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的目光顺着字迹逐行而下,看着看着,面色愈发凝重。
  圣旨的内容竟属意老宸王当东宫!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从前从未听过父王提起“圣旨”这件事。
  林见山眉头紧锁,反复端详手中的圣旨,心中疑云密布。
  且不说那纸张质地,色泽古旧,单看这字迹,就是先帝亲书。
  走势、顿挫,与记忆中先帝的笔迹毫无二致。尤其是先皇书写时特有的习惯笔画,诸如收尾时微微上挑的弧度,转折处刚柔并济的力度,一模一样。
  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伪造得出的,哪怕是宫廷中最擅长临摹的高手,恐怕也难以做到惟妙惟肖。
  如此逼真的圣旨,若真是假的,背后之人必定谋划深远,拥有非凡的手段。
  可若它是真的,为何此前从未听闻父王提过这件事?
  这其中又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隐秘与阴谋?
  林见山越想越觉得此事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谁找到的?”
  都尉吓得跪在地上,稳住紧张不安的心,深呼吸道:“是卑职,除了卑职与一啸将军,无人见到此物。王爷,此乃天意。”
  “天意?呵,你可知这是死罪?”
  林见山只觉此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所谓的证据出现得太过蹊跷,就像是有人精心编排的戏码。
  先是洛盖口中的信,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这份圣旨,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回淮都需要确认一下。
  “事关重大,一啸,把都尉押下去,严加看管,本王若是查明尔等构陷,自当会禀明陛下。”
  除了身边的几个人,谁也不信。纵然都尉跟随他多年,是父王的手下,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不容疏忽。
  都尉:“王爷,老王爷部下一直在等您的命令,边关麾下大将,更是不服当今皇帝。当年先帝明明中意宸王一脉,却突遭意外……”
  林见山喝道:“大胆!本王自有定夺,无需多言。”
  都尉被手下押下去后,此刻林见山无瑕再伤悲儿女情长。
  自从入冬以来,皇帝的身子愈发羸弱。眼下除夕夜将来,宫中酒宴正是几个皇子表现的机会。
  “一啸,我们即刻回都城。”
  *
  清晨,东宫太子寝殿。
  太子悠悠转醒,刚一挪动身体,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屁/股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昨晚的酒太过浓烈,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肠胃,让他脑袋昏昏沉沉,思绪也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
  他转头看去,这一看,睡意全无。
  萧韫正安详地睡在他的身旁,白皙的脸庞在晨光的映照下,仿若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宛如静谧的画卷。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透着几分孩子气。
  今日阳光正好,四周光线明亮。萧韫那张俊美的面容,全部展示在他面前。太子看了久久无法回神,扑上去,想亲他一大口。
  萧韫醒来,正好挡住他的嘴巴。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萧韫拉起被子,害羞垂眸,柔声道:“太子有人敲门。”
  门外的刘敬:“殿下,皇上有急事召见。”
  太子直蹙眉,很是扫兴,他一坐起身,身后疼得要命。
  “美人……昨晚本宫喝醉,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萧韫轻笑,眼神里带着坏笑,瞥向太子的身后:“殿下说什么羞羞话,自然是……”
  太子如遭雷劈,整个人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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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林见山也是下面……?”太子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林见山,这个嗜血魔鬼,竟然是下面的?
  没想到啊!
  刘敬在外面继续敲门,太子站起身,气得快爆炸,“催什么催?刘敬,你想死?”
  萧韫吓到,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殿下吓到我了。”
  “嘿嘿嘿,本宫平时不爱生气的,就是刘敬太烦人。父皇病了,本宫这几日可能要陪床侍疾,委屈你了,你可别出宫门,好多人认识你的。”
  “太子去吧,萧韫等你。”
  待太子离开后,萧韫嫌弃地擦了擦手掌心,转头让近身伺候的小太监把被褥全换了。
  夜晚,萧韫弄倒小太监,让扶柳掩护,一身夜行衣,起身前往大皇子宫外的藏身小院,商讨要事。
  房间里没有点灯,大皇子在宫外购买的小院,没有近侍伺候,四周冷寂无人。一阵萧瑟的寒风吹过,隐隐约约带起男人的哼唧声。
  苏云川狼狈至极,身上被绳索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绕,活像一只被精心包裹的蚕蛹。绳索深入肌肤,勒出一道道红痕,令他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身上衣物竟被剥得一干二净,在这空旷的环境中,浑身赤裸的他毫无遮蔽。他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他死死咬住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不让一丝声音溢出。
  渍渍的水声断断续续传遍四周,黑夜里,大皇子的眸子漆黑明亮,像蛰伏暗处的野兽等待猎物入口,贪婪热切,尽悉展露。
  手指搅动苏云川的思绪,他变得无法思考,全身乏力,发出声声呜咽,“我……我要告诉我父亲,告诉皇帝,林慕遥,你死定了。”
  “谁会信疯子的话?拿把柄跟我交换,我可以放过你,保证不拆穿你。”大皇子俯身在他耳旁,温声低语,“你知道的,大皇子最老实的。”
  “疯子……有本事你把我弄死……我看错你了。”
  大皇子脸色沉沉,冷笑着,一只手捏住他那张红扑扑的脸蛋。
  “啊……”苏云川疼得直哭,“我说,我父亲他,他藏酒,他不能喝酒。”
  大皇子捏紧他的喉结,“不想知道这个。”
  “啊……”苏云川又疼又难受,“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宫宴后,你为何装疯?你是不是看到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云川急得直哭,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越哭越大声。
  大皇子手指微僵,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哑声问道:“哭什么?你不是很亢奋吗?”
  “欺负人,又疼又难受……”
  苏云川哭得可怜,好似一只受伤的小鹿,无助又惹人怜惜。
  大皇子的心软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涌上心头。
  几乎是下意识地,大皇子缓缓俯身,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他低头,用自己的嘴巴狠狠堵住苏云川的嘴巴。
  门外传来响声,大皇子吓得起身,掀起被子盖住苏云川整个身子,徒留他一人在被窝里啜泣。
  剑光闪过,来人轻而易举躲开,一把踢飞大皇子手中的剑,剑稳稳地插在栏杆上。
  “学了这么多年,剑还是不长进。”萧韫开口道,掸了掸衣袖,“里面是谁?床榻藏人,你何时学会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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