所谓沧海桑田,湮灭了一切。
也许是前辈们在离去的时候,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抹杀了,她眼前的魔族,干净的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这里。
一个能够容纳数个部落存在的地方,绝不是普通村庄,魔族之境很大,南宫珝歌索性爬上了山巅,俯瞰着山下的世界。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了下面的隐约的阵势,虽历经数百年,她还是能从花草树木的走势里,看到清晰的八卦图阵。阵法之大,气势之磅礴,令她赞叹不已。
阵法隐隐透出的气势,让她仿佛看到了魔族曾经的恢弘,不禁感慨着,自己何日才能重现往日的风光。
“你在找阵眼?”
她回首,看到风中飘摇的白衣,安浥尘站在白日蓝天之下,身后是摇曳的花草,属于魔族独有的艳丽,却抹不去他独有的高冷。
“嗯。”南宫珝歌淡淡地应了句。
开启封印的欣喜,回到魔族的快意,都没能让她忘记,她的身上还肩负着一个巨大的责任。
“浥尘。”她皱眉,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不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吗?”
“什么?”
“这里……”她的手指指向下方的阵法,“阵法毫无破损,数百年都未曾有半点塌陷和破绽。”
连房舍都找不到痕迹了,阵法却丝毫没有任何毁坏的迹象。
安浥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阵法排布清晰的映入眼底。他沉吟着,“那不是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