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打雪仗的记忆还存在于和崔驰虎在崔府的时候。
那时候,崔驰虎拉着他这个小团子,爷俩大手牵小手的团雪团子。
崔千钧那时候也只有五岁,他稚嫩的嗓音在崔驰虎耳边徘徊:“爹爹,孩儿要堆很大很大的雪人。”
崔驰虎握住崔千钧的手搓了几下,“爹爹给你堆雪人,你去叫你娘亲来好不好?”
五岁的崔千钧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跑到殷弦月的屋里。
“娘亲,雪人。”崔千钧指了指外面。
漫天大雪映在殷弦月的桃花眼中,“娘亲还有事,你和爹爹去玩,乖。”
五岁孩童的桃花眼中也全是大雪,眼中浮现一个又一个雪人,他叽里咕噜的跑出去,看着崔驰虎堆成的雪人已经基本成型了。
“爹爹,你这堆的是雪人吗?”崔千钧绕着雪人转了一圈,幼稚的问道。
崔驰虎:“……”
他一把拉过五岁的小孩儿,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宠溺的说:“哪里不好看了?”
五岁的崔千钧比别的孩子长得高,脑子转的也快,“好看,爹爹堆的雪人最好看啦!”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崔驰虎的笑声荡在崔千钧的耳边,转瞬即逝。
如今映在崔千钧眼中的,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爹爹,而是童心未泯的义子。
“这是你堆的雪人?”一晃几十年的岁月,崔千钧某种倒是装点上了几分嫌弃,“倒是和爹爹的很像。”
楚越看着自己堆的一坨雪人,一想崔驰虎堆的也不怎么样。
“义父,这是孩儿第一次堆雪人。”楚越看着奇丑无比的雪人噗嗤一笑,转念一想又笑不出来了,“不如义父给孩儿打个样吧!”
“我上一次,也没堆成。”崔千钧尴尬一笑,怀念道:“爹爹堆了的雪人染上血,化了。”
“什么?”楚越一惊,“为何会染上血?”
“往事已矣,陛下想玩就痛快的玩吧!”崔千钧不想扫兴,连忙和楚越一起堆起了雪人。
这爷俩都是第一次亲手堆雪人,堆出来的七扭八歪的,越看越尴尬。
楚越一掌推了雪人,团了一个雪团,向崔千钧投过去。
“好小子,偷袭?”崔千钧眯着眼,也团了个雪团子,扔到了龙袍上,“看招!”
两人有来有回的,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一下午。
楚越留着崔千钧一同用晚膳,“义父,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
“是啊!陛下真是童心未泯啊!”崔千钧夸赞道。
楚越给崔千钧夹了一口菜,“那义父呢?”
“我可就是返老还童了,哈哈哈……”崔千钧自嘲道。
楚越撅了撅嘴,不太乐意崔千钧的自嘲,反驳道:“义父哪里老了?明明是宝刀未老。”
这话听起来这么别扭,楚越也尴尬的喝了一口汤,“义父,我吃好了。”
见崔千钧没有说话,楚越继续说:“接下来,我们……”
崔千钧轻咳了几声,“陛下,微臣还没吃饱。”
楚越脱口而出:“没吃饱可以去龙榻上吃。”
崔千钧手里的筷子差点飞出去,口中的饭险些抢到他。
楚越给崔千钧盛了一碗汤,“义父,慢点吃,别呛着。”
楚越当然知道不是吃的快不快的问题,而是他说话的问题,但他就是忍不住。
反正早晚都要进行到这一步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谁知崔千钧突然跪了下来:“陛下,崔某虽然为人不是很正直,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最不屑的就是强权。”
楚越顿时没了兴致,“好好好,朕不勉强你,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给朕暖床,好不好?”
第32章
这个话一问出来, 楚越就觉得自己无比卑微。
他打量着无动于衷的崔千钧,眼里写满了:我要你。
“陛下,如此便好。”崔千钧得理不饶人道:“陛下, 请吧!”
楚越拂袖而走, 真的如崔千钧说的那样,没有用强权压迫。
到了寝宫, 崔千钧温完床之后, 楚越后知后觉的问:“义父肯答应圣旨, 是不是因为朕, 而不是强权啊?”
崔千钧没有答话,楚越倒是心知肚明,满意的笑了笑。
事后, 崔千钧想要离开皇帝的寝宫,楚越及时拉住了他, “这里暖和,义父就在此睡下吧,孩儿不会作出出格的事情的。”
崔千钧也相信楚越, 就答应了。
事实证明,楚越只是有时候爪子比较欠以外, 倒真的没有出格的举动。
楚越金屋藏父的消息一经传出, 整个京都差点炸了。
崔千钧虽然在宫里, 也听到过一些消息, 旁敲侧击的问道:“陛下, 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为何会传的这么快?”
为什么传的这么快?当然是因为朕本人了。
“义父,事到如今,朕也不跟你藏着掖着, 朕就承认了。”楚越走下台阶,扶起跪着问话的崔千钧,“这些流言,都是朕让人散播的。”
当然……朕还特意添油加醋了一番,倒也没有太过分,只是他们理解能力的问题,而且这种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不知道是怎么样了。
“陛下,你……?”崔千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楚越为何上赶着去做?
楚越趁着崔千钧愣神的功夫,又将陈年旧事翻了出来,“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让夏潇散播过消息,说我与义父有龙阳之好,不过那时候只是为了让朝廷放心,让义父不留子嗣的消息传到太后和陛下的耳朵里,让朝廷放松警惕,暂时不会对义父动手。”
那时候,楚越是真的担心崔千钧,他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崔千钧就死在强权之下,生怕楚家人会对崔千钧动手。
不过如今好了,楚越当上了皇帝,再也没有人能与崔千钧抗衡,也再也没有人敢与崔千钧抗衡。
“我不聋也不傻,那时候的事情,我都知道,没同你计较。”崔千钧回想起那时候的荒唐,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现在呢?又是为了什么?”还望陛下给臣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个答案,楚越可以说的简单,也可以说的很复杂。
他不想欺骗崔千钧,又为之动容,只能笑道:“自然是为了义父。”
崔千钧:“……”
他真的想给楚越几巴掌。
若不是碍于身份,他真的会这么做。
楚越看出了崔千钧的无奈,“义父,朕可以忍,但朕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再忍下去了,每天面对崔千钧,欲望实在是压制不住。
“陛下,那微臣就不在此碍您的眼了。”崔千钧白了他一眼说。
那可不行,我要将义父永远留在身边。
楚越心神一颤,睫羽迅速眨动,灵机一动道:“义父,不许走,这是圣旨。”
他说完就后悔了,知道崔千钧最讨厌的就是强权了,他用圣旨威胁崔千钧,想必崔千钧心里是厌恶的。
“本将军抗旨不遵,陛下若是想株连九族,怕是自己也难逃罪责。”
崔千钧说完,就拂袖而去,楚越没有挽留,安排人护送崔千钧离开。
某人走后,楚越又开始整顿朝堂,一直到了年关。
崔千钧平常可以不来皇宫,但过年总不能不来。
楚越之所以愿意放崔千钧回崔府,一是不愿意囚禁崔千钧,二是朝堂上有急事。
好在年下整顿完了,能痛痛快快的过一个舒服年。
这一个多月以来,楚越不仅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还在私下里准备了一间寝室。
专门为崔千钧准备的寝室,改造自崔千钧送给他的火箭筒。
——他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
每日每夜的思念压在楚越的心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崇和二十一年的最后一天,崔千钧入了宫。
这一日是朝臣宴集,崔千钧料定楚越不会对他做什么。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的酒中被下了药,意识模糊后被人搀扶着进了一个崭新的寝殿。
楚越光着脚走到床榻上,脚趾点着塌边:“义父,孩儿不想等了。”
崔千钧哪肯受这种罪,即便是冒着大不敬的风险,也要拼命的挟持楚越。
他浑身无力,意识模糊,凭借着一腔孤勇,愣是挣扎起来,捏住了楚越的命脉。
楚越吃痛,连连后退几步,“义父,你真下死手啊!”
也罢,他缓了一阵,在崔千钧站起来之前启动床榻上的机关,将崔千钧双手双脚束缚在床榻之上。
银白色的锁链辉映着楚越手腕上的火箭筒,“义父,你不觉得这很熟悉吗?”
崔千钧:“……”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绑着,酒中的春·药翻涌着他的气血,他乱醉如麻。
崔千钧晃动锁链,企图挣开锁链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