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托尼：“……”
右边，舔着指尖牌的小丑全然没有被人发现的窘迫，发出低沉富有磁性却足够怪异的笑声。
钉子头男人也同在一侧，见托尼怼过去的视线，钉子头发出令人无法识别的咔哒咔哒声，搭配悠闲自在的跑步动作，托尼十分肯定对方完全没有被发现后躲开的自觉。
一群缺乏教养的无赖！
托尼臭着脸，猛地回头。
身后也是一群不要脸的在窥屏！
以及，
左边更是。
少白头的小子和冲天发的小子肩并肩，还有两个同夥装作背景板，被发现后，只有那个戴墨镜的大叔露出尴尬的笑。
“喂，大叔。”
托尼臭着脸低下头。
少白头小子腋下夹着滑板，上挑的猫眼带着少年人并不具备的敏锐洞察力。
“你一路上吃的那些有特殊作用的番茄，是那个直播间卖的吧？”
托尼一瞬间生出小主播要被人抢走的危机感，他矢口否认，甚至忘记了被一大群人偷窥的不爽。
“一看你就在撒谎啊大叔。”对于托尼的否认，白发少年懒洋洋的抬起下巴，“蹩脚的谎言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而且刚刚我已经看到你在查看购物车有没有货源了。”
“……”这小子！
少年勾起嘴角，摇了摇柔软的指头：“呐，把这个直播软件以及主播的id号告诉我吧？”
“不……”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到哦。你也不想我把你那隐秘见不得光的心思透露给这个人吧？”
“……”这小子！！
少年的每一句软刀子都扎在托尼的腰子上，他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令人羞愧的念头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没想到短短时间竟被一个少年人看穿，又被轻易捏住七寸。
托尼冷汗直冒，深刻的体会到对方的可怕。
果然参加这场考试的就没有普通人！
望着笑眯眯的少年，托尼突然生出对方可能是那种面嫩、实际年龄却超过40岁的中年大叔！
成年人的世界真肮脏！
完全没意识到把自己也骂进去的托尼，妥协般全都招了。
末了，托尼发出没有底气的挣扎：“……不要在他直播时乱说话。”
“okok。”
少年人随口做出不走心的保证，随机顺走人群中某个倒霉蛋的手机，和化身豆豆眼的冲天发少年看起了直播。
一开始冲天发少年还略显愧疚，但直到手机屏幕出现简单清新的庄园背景，也忍不住沉浸了进去。
托尼看向右侧，本该坠在他身边的两个男人此时已无声远离。那两个人姿态轻松的跑在人群之中，未见丝毫汗水。
红发的小丑两指捏着手机，上挑的凤眼居高临下，留有长指甲的手指悠然戳着屏幕。钉子头的姿态却一板一眼，口中发出愉悦的咔哒咔哒，明显也在重复上述操作。
看他们摆弄手机的姿态，分明都在下载直播软件！
你们这群偷走他小主播的溅货！！
托尼有种预感，仿佛独属于他的隐秘宝藏就要被抢走了。
第5章 那些烫男人们
清澈又略显湍急的溪水没过瓷白细瘦的脚踝，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骨感，小腿线条分明，脚趾圆润可爱，在溪水中漫步的样子，令人生出握在掌心揉玩的瘙痒。
前方的水有些深了，已经漫过膝盖，手臂长的银鳞细鱼毫无警惕心地擦过小腿，可腿主人今日却丝毫没有抓鱼的心思，继续踏过光滑细腻、沉淀剔透色彩的鹅卵石，向溪流的上游查找。
富江在查找合适的石头。
烤肉的滋味确实不错，但吃的时间久了，滋味就变得乏味。今早，他实在咽不下那些烤肉，就空着肚子朝庄园东面的河流查找，一路向北寻到上游的溪水，在瀑布附近找到些凹陷的石头。
他在水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个相对较深的石锅，又幸运的在岸边找到一块薄厚均匀的石板。
想到今后终于能改善夥食，他的心情变得雀跃，把几十斤的石头扛下山都不觉得累了。
架锅煮肉时，他想到系统规定的每天直播一小时的任务。这段时间，富江已经彻底适应这款软件对自己生活的记录，也少了些不自在的情绪。
将手机支架架好，镜头对准锅具的方向，他点击了开始。
镜头下，锅里的水由平静慢慢转为沸腾，直到鲜红的肉变得灰白，富江在锅子里撒上去腥的调味料。
直播间的人数没像从前一样只停留在个位数，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还在不断增长。
今天的人好像格外的多？
富江仅瞥了一眼右上角攀升的在线人数，便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树枝做成的简易筷子捞出锅内变色的肉，放在石板，再用斧头耐心的将肉切成薄片，就丢入没了水的石锅。
“滋啦。”
肉片遇热爆出异香，那是一种区别于炙烤，独属于炒菜的香味，让人想到穿越前的小炒牛肉。
清风拂过充满田园气息的小院，抚过他的长发。原始农具后端坐的少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散发着即将成熟的芬芳馥郁。
那样的美貌能让人迷失自我，让人晃神，下意识甘做泥土下狰狞根系的肥料。
手机镜头记录这一切，它忠实的将少年吃饭的仪态全部呈现。
青葱般的手指拈起石板边沿沾着水珠的小番茄，将它送入嘴中。
“扑哧——”
随着番茄破裂的声音，镜头后有很多人仿佛也品尝到果实酸甜多汁的鲜美口感。
一颗小番茄下肚，少年转过头，开始品尝铁板上炒熟的肉片。
煎熟的食物有些微焦，被少年品尝时，看起来异常美味。
“炒狼肉很好吃。”
清爽而中性的嗓音，带着小兽被填饱后的餍足。
富江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吃到穿越后的第一顿炒菜，他难得开口和直播间里的人分享了感受。
但这世界不都是托尼那样将迷恋与羞愧潜藏心底的“正人君子”，世界从不乏一些人渣。
【送你吃香蕉：小妹妹长得真漂亮啊，比我见过的那麽多大。波。奶。妹都正。】
【送你吃香蕉：就是穿的太多了，下次清凉一点再出场，那样大哥哥们才会买账。叼烟数钱。jpg】
留言寥寥无几的评论区，登时被一些言论占据。
【送你吃香蕉：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送你吃香蕉：成年了吗？】
【送你吃香蕉：交过几个男朋友啊？他们能不能满足你呀？】
【送你吃香蕉：小妹妹……】
恶臭的口气即使隔着屏幕也能让人嗅到，毫不掩饰的银邪欲望通过文本一而再再而三的污染整个屏幕，猥琐到令人作呕。
富江穿越前也曾遇到过调戏自己的流氓，但他一般都会教对方怎样做人。
可惜自己的机车丢了，而对方隔着屏幕也没办法直接碾过去。
舌尖尝着淡淡可惜的味道，他面无表情看着对方继续用污浊的语言刷屏。
想了想，他开口。
“爱吃屎不要紧，别在这里散味道。”
清冷的嗓音并没有多少情绪，说出来却带着莫名的魔力，让人一路凉到心底。
他说：“滚。”
这世界不乏为了生活而忍气吞声阿谀奉承的人，但同样也有性子冷酷不喜卑躬屈膝的人。
他是后者。
虽然公开在直播间骂人的行为也收获了三两人以“指导”为由，暗讽他性子过于刚烈，直播这条路迟早要做不下去，但相对的，他这性子也对了不少人的胃口。
【送你吃香蕉：敢骂我？呵。像你这种欲擒故纵的主播老子见的多了！哪个到最后不都是跪着发视频向老子道歉？！老子瞧得上。你才叫你小妹妹，别他麽公开直播了当表子还又当又立！我他麽……】
回应对方的，是富江明晃晃竖起的中指。
他歪过头，长发随之滑落肩头。他自己倒没感觉这姿态有什麽不对，却让大多数窥屏的人感受到魅力值贴脸开大的冲击。
富江只是歪着头盯着评论区，面无表情的道出两个字。
“傻。逼。”
美人与脏话，这时候看意外的很相配。
持续不断的输出明显停顿了一下，这次没给对方再次刷屏的机会，评论区出现了别的声音。
【巧克力糖球：你瞎吗？小妹妹小妹妹叫的那麽恶心，看不出来主播是男的麽？】
【巧克力糖球：本来懒得理会你这种垃圾，现实中你这种人我一拳头能拍死十个。不过主播的性格勉为其难对我胃口，所以垃圾赶快死开——】
有一个人打头，其他的声音纷纷冒了出来。
【未来医生：这世上总有隔着网线就不做人的人，渣滓！】
【学者：其实这种人，现实中往往都身处社会边缘，贫穷又自负，自负又自卑，是能够被人随意驱使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