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几个人几乎同时点了下头。
  “我知道修行闭关,有时会很长时间。”安浥尘缓缓开口,“但这法门你是第一次修行,你的筋脉又有伤,终究让人不放心。”
  南宫珝歌不说话,只是把手腕递给了安浥尘,示意他摸脉。
  安浥尘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脉门上,一股柔和而强韧的气息,包裹着她的筋脉,有力地跳动着。
  安浥尘一贯不动如山的表情,顿时一震,眼底跳动着惊喜,猛然看向南宫珝歌。
  “你的筋脉……”
  一旁秦慕容有些紧张,“怎么了?”
  南宫珝歌没说话,直接起身,瞬间扑向秦慕容,掌心中的真气直扑对方。
  秦慕容下意识地回掌,孰料那只纤纤玉掌在面前一晃,秦慕容的掌法竟然落了空。
  便是在从前,他也不可能被南宫珝歌一招避开,但是这一刻,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南宫珝歌的身影,就被她撞入了怀中。
  南宫珝歌抬起头,笑靥如花,“我好了。”
  秦慕容猛地抱住她,欣喜地死死扣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的发间,声音是忍不住的悸动,“我的珝歌更厉害了。”
  “那是。”她的脸上满是骄傲,勾着秦慕容的脖子,仿佛在期待着他的表情。
  秦慕容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将南宫珝歌抱了起来,忽然往楚弈珩身上一丢。
  南宫珝歌猝不及防之下,被丢进了楚弈珩的怀里,口中很是不满,“慕容,你混账!”
  “她好臭,你们谁爱抱谁抱。”秦慕容跑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大口地呼吸着。
  声音入耳,南宫珝歌呆了呆,下意识地看向接住自己的楚弈珩,“弈珩……”
  楚弈珩眉头一皱,屏息、转头。
  在视线对上安浥尘的瞬间,楚弈珩毫不犹豫地将南宫珝歌丢了出去。
  某人的叫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声线,“楚弈珩!!!”
  再然后……
  “安浥尘!!!”
  “凤渊行,你敢推开我试试!!!”
  “君辞哥哥,你太无情了!!!”
  “洛花莳,你!!!”
  第423章 何等有幸
  南宫珝歌无比庆幸太女府还算富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连沐浴也引来了京郊的温泉水,在后院做了个偌大的池子,而不需要用浴桶。
  否则以她这一个月养出来,犹如叫花鸡一样层层叠叠的泥垢,也不知道要洗上多少桶水。
  南宫珝歌靠在池壁旁,发出舒服的喟叹声,这仙族的修炼心法,将她体内魔族污浊之气尽皆涤荡了个干净,也让南宫珝歌隐约猜测到了,为什么所谓的仙族会消失于人间。
  他们的心法对于根骨的要求太高了,所谓非天纵之资不可修行,非寻常根骨不能精进,就算你有毅力,也许一生都未必能有结果。所谓天分,就是人生最初时就注定了的门槛。
  而对于族群太过于挑剔继承人的结果,就是无人继承。
  南宫珝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这样的族群消失而惋惜,还是为自己有运气而开心。她才卸下了一个包袱,转瞬就背上了另外一个包袱。
  一双手从背后揉上她的颈项,为她舒缓着。南宫珝歌如今身体康健,倒是不需要人帮她活血,但她享受这种温存。
  她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容颜。
  他一身华服,高贵如天之骄子,却蹲在池畔,不顾衣摆被水湿濡成了深色,不紧不慢地揉着她的筋脉。
  “我的十三殿下,如此屈尊降贵,我心难安。”她调笑着。
  他亦笑着回应,“伺候妻主,何来屈尊降贵之说?”
  “是屈尊降贵的。”她双手抬起,勾住他的颈项,“我娶你回来本是想要疼你爱你,却让你守着朝堂,本就是屈尊降贵,让你委屈良多。”
  因为朝堂,他再是牵挂她也不能陪在她身边奔波,只能一次次地送她走,迎她回来,再看着她接回来一位位的府君。
  他的爱隐忍而博大,她一直都心知肚明,一直都愧疚满怀,却始终未能补偿。
  她没有忘记,昔年的凤渊行,苦守身边,耗尽心血油尽灯枯。她也没有忘记,风雨中淡薄而坚挺的背影。
  “这两个月,我上朝。”
  “你要修行。”他平静地回答。
  “无妨。若有奏折,让他们送来书房,我批阅,你陪同。我想陪着你。”
  “我习惯了,你若不让我思虑朝堂,我怕会无聊。”
  “无聊就……为我怀个孩子。”她笑着,“换个方式操劳你。”
  她是真的不舍得他再辛苦了,就算他乐于其中,她也不愿意了,那种为他而衍生的委屈,萦满了心扉。
  他发出轻轻的哼声,“好。”
  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只要她喜欢,就是他的喜欢。为她守明堂也好,为她迎风雨也罢,她想要的,就是他想要的。
  他凤渊行,并非为爱无底线,并非为情不理智,他是真的乐在其中。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愧疚。”她叹息。
  “要的就是你愧疚。”他脸颊飞红,声音温柔,“愧疚了,才会更宠爱我一些。”
  无论是太女正君的名分,还是手握朝堂实权的地位,都不及她的爱人让他欢喜。
  这话或许是心声,或许也是撒娇。
  她看那身华服不顺眼极了,随手扯下了他的发冠,嫌弃地丢在了一旁。
  他甚至丝毫没有动弹,就由着她解开他的发,散落温婉的青丝,看着她一层层的解开那繁复的宫装,犹如拆开华贵的礼物般,将真实的他一分分暴露在她的眼底。
  南宫珝歌心头原本的温存,在他这般的反应之下,变成了十二分的占有欲和满足感。
  她的这位夫君,实在太懂得如何讨好他,让她满足了。在她面前的他,便是这般不需抵抗,任由施为摆布的模样,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请君采撷,任君品尝。
  任何人面前,他都是端方高贵,凛然不可侵犯,唯独在她面前,他只是个夫君,想尽办法讨妻主开心。
  这种风情,唯有她一人可以释放,也唯有她一人可以看到。
  她低声呢喃,“我的十三!”
  这个称呼让他的身体轻颤,那么多人喊他十三,却唯有她的声音,可以勾动他心底的火焰,抛弃所有的矜持。
  于是,太女府的浴池畔,这个府邸里最高贵的两个人,翻涌着水浪,纠缠着彼此的名字,交融着声音,释放了所有的激情。
  她发现体内的真气在二人的交缠中源源不断流转,从她的身体流入他的身体,滋养着他的筋脉,再流转回她的身体里。
  胡天胡地到不知时辰为何物,她通体舒畅到觉得自己的功法又精进了不少,就连不懂武功的凤渊行,也隐约猜到了什么。
  “是仙族的功法?”
  “嗯。”
  “我喜欢这种感觉。以后,我陪你修行。”他笑着,忽然心口一热。
  低头看去,他看到南宫珝歌的指尖贴在他的胸口,指尖上露出一抹红,依稀是她的血。
  “十三,愿为我同生共死吗?”她抬眼望他,“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若先死我却不能同行,何等自私的血誓,你愿意么?”
  凤渊行何等聪明,顿时明白她要做什么,他含笑着握住她贴在自己胸口的手,“何等荣幸,与卿同往。”
  南宫珝歌笑了,手指再抬起时,那点血色已沁入了他的肌肤之中,再也擦不去。
  她又一次扑在了他的身上,“何等有幸,得夫渊行。”
  第424章 你在气什么?
  与凤渊行厮混了三两日,南宫珝歌也的确践行了她的诺言,两人一同在书房批阅奏折,所谓夜半无人红袖添香,倒是难得的温存缱绻。
  不过在奏折中,南宫珝歌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从边境奏报和暗探消息显示,“东来”皇家内部斗争越发激烈和疯狂。各自的拥趸只顾着争夺帝位,却谁都不够名正言顺且能力平庸,以至于无人整肃朝堂,错误决策导致百姓怨声载道,不过短短几个月,就有了分崩离析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南宫珝歌皱眉,“言麟之的能力,还不至于如此低下。”
  凤渊行失笑,“他本就是无心朝堂,对‘东来’皇家恨意甚深,若真是‘东来’彻底湮灭,他想必也是不在乎的。”
  南宫珝歌沉吟着,总是觉得有些古怪。
  自从“魔族之境”离开,她便没有为难言麟之,毕竟言麟之是“东来”摄政王,与她的恩怨是魔族旧怨,在南宫珝歌心中,族群来到人间,是皇权神授的监管之职,她若是一统天下为己所驭,便是失去了初衷。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所以她放走了言麟之,本以为自此之后言麟之会好好地整肃“东来”,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凤渊行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颇有些疲惫之态,南宫珝歌没有再想下去,陪着凤渊行早早安歇,这些日子凤渊行痴缠的凶,她安抚夫婿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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