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0章 前行
脑子里刚升起的睡意在这话下顿时全部烟消云散，来不及细想，宋流随便披了件衣服便往屋外而去。
“怎么回事？”宋流一边下楼一边向徐令娜打听更多的细节。
只听徐令娜略带焦急地说：“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爷爷的呼吸急促起来，我一摸发现爷爷他额头很烫……”
说话间已经到了徐教授的房间，此时是戴维正在照看着徐教授，只见床上的徐教授额头上贴着降温贴，但从他脸上病态的红和起伏不定的胸膛可以看出现在情况不好。
“怎么样了？”
听到宋流问话的戴维摇摇头：“不行，温度降不下来，光靠物理手段不行！”
“可是爷爷他不能吃退烧药！”徐令娜闻言反驳道：“因为腺体萎缩的原因，爷爷他的信息素总是不稳定，所以他一直都在吃药控制，若是吃了退烧药，那么到时候引起各种并发症就麻烦了。”
基本上alpha和omega在步入老年后，腺体的功能就会开始一步步退化，到最后彻底沉寂，不会再有发情期和易感期，腺体虽然还在，但他们的信息素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和诱惑性，此时的它则更像是一个放置类的香薰。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平缓地度过这一时期的，在腺体的退化的这一过程中，腺体萎缩症、信息素缺感症等一系列病症随处可见。
而这些病症往往是能要人命的！特别是对于身体机能已经下降的老年人来说。
像徐教授的腺体萎缩症还好，可以通过药物或手术治疗来控制腺体的萎缩速度，而像他阿爷的信息素缺感症则需要与之相匹配的omega的信息素来缓解，且无痊愈的可能。
而阿爷的omega已经死去。
虽说可以在信息素登记库中找到相同的信息素拥有者，但是愿意提取信息素的志愿者终究是少部分，毕竟信息素交融，这无论是对于alpha还是omega来说都是一件极其私密的事情。
而且提取信息素是需要仪器直接接触捐献者腺体的，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此愿意提取信息素志愿者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在阿爷死后，宋流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有人捐献信息素该多好！那样阿爷是不是就能一直陪着自己？
但只是一瞬，宋流便打断了自己这自私的想法，信息素缺感症不是一次两次的信息素就可以的，而是需要长久、稳定的信息素直到腺体功能彻底退化，而这个过程因人不定，以当时阿爷的情况最少需要两年才能平稳地度过这一阶段。
所以自己怎么能要求一个平白无故的人这样做？这是连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必须要将徐教授送到医院中才行。”从自己回忆中抽出思绪的宋流如此说道。
对于宋流这话，两人并不反对，若不是外面的风雪阻挡，他们在发现徐教授感冒的那一刻就将徐教授送到医院了。
“天气预报说了大概明天淩晨四、五点的时候风雪会开始逐渐变小。”在徐令娜犹豫不决时，宋流已经查好了道路信息，“我们常走的那条路因为天气原因导致道路堵塞不通无法行走，可以先辗转前往卡塞村再前往姆林喀镇！”
“这……”宋流说的徐令娜很心动，可是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徐教授她的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以爷爷他这种情况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一旁的戴维闻言也劝说她道：“琳达，不能犹豫了，这雪没有一周根本不会停，而且越到后面越难出行。”
徐令娜也知道，大雪开始前两天是出行的最好时机，到了后面，雪厚的能淹没车轮胎，到时候他们可就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想到这里，徐令娜咬牙道：“走！我们走！”
徐令娜既做了决定，戴维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先去检查一下车辆有没有问题。”
宋流点头，目光落在床上的徐教授，皱眉道：“我记得好像有酒精，用酒精擦拭看能不能给徐教授降温，一直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徐令娜认同地点点头，很快便翻出两瓶酒精，两人一起为徐教授擦拭了一遍，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等到徐令娜再次为徐教授测量体温是发现温度有了明显的下降。
“太好了……”
看到温度的那一刻，徐令娜她仰头靠在床头长松了一口气，一晚上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便感到一阵疲惫。
宋流原本想要替换徐令娜守着徐教授，但徐令娜说若是她不守着徐教授她心中不放心，无奈的宋流只能上楼。
等到了楼上他突然想起先前自己着急出门似乎没有挂视频，不过绍钧哥应该挂了吧！
宋流如此想着哀叹一声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事情结束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宋流一大跳，他反射性地跳起来，然后便看见压在被窝中的平板。
“绍钧哥，你还在啊？”
此时的陆绍钧似乎也是躺在床上，放下的头发显得他的神情格外的柔和，他取下鼻梁上的银边眼睛笑着问：“刚才看你慌慌张张的模样有点儿担心，所以就没有挂，想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流闻言挠头叹了口气，将事情与陆绍钧说了，话到最后他有些苦恼地说道：“希望到时候事情一切顺利吧！”
听完宋流说的，陆绍钧拿起手机点了几下，随后安慰他道：“宋流，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考虑也很全面，即使是我也不会比你更好了。”
“好了，”陆绍钧轻轻对他笑道：“趁此机会你好好休息，明天你还有事要做。”
……
淩晨四点多，一直呼啸的风雪有了减缓的趋势，宋流几人便趁此机会出发，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是戴维，徐令娜留在后排照顾着已经入睡了的徐教授。
酒精擦拭身体这个办法很好用，降温后的徐教授终于在后半夜沉沉入睡了，虽然额头仍旧有些烫手，但好歹没有发烧了。
郊外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周围的景色在雪夜中更是相差不大，一个不小心便容易走错迷路，因此坐在副驾驶上的宋流需要时时看着地图，避免走错道路，只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手机的信号更是时有时无，为此几人更是要加倍小心。
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徐教授因为复烧醒来一趟，而天边此时又开始刮起了大风，宋流见状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好在因为天亮的原因，戴维开车的速度提升了许多，过了大概小半个小时，一行人便到了卡塞村。
风雪中的村子静悄悄的，此刻手机的通信也不好，不确定路线的宋流裹紧了衣服帽子敲开了一户人家询问前往镇上的道路。
不一会儿宋流便抖着身子钻进了车内，大概是因为冷热交替的原因，宋流不禁打了个喷嚏，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他连说没事。
“顺着西北这条路再前开一个多小时就能看到姆林喀镇了，只是……”说到这里宋流顿了顿，有些担忧地问道：“因为风雪的原因，可能会比平时花费的时间更多，也不知道我们的车油够不够？”
坐在驾驶座上的戴维听到这话扭头朝宋流咧嘴笑道：“放心，我放了桶机油在后备箱。”
宋流闻言稍稍放心下来，只是透过车窗玻璃他看着外面随风呼啦啦往车窗上拍的雪粒子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九点多的时候，风雪又开始变得更大了，积雪更是将下车更换机油的宋流与戴维的小腿淹没，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戴维感叹道：“今年的风雪感觉比前两年的更大！”
“别说那些了！”宋流冲着戴维大声喊道，因为风太大的缘故，两人即使面对面的，如果不大声说话也根本听不清彼此究竟说些什么。
“天气太冷了，机油的流动性都变差了。”宋流在寒风暴雪中瑟瑟发抖：“希望到时候车子不要出什么问题……”
只能说宋流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机油流动性便差的话，对于发动机的损耗也就更大，只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离姆林喀镇还有十来公里的时候，车子抛锚了！
“靠！”
忍着严寒检查车辆的戴维见状忍不住口吐国粹，毕竟眼看着就要到姆林喀镇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掉链子！
若是平时他们要么打个电话给镇上的拖车师傅或者直接走路到镇上，但现在因为风雪的原因手机的信号全无不说，就算他们想要走路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徐教授的身体可经不起风雪的折磨。
一时之间几人顿时陷入困窘的境地，而宋流此刻也没了办法，最后还是戴维一拍掌决定道：“宋，我去镇上找人过来接你们！”
宋流闻言一把拉住他厉声道：“戴维！你疯了不成？风雪这么大，你会被冻死的！”
“可是我不去的话，根本没人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到时候我们还是要死，而且——”说到这里戴维顿了顿，伸手拍了拍自己健硕的胸膛：“宋！我可比你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