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此时,湖面上他丢出去的那个透明空心圆球,仍旧在不断的将水吸纳进去,并且吸进去的湖水不见浊意。
这让翟然心中又起了疑窦。
他现在的感知是真实的嘛,自己会不会被蒙蔽了?
第184章
不怪翟然多疑, 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他再没心没肺都不至于心大到对自己处境毫无所察的程度。
况且他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在这个他从来没感觉过好的地方,保持基本的警惕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行为。
因此, 在察觉到这个古怪之处时,翟然先一步联想到了最坏的那面。
当然,这种情况的出现还有其他可能, 例如空心圆球自带净化作用, 根本无惧水下的诡异污染。
不过,先做最坏的打算, 终归不会有什么错,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
湖面之下, 再看不到湖水当初清澈的样子,短短时间内, 它便大面积的浑浊了起来。
当湖水全部变成暗灰色后,它原本的平静也不复存在。
只泛起过小小波纹涟漪的湖面,如今湖水一前一后的推叠,卷起的浪头持续升高。
再这样下去, 那些推起的波浪迟早会打到岸上来。
见此情景,翟然蹙眉向后退了两步。
这次直接搞暴力攻击?
翟然环顾了圈四周,确定男生他们还在湖边, 仍旧在原地紧闭着双眼木楞楞的蹲着, 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自己看不懂如今的事态发展了。
不择目的都要搞他,甚至不惜将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卷进来, 狠到这个地步?
如果只关系到自己一人,或许确实在搞针对,但再加上男生一行人, 那便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比起这堪称丧心病狂的行为,翟然当真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奇怪的魇境可能性更大。
只不过这回更悄无声息些,还学会了使用迷惑人的法子,不像女人鬼脸出现时,那般声势浩大。
而且哪怕自己判断失误,现在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受伤害更严重的也是男生他们。
有这些人陪着,他不算太亏。
在湖面波浪翻滚得越来越汹涌时,翟然凭着身体记忆,将裹住自己的异能加固了一重又一重,以确保浪头落下后,自己被完全保护住,不受浪潮波及。
翟然算盘打得挺好,可惜现实不按他给的路子走。
在他对湖面的浪头严阵以待之时,一阵天旋地转,他便被拉进了一个异空间。
这一波打得翟然猝不及防。
他双腿颤颤的站在腥臭无比的溶洞中,一边喘着粗气慢慢平复,一边在心里骂翻了天。
真的是个狗东西,给他搞这种骚操作。
将他弄进这种地方前,还小心谨慎的先放些烟雾弹,可真难为如此费心费力了,他何德何能可以有这种关照。
翟然胸口梗着口恶气,一时却寻不到发泄对象,不由难受得紧。
不过,翟然气恼归气恼,他心里再恨,也不影响第一时间对自己现下处境做出判断。
这个溶洞光线还行,未掌蜡烛跟记录板,也可以将洞里情况大致看清楚。
溶洞的岩壁上生长着一簇簇小花,这些花有的荼靡绯艳,有的清新淡雅,各具特色。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当属溶洞中央,长在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深黑沼泽上的一丛花。
两指宽半尺多长的银白色叶片半拢着中间凝出霜华结晶的花,冰雪玉润,纯白无瑕,又三枝连生成一簇,格外夺人眼目。
翟然在看到这花时,眼神就变得炽热起来,久久移不开视线。
记录板上的实习任务中没有规定必须采摘什么样的花,无论这是中年人故意为之,还是确实没有硬性要求,如今翟然都认准了沼泽中央那三枝连生在一起的花。
只有它们是自己看入眼的,哪怕只是实习任务,他也不愿随便将就。
翟然打定主意采摘银霜花是一回事,他如何从沼泽里将花摘到手还得另说。
银霜花扎根生长的那一小块沼泽,不仅仅散发着腥臭腐烂的难闻气味,时不时还汩汩冒出黑泡,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不祥。
若被沼泽中的黑泥沾染上,结果恐怕会非常不妙。
他必须想个办法,在不踏足沼泽的情况下,将中央的花摘下来。
翟然望着银霜花陷入了沉思,然而没等他想出办法,身后骤然爆发的寒意令他脊背一凉。
说时迟那时快,翟然身体迅速往旁边一躲,手掌随着惯性朝他刚刚站的位置甩了甩,然后掌心凝聚出的异能便化作一道金光打了过去。
他耳边先是炸开一声高亢的尖啸,令人脑袋嗡嗡作响,接着空气弥漫起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怪味,这种味道远比沼泽的腥臭腐烂难闻,纵使翟然对气味不是特别敏感,这会儿都有些作呕。
翟然脸色难看的朝旁边望去,手臂被异能炸开花的女鬼正好一脸怨毒的向他看过来。
翟然刚刚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异能从他掌心里打出去时他自己都挺懵,不过好歹将女鬼震住了,令她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只飘在不远处阴狠的盯着他瞧。
这张脸,翟然总觉得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张脸与他在湖面下看到的女人鬼脸一样,她们是同一只鬼。
所以,他会被拉进这里来,其实是她搞的鬼?
女鬼捂着自己不断冒黑雾的手臂,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后,突然冲翟然露出个得意的笑,接着“嗖”的一下向后飘去,隐进了石壁里。
女鬼临走前那个笑莫名的让翟然不安。
他有些焦躁的望向溶洞里的各个角落,下意识想要找出点什么东西来。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石壁上生长着的花以及溶洞中间的沼泽和银霜一样的花,整个溶洞便空荡荡的。
不,不该是这样的,绝对有什么地方被他遗漏掉了。
翟然的心怦怦直跳,因为女鬼最后那个得意的笑而产生的不安不断蚕食着他紧绷的神经,令他一秒都不敢松懈。
还有哪里没有检查到?
在翟然愈加焦灼的状态中,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
对,他头顶还没检查。
然而翟然在确定自己漏掉的地方后,动作却变得缓慢下来。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全身毛孔便炸开了,毛骨悚然的寒意直袭上心头。
他直觉自己不能抬头向上看,否则下场绝对会很惨。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翟然摘花的心思直接淡了下去,如今只剩下疯狂的求生欲。
他头顶上到底有什么。
一方面翟然受直觉影响,努力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作死,一方面他又无法忍受自己对危险一无所知。
翟然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两个小鬼在打架,打得难舍难分,始终无法分出胜负。
自察觉到未知危险的存在后,翟然便没敢乱动,一直干杵在原地。
什么都不清楚还好,如今知道自己头顶上方多半有个恐怖玩意,他一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知死活而触怒对方,然后让他跟这溶洞里的某些花一样红,他还没那本事享受这种非人的快乐。
只是,他一直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
翟然缓过最初的那阵心悸后,不由重新思考起自己的处境来。
纵使头顶上方的东西让他感到十分危险,但翟然没忘自己原本打算干什么来着。
实习任务还得继续做下去,否则这一趟异空间不就白来了。
万一只有这个地方生长着花,别的地方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实习任务岂不是要完。
光是想想洞窟里盘坐着的中年人那满怀恶意的笑,翟然在心里低骂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气。
他如果没完成实习任务,落在中年人手里,他指不定要如何折磨自己呢。
直到现在,头顶上的东西都没对他做什么,连起码的恐吓都没有。
在原地站了差不多快一刻钟的翟然,因为头顶上方东西的不作为,胆子不禁又大了起来,并且他再次活泛过来的脑子也注意到了些被他忽视掉的细节。
如果那东西真要对他做什么,它早就应该动手了,不会一直等到现在。
但它没有,这说明它若动手,要么有规则限制,只有自己触到了红线,它才能下来弄自己,要么自己在它眼里还算不上一盘菜,不值得它动手。
如果真是这样,无论是哪个原因,这对他来说,都是件好事。
希望自己没猜错。
不过翟然到底还是谨慎,尽管他猜测头顶上方的东西一直没动手可能有什么原因,此刻他仍没有动。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翟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的向前面沼泽走去。
翟然冷静下来后,在试探头顶上方的东西对自己态度的过程中,他又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发现自己思维似乎进了怪圈,搞错了该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