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应棠中箭的部位是左肩肩胛骨上边一点,弩箭比弓箭用的羽箭短不少,原本有一个巴掌多的长度留在外面,但是他俩从矮坡上面滚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压到了弩箭。
  现在弩箭扎的更深了不说,还在皮肉里面转了几圈,李应棠的整片肩胛骨都血肉模糊,怪不得流了这么多的血。
  公仪琢以前拍戏的时候见过不少特效化妆的伤口,但是假的伤口怎么能和真的伤口相比,而且假血浆甜甜的,也没有这种浓郁的血腥味。
  他忍着害怕和恶心,把伤口处的衣服扯开,让弩箭和伤口都露了出来,然后帮李应棠把上衣脱了下来。
  李应棠的整个背部都是血,他拿脱下来的内衫胡乱给他擦了擦,但这血根本就擦不干净,不断有新的血液顺着他的脊背流下来。
  李应棠道:“国师,要劳烦你把箭拔出来了。”
  箭扎的太深,不拔出来的话血止不住。
  公仪琢虽然害怕,但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帮李应棠,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壮着胆子伸手握住还扎在他肩头只露出一小截来的箭尾,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抖,“我、我要帮你拔箭了。”
  李应棠背对着他,比他要淡定的多,像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人不是他一样,“拔吧,别怕。”
  公仪琢抿了抿唇,闭上眼睛手下一用力,弩箭在李应棠的皮肉里转过几圈早就已经松了,拔出来并不算困难,随着弩箭被拔出,一股鲜血也溅了出来,几滴殷红的血珠溅到了他的脸上。
  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公仪琢睁开眼,见他伤口处的血流的更快了,急忙把手里的弩箭扔了,拿起脱下来的衣服按了上去。
  李应棠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公仪琢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疼,但是也只能让他忍着点,要是喊出来把附近的刺客引过来他们就完了。
  摁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公仪琢的手都酸了,等李应棠说可以了,他才把衣服拿了下来。
  整件上衣都快被染成血衣了,幸好血止住了大半,但李应棠的伤创口太大,还在隐隐渗血,必须要包扎起来才行。
  公仪琢看了一眼手中沾满了血的衣服,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他伸手脱自己的衣服,李应棠回过头看着他,笑道:“国师是不是太急了一点,孤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怕是不能……”
  公仪琢脸一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瑟瑟的事,瞪了李应棠一眼,“闭嘴。”
  李应棠还真闭嘴了,就这么看着他脱衣服,公仪琢手一顿,没在继续脱,硬是把内衫扯出来,准备撕一块布料下来。
  他揪住内衫的衣角使劲一撕,没有撕动,又使劲一撕,还是没有撕动。
  李应棠忍不住笑了,笑声扯动伤口,疼的忍不住咳了一声。
  公仪琢:……他这都是为了谁,李应棠竟然还嘲笑他。
  他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笑?”
  孔雀宫的衣服质量太好了而已,绝对不是他没力气才撕不开。
  李应棠止住笑声,不过唇角还勾着,他转过身面对着公仪琢,两手拉住他的内衫微微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内衫就被撕开了。
  公仪琢的胸前顿时门户大开,整片胸口都露了出来,一阵微风吹过,白皙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他立刻把散开的衣服拢了起来,抱着胸看着李应棠,红着脸道:“你干什么呢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这荒郊野岭里只有他们孤男寡男两个人,也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李应棠一脸无辜,“你不是撕不开吗,我就是帮一下忙。”
  帮忙哪儿有这么帮的,他只想把内衫的下摆撕下来,把他整件内衫都撕开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时候公仪琢也没有功夫跟他计较,借着他撕开的口子撕了一大片布料下来,算做绷带。
  见李应棠还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抿唇道:“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你快转过去。”
  李应棠的伤在背上,背对着更好包扎。
  但是李应棠却没有动,低头靠到他的肩上,“我没力气了,国师就这么给我包扎好不好?”
  第25章
  这个姿势就跟拥抱似的,怎么包扎伤口,公仪琢伸手推他的肩,想要把他推开,他的手刚一碰到李应棠的肩,李应棠就虚弱的嘶了一声,好像真有多疼似的。
  吓公仪琢立刻就把手收了回来。
  李应棠虚弱道:“国师,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动一下就好疼。”
  公仪琢不确定他是装的还是真的,疼应该是真的疼,但还有没有力气这一点值得商榷,真没力气的话刚才能一把把他质量相当好的内衫撕烂?
  不过就算有所怀疑,公仪琢也拿他没有办法,眼下给他包扎好伤口才是最重要的,他双手绕到李应棠的背后,将折成长条的布料轻轻盖在他的伤口上,正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李应棠却伸手环抱住了他。
  公仪琢身体一僵,差点咬了舌头,“你、你干什么?”
  李应棠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我冷。”
  公仪琢:……他恨现在怎么不是寒冬腊月,直接把这个疯子冻死。
  他挣扎了一下,“你这样我怎么给你包扎?”
  李应棠微微松开了他一点,让两人之间有了些空隙,不过脑袋还是靠在他的肩上,“就这么包扎吧,离得远了太冷。”
  公仪琢:……如果不是从内衫上撕下来的布料不够用,他真想把李应棠的嘴也堵上。
  勉强把他肩上的伤包扎了起来,公仪琢看着眼前还是半裸的李应棠有些为难,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这么下去就算流血没流死人也要冻死了。
  但是李应棠沾满了血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他也不想和李应棠就这么一直抱着。
  不等公仪琢想出个解决方法来,李应棠靠着他的肩膀忽然低声道:“玉奴,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公仪琢的眼睛一下子的就瞪大了,惊讶道:“你叫我什么?”
  李应棠怎么知道他的小名的,他这个小名是先国师给他起的,只有先国师和容瑾会这么叫他,而且他当上国师以后,容瑾也很少叫他这个小名了。
  李应棠在他的颈窝中蹭了蹭,“玉奴啊,这不是国师的小名吗,我听先国师这么叫过你。”
  公仪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确实是他的小名没错,但都好多年没有人叫过了,李应棠这个太子这么叫他算怎么回事?
  而且先国师已经离宫很多年了,李应棠又是什么时候听先国师这么叫他的。
  李应棠知道的事好像比他以为的要多,公仪琢的脑子一时乱的很,直到脖子上贴上来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才回过神来。
  李应棠竟然趁着他出神亲他的脖子!
  他一把推开李应棠,捂着脖子又惊又怒,“你、你、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后面的那个臭流氓还是没说出来,总觉得说出来会导致更不妙的后果。
  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有这种心思。
  他这一推也没有把李应棠推太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是稍微拉远了一点点,李应棠皱着眉闷哼了一声,明显很疼的样子。
  公仪琢立刻反应过来他肩上还有伤,但嘴上强硬道:“你不要装了,我不会再信你了。”
  李应棠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骗你,是真的疼,好像又出血了。”
  听他这么说,公仪琢急忙去看他的后背,果然刚缠上去的洁白内衫染上了一团鲜红,他有些生气,“还不都怪你。”
  抱也就抱了,谁让他突然亲他的,他下意识的就推了一下。
  李应棠笑了,顺势又抱住他,“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么激动做什么?”
  公仪琢的脸唰的一下子又红了起来,那种事是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的吗,他都已经尽力去忘记了。
  “那晚只是个意外,太子还是忘了的好。”
  听公仪琢叫他太子,还让他把那晚的事忘了,李应棠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公仪琢最怕他露出这种表情,因为李应棠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基本上就代表着有人要死了。
  他吓的抖了一下,李应棠注意到了他害怕,表情立刻缓和了一些。他拉起公仪琢的手,低头有些委屈道:“国师这是占完孤的便宜后就不认账了?”
  公仪琢:?
  ???
  这人在说什么,是谁占谁的便宜?谁稀罕占他的便宜啊?!
  他刚升起的那点害怕一下子就没了,全都变成了气愤,还有一点委屈。
  他看着李应棠,眼睛都红了,“你、你太过分了,明明是你……”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他虽然来自现代社会,但是在这方面却比李应棠这个古人保守多了。
  李应棠见他真生气了,拉着他的手把他拥进了怀里,“那晚是我不好,可正是因为知道是你,所以我才会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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