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还以为萧韫对王爷情比金坚,现在看来,也不枉费他这几日总在萧韫面前秀自己的阳刚壮实的身躯。
  林见山去贺县时,偷偷摸摸的,回来时风风火火,队伍严整肃然。
  林见山最先离开队伍,一路风尘仆仆,到淮都郊外马场门口时,故作云淡风轻,悠然进入大门。
  他远远听见孟驭滔与萧韫传来笑声,循声望去,萧韫捻着一块糕点,往孟驭滔的嘴里送。
  好好好,这才几天,奸夫淫夫就搅和在一起。
  林见山气笑了,默不作声,往椅子上肆意一坐,继续等萧韫过来纠缠自己。
  桌上的糕点,瞧着品相不错。许是饿了,林见山往嘴送了一块又一块糕点,茶喝了一盏又一盏,茶味近乎白水,依旧没见到萧韫过来。
  他等不下去,起身站在歇马亭营帐门口,又不想让萧韫看到,莫名躲在营帐里面的门边,远远偷看这对奸夫淫夫,手中念珠捏得咯咯作响。
  孟驭滔御马在侧,一只手牵着萧韫的马缰,侧头望向萧韫时,意气风发,少年英气勃勃。
  风沙太大,林见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萧韫那厮的笑容过于灿烂,让他看着心里窝火。
  一啸正巧要进来禀告都料匠一事,林见山远远见着一啸,立刻跑回正位坐好,端起茶杯,故作高深,细细品尝茶味白开水。
  “王爷,都料匠们已安妥,底下人正在审问。”
  他举起茶杯,垂眸不说话。
  “王爷为何一脸深沉?可有地方疏漏?”
  “去把那对奸夫淫夫带上来。”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他带着怒火说,“把他们送去浸猪笼!”
  “王爷,那是孟将军,孟将军是听王爷您的命令,才……”
  之前在边关军营里,一啸与孟驭滔还一起吃过酒。眼下,王爷怪罪,他忍不住为孟驭滔说话。
  “把萧韫带来,姓孟的,本王不想看到他。”
  这才几天,孟驭滔竟然能勾引到萧韫,难不成孟驭滔比他还有魅力不成。
  如果孟驭滔没勾引到萧韫,那就是萧韫勾引他。
  浸猪笼!
  一啸领旨,转身还没出门,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萧公子,你脚扭伤了,我抱你进去。”
  “孟将军……我好重哒……”萧韫的呼唤声几乎在空中荡出波浪纹。
  ◇ 第21章 让萧韫伺候本王沐浴
  进入营帐的瞬间,萧韫看到林见山坐在中央,吓得脸色苍白,立即从孟驭滔的身上下来。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恶心!林见山心中骂道。
  “王爷回来了,几日不见,削瘦许多。”萧韫一瘸一拐,缓慢走到他面前,红晕一直铺盖在脸上。
  孟驭滔看着萧韫的走路姿势,不免有些心疼。
  刚刚萧韫下马的时候,一时不小心,扭到了脚,当时他来不及扶萧韫一把,这才扭到。
  孟驭滔:“王爷,萧公子受伤,应尽快找大夫来看看。”
  “下去。”林见山冷声喝道。
  “王爷……”
  一啸立即冲上去,暗自拽住孟驭滔,眼睛眨到几乎快抽筋,示意他赶紧出去。
  孟驭滔满心疑惑,剑眉紧蹙。他暗自思忖,自己分明已将命令执行得妥妥当当,毫无差池,可王爷那神色间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不满。
  目光悄然投向一旁的萧韫,他心中泛起一丝忧虑,也不知道萧韫是否会遭受惩处。
  萧韫取了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在林见山的身侧坐下去。
  “这几日练得可开心?”林见山率先打破沉默。
  两人终于不再是久违的沉默,每次总要隔一段时间之后才讲话。
  “白马秋日驰,连翩响金羁。孟将军策马有道,雄姿勃勃,自然是气宇不凡。”
  林见山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甩出去,冷声讽刺道:“白马秋日驰,气宇不凡,本王问的是你练得可开心?没让你夸人。”
  “心情不太好。”
  “何以见得?”
  萧韫面上露出温润的笑意:“多日不见王爷,萧韫心中思念得紧,只是不知王爷这几日,可曾有想起萧韫?”
  “花言巧语,你挺雅兴的,白马秋日驰,气宇不凡的那位,没逗你愉悦?”
  “练马,只有辛苦,哪有愉悦。孟将军一心教授我马术,很是用心。刚来那天,我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还是孟将军救的我。”
  林见山看着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不知为何那口浊气始终堵在胸腔。
  这才几天,两人就搞在一起?
  他想把桌上的茶杯砸了,心里开始追究这提议是谁提出来的?
  对,是苏仁意,这王八花孔雀。
  “砰——”一声重响,茶杯掀翻在桌上,身侧的萧韫吓了一跳。
  气氛再次冷到极致。
  萧韫揉了揉脚踝,偷瞄他,茶色眸里略有探究。
  林见山眼神幽深漆黑,睫毛浓密,依旧挡不住蕴藏期间的冷漠。“让这位气宇不凡的孟将军再好好带带你如何?”
  “王爷,若是没空管我,凡事不必亲力亲为。”
  林见山自嘲般点了点头,怒火不自觉在四肢百骸荡开。
  今天回去一定要教训萧韫。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是苏仁意。
  他没来得及通报,失了礼仪,直接闯进林见山的营帐之中,险些踉跄摔在地上。
  “王爷,救我弟弟一命。”
  林见山火气上头,苏仁意贸然闯入,让他火气更大。“说!”
  “太子一等人,听说王爷不在都城,又打探到萧韫在马场,特地来寻萧韫乐子。我弟弟无意冒犯太子,被他们抓走了。我求过太子,可他不听。太子向来怕王爷,我这才想求王爷救人。”
  林见山瞥了一眼正在揉脚踝的萧韫,“不是让你带着你弟弟离开吗?”
  苏仁意急得直跺脚:“我弟弟是在城中被抓到这边来的。现在不是分辨对错的时候,王爷,仁意求求了。”
  苏仁意难得求他一次,林见山大发慈悲,找个出气筒,当即站起身,出去外面看看怎么一回事。
  三皇子将那个小疯子倒挂在马背上,在马场上到处狂奔。
  没有人敢上去阻拦,唯独一个瘸腿的大皇子骑马,动作笨拙,怎么也追不上三皇子,还被其他世子干扰,无法前进。
  林见山策马而去,苏仁意见状,牵过门口萧韫的马,随之策马扬鞭而去。
  萧韫走到营帐门口,发现那匹受刺激的马被苏仁意骑走了。
  “糟糕,苏公子怕是危险……扶柳,告知一啸侍卫长……”萧韫的话没说完,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落在一匹骏马上。
  那人蒙着脸,一袭黑衣,策马扬鞭而去。
  扶柳诧异不已,“这就是那个潜伏在公子身边的高手从江?”
  “看来,他们都知道马有问题,故意让我与孟驭滔纠缠。”萧韫勾起一抹冷笑,“手段并不美妙呀。”
  另一边,林见山本想直接前去拦截三皇子,可三皇子察觉到有人在追逐,于是他起了玩心,直接纵马,往更远的地方跑去。
  疯子吓得又哭又叫,身体不停摇晃旋转,双脚毫无规律地扑腾,凄惨的叫声响遍原野。
  林见山策马往前飞奔,厉声吼道:“老三停下,老子空手撕了你!”
  三皇子闻言,转头一看是那个恶魔般的宸王,吓得手脚发软,立即拽住缰绳。
  马一时控制不住,身子猛挺,前蹄高高地往前扬起,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马背上的三皇子,脸色瞬间煞白,他紧紧拽住缰绳,试图稳住身形。奈何他御马之术实在太差劲了,随着马儿的剧烈晃动左摇右摆,身子在马背上颠来颠去,好几次都差点直接被这发狂的马儿给甩飞出去,看上去狼狈极了。
  手中剑闪过,林见山打算一剑杀了这匹马,身侧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大皇子策马上前,一刀砍在马的后背上缰绳索砍断,苏云川才得以掉落在地。
  慌乱之中,三皇子没能稳住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从马背上歪了下去,一只脚却还卡在马镫里。
  三皇子就这么被它拖拽着,在地上一路磕磕碰碰,衣袍瞬间被磨破,脚鲜血渗了出来。
  林见山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布满红血丝的大皇子,纵马前去追赶三皇子。
  苏仁意直往前冲去,本想去救弟弟,哪知这匹马发了癫,往最危险的石窟方向横冲直撞,眼看着马被石头绊倒,而他险些面目撞上大石头。
  这无疑是以卵击石。
  就这一刻,一块硕大且棱角分明石头赫然横亘在苏仁意前方,身子正不受控制地朝着大石头飞速摔去。
  眼瞅着那张脸就要直直撞上石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旁侧闪过,速度快得只让人瞧见一抹残影。
  紧接着,黑影猛地发力,朝着苏仁意扑过去,在即将撞上大石头的瞬间,将苏仁意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一旁松软的草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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