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后来临走之前,林见山骂骂咧咧,满地找小珠,最后发现缺了一颗。
彼时,已经到了上朝时间,他不敢继续逗留,便匆匆离去。
没想到,这珠子,当真被萧韫收藏在怀中。
可是,方才萧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是萧韫的心爱之人?
趁着林见山走神的片刻,萧韫一个侧身,迅速解开丝带,想逃跑。
林见山回神,伸手去抓,却只抓到萧韫的衣袖。
嘶啦——
萧韫身上的外袍被他撕得干净。
“别……别这样,别扯……”萧韫的声音夹着清晰的颤抖,眼眶尽是泛红的无辜。
他拼命想扯回衣角,手臂用力往后拽着,身体也跟着微微后仰。
林见山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手上的劲道丝毫不减,依旧死死拽住衣服的一角。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拗,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线。
两人来回拉扯,一个不小心,双双再次跌落在床上。
这时,大夫前来为萧韫把脉,老鸨忘了林见山还在一事,直接推门而入。
床上被褥凌乱,萧韫的衣服早已扯下,肩膀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
这两人上下交叠,引颈相拥,如此见不得人的场面,众人不由得倒吸了无数口凉气。
林见山淡淡地掀起眼皮,眼神里尽是波澜不惊,吐出一个字:“滚!”
老鸨颤颤巍巍地说:“王爷,您手下将军不是说要给萧韫……看……看病,他的脸很红,怕不是中药。”
林见山垂眸,望着身下的男人。
萧韫像一只缩紧脑袋的小兔子,受到惊吓,躲在他的怀中,拉起他的衣袍挡住裸露出来的肩膀,胆怯怯的眼睛看着所有人。
这人,还真是会装。
林见山下床,坐在桌边,一脸肃穆地盯着大夫为萧韫诊脉。
大夫:“这是伤身的情药,公子还是少吃。老夫为公子抓几贴药,喝上一个月,在此期间,公子还是别喝酒。”
萧韫轻笑:“多谢大夫。”
此刻,心情平静下来,林见山反而愈发觉得这事不对劲。
大夫为萧韫抓了几帖药,叮嘱他这几日要注意保暖。毕竟情药伤身,越是觉得热,更应该穿得暖和。
直到所有人退下,老鸨自觉地关上房门。
初秋,萧韫感觉有些冷意,便披上一件厚厚外袍,坐在床边。
林见山见他露出来的雪白襟口,白得晃眼,不禁眉头一皱。
不懂,为何不能把襟口往上拉?特地露出来勾引他?
可惜了,他不好男色。
这么拙劣的手段,傻子才会相信吧。
他摸着手腕处的碧玉念珠手串,语气淡然:“今天的事过于巧合,想必你预谋很久吧。”
萧韫倚靠在床边栏杆:“此话怎讲?”
“故意引本王前来,故意让本王救你,故意本王在众人面前难堪。”
“王爷,素来多疑,是你自己来教坊司,是你自己出手相救。至于难堪,难道不是王爷把我拽到床上的吗?”萧韫站起身,直接走到门边,打开门,“我要休息,请王爷离开。”
林见山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一脚踏出房门,忽地站在萧韫面前,最终那冷眸的视线落在了萧韫襟口处那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见皮下青色的经脉血路,如白瓷般的细腻,散发着一种清冷的质感。
凑近些,还是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柚子花香,迷人勾魂。林见山还想凑近闻闻。
林见山常年在军营,再加上练武,肤色并没有这些读书人白皙。当他见着萧韫如此好看的肌肤腠理,竟生出想破坏的念头。
看来,蜡油还是轻了。
他应该用马鞭狠狠抽萧韫,让萧韫满身伤痕,哭得梨花带雨。这样教训一番,省得萧韫总端出一副勾人心魄的模样,诱惑男女。
“你最好老实本分点,这珠子,别让本王再见到。”
萧韫轻笑:“这是萧韫贴身之物,王爷若是喜欢,拿真心来换,我倒是再考虑一番。”
话音刚落,萧韫立即重重地将房门关上。
“小狗骨头,小爬虫,有几分姿色,却扭捏作态。”
林见山心里骂骂咧咧,振袖离开,走出了七八步远。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萧韫轻灵的笑声。
“王爷今日真好看。”
那极为细微、几近不可察觉的话音,仿若一层轻柔至极的薄纱,似有若无
林见山愣在原地,这是萧韫的声音?
习武多年,林见山的耳力格外敏锐,隔着几米开外,还是能听到声音的。
一啸憋笑了一声。
“笑甚?”林见山很是恼火,“做戏谁不会?”
一啸收敛住笑容:“王爷,隔这么远,萧韫总不能是故意说给您听的吧。”
林见山回头望着那间紧闭的房间,也有点匪夷所思,喃喃道:“怎么不可能?这狗骨头,坏得很。”
第6章 你究竟喜不喜欢萧韫
这几日,林见山回到朝堂上,本以为一切会如往常那般按部就班。可谁知,当他踏入朝堂的那一刻,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对劲。
他的目光从各位老匹夫的面庞上扫过,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或者是官服穿戴出了差错。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些念头。
突然有人起身参了林见山一本,“陛下,宸王近来多留恋于烟花场所,人尽皆知,臣以为,恐有损皇家威严。”
这时丞相在旁边说:“宸王年纪不小,刚打仗回来,放纵难免,但不能成日留恋于烟花之地,陛下何不给宸王找点事做?”
林见山眉头隐隐跳动着,冷冷地看着这几个老匹夫,“你说本王一直留恋于花巷,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那可就多了,大街小巷,谁不知道您与王家的二公子闹出矛盾,竟是为了一个男人。”那位大臣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与讥讽,声音在这略显安静的朝堂上回荡着,
果然如此,那日人多眼杂。
即便林见山已经封住了教坊司的人,可难免会有几只漏网之鱼。
照这趋势,外面也不知道流传成什么样子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站着的一众大臣。
皇帝声音洪亮且透着威严地开口:“各位爱卿,朕今日正好相询。宸王,如今也到了该成家立业之时,不知哪位爱卿家中的千金愿意嫁给宸王,与他携手共度此生呀?”
话语落下,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后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继而,所有人纷纷垂下脑袋,噤若寒蝉,面露难色。
谁敢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
宸王的名声在外,虽说身份尊贵,可其性情等方面也让一些人有所顾虑。
一来陛下长期打压宸王,除了让宸王带兵打仗之外,基本不会让宸王参与朝堂的事。再者,宸王食人肉喝人血的传言,早已家喻户晓。京都贵女闻言,皆怕得脸色煞白,避之不及。
如此恐怖之人,心里必定阴暗扭曲,谁敢跟他联姻?
下了朝堂之后,皇帝再次留下了林见山。
这几日,皇帝一直接到弹劾林见山的奏折,他已经看到想吐了。
皇帝坐在龙椅子上,拍了拍奏折:“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作甚?”
林见山拱手作揖:“陛下,臣无意为之。”
“无意为之?我看你的胆子很大。你可知道萧韫犯的是什么罪?他族人犯的是通敌之罪,谁也保不了他。”
“臣以为萧韫毕竟曾是状元郎,天子门生,与其让他在教坊司受辱,陛下不如赐他一死。”
皇帝冷冷地笑了一声:“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倒是狠心,是不是舍不得他在教坊司受委屈?”
林见山想说不是的,可他之前已经在陛下面前说起自己的心上人是萧韫。
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若是此时反悔,那便成了欺君之罪。
大殿内,光线明亮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林见山站在殿中央,沉默不语,可在皇帝的眼中,却成了默认。
好男色也并非稀奇古怪之事,只是皇家自古以来就没有迎娶男妻的先例。
皇帝有些为难,尤其是看到林见山这么大年纪了,尚未成亲。
“朕时常想起你的父亲,若是他在世,此时也应该是儿孙满堂,是我这个皇叔做得不够好。”
林见山:“臣惶恐。”
“如今百姓传言,你与萧韫情深意切,两情相悦。朕倒要问问你,你俩之前在朝廷上如此敌对,可是为了掩盖你们相爱之事?”
“并非如此,臣与萧子之前都是秉公办事,并没有掺杂任何儿女私情。”
皇帝面色阴沉,双眼紧紧盯着依旧在矢口否认的林见山,心中的恼怒已然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