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裴知聿被他烦得眉头微蹙，又因为他提到沈槐而心情大好。
没错，沈槐在等自己。
他的师尊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前后两世，都是他。
裴知聿想起什么来，蹙眉问向一旁的昆仑仙师，道：“你可知道为何师尊会被心魔所控？”
昆仑仙师挑眉道：“这件事啊，好像跟初真人有关，可是如今都被初真人带进坟里了。”
“你要是想知道，去云衔仙宗问问你三师伯，他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死了这件事就真的带进坟里了，再也见不得人了。”
昆仑仙师笑出声来，眸子里晦暗不明：“他们云衔仙宗也是有意思，其中的事啊，还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三师伯，苏迟？
裴知聿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人的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只知道他前世死得很早，席玉用了浑身解数也没救回来他这条命。
不过从潦潦几面里，裴知聿能看得明白，苏迟对自家师尊的担心不像是假，自家师尊对苏迟也是关心不已。
昆仑仙师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初真人走的太早了，不然你根本近不了沈槐的身，没准你还会吃他们二人的醋。”
裴知聿：“你什么意思？”
昆仑仙师模棱两可：“没什么意思，感慨而已。”
裴知聿心有怀疑，出口道：“你的意思是，苏迟受损的心脉，与师尊有关系，师尊心魔可能从何而来？”
昆仑仙师忙撇清关系：“哎哎哎！我可什么都没说，这可是你自己猜的。”
“苏迟的心脉在我看来属实是他当初自作自受，不过你师尊的心魔，确实由此导致。”
“那——”
“别问了！你自己去查吧。”昆仑仙师忙打断裴知聿的话，要是再让这个小狼崽子问两句，怕是什么都藏不住了。
昆仑仙师心有余悸，再怎么说他也是仙师啊，怎么能做出那种暴露人家丑闻的事呢？不应该绝对不应该。
第143章 心魔而生
昆仑仙师正想着什么，转眼间裴知聿就消失在眼前。
神隐跟在裴知聿身后，见裴知聿脸色铁青，战战兢兢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妖界也不是这样走的啊！”
裴知聿不语，他方才急切的想要回去寻沈槐，急得一刻也无法忍受，所有的所有，他不知道自家师尊到底有多少事瞒着他，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一切的一切的，他现在都要搞清楚。
“去云衔仙宗。”
神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你现在到人界去就是活靶子！”
裴知聿不在意的摇摇头，“那又如何，我这次回去根本就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只是想寻苏迟找个真相，再说了，就算被他们发现又能如何？”
神隐：“……”你现在关心则乱我不跟你计较。
裴知聿隐藏气息，轻车熟路的来到云衔山，从后山进入仙宗。
他从未去过涅槃院，与这个三师伯更是毫无交集，可是有些事，一定是出在他身上。
自家师尊到底是为何会生心魔，为何会被心魔钻了空子，这事他一定要找苏迟说明白。
涅槃院很是冷落，裴知聿发现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没几个人伺候着，只有贴身伺候苏迟的两个小弟子忙前忙后，裴知聿对这个不关心，索性施了个咒让小弟子昏睡过去，直接上手推开涅槃院主殿的门。
门开后，一张一人高的屏风挡在裴知聿面前。
屏风上一张人像瞧得裴知聿微微愣神，他只觉得画中人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
将人像挂在主殿，怕是苏迟与这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裴知聿无心窥视这些，推开屏风想要进去主殿。
涅槃院的主殿与姜水轩实在是差得太远。
内里素净得很，连些珍贵的摆设，都很难见到。
“谁？”
一声低哑而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知聿也不藏着掖着，转头望去，与苏迟四目相对。
初真人是有点儿颜控属性在身上的，创建的云衔仙宗招收弟子第一条就是相貌端正，收的五个徒弟更是相貌绝佳。
苏迟如今大限将至，整个人都颓了不少，病气缠身，可是还能瞧出全盛时期该是多么风华绝代。
裴知聿行礼道：“三师伯。”
苏迟对裴知聿的到来很是意外，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裴知聿与沈槐的事他自然是知晓的，他对裴知聿倒没有钟均那般愤怒，许是裴知聿是沈槐选的人，又或是裴知聿身上沾染着沈槐的灵气，让他无法给裴知聿脸色看。
苏迟浅笑一声，招呼裴知聿在一旁坐下，道：“你怎么来了，小五最近可好？”
裴知聿站在一旁，长话短说道：“回三师伯，师尊近来不错，知聿这次来，也是有事想要知道。”
苏迟早有预料，毕竟他与裴知聿无甚交流，唯一的交错点也只是沈槐。
“你说。”
裴知聿道：“三师伯，你可知道师尊有心魔。”
苏迟勾起的唇角一僵，直愣愣望着裴知聿，一字一句道：“小五竟然出了心魔？”
裴知聿点点头，“没错，而且知聿了解到，师尊的心魔，十有八九与三师伯你有关。”
苏迟眼圈一红，激动的咳嗽起来，好久才平复下来。
裴知聿瞧出不对劲，问出声来，“师伯，原谅知聿的冒昧，知聿想要一个真相，师尊当年是出了什么事，还有师伯你的心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迟拜在初真人门下的时候，心脉并未受损。
苏迟喉中腥甜，强忍着不适，抬眼望向裴知聿，眼前这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小五……
苏迟缓缓闭上眼睛，心口的钝痛让他话都说不全。
他尝试张了张口，将横在他心口的疤直接撕裂。
“当初师尊收小五的时候，我便有危机感。”苏迟眼里含泪，直直望向前方，屏风上的人神色温柔极了……
“师尊他明明是最疼我的，可是小五他太好了，任何人为他破例好像都是应该的。”
“我最初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他，别让他与师尊走的这样近，可是却没想到中了圈套，那人利用我接近小五，想要置小五于死地。”
苏迟咳嗽不止，血顺着唇角流下，眼睛红了大片，后悔道：“我真的没有杀小五的心思……”
“我将小五从死阵中推开，身陷其中，这才伤了心脉。”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苏迟道：“小五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在师尊面前是这样，在二师兄面前也是这样。”
裴知聿站在原地已然不知所措，他将神隐剑攥紧，满腔的怒气不知如何平息。
“他没有将我害他之事公之于众，只是说，我救了他。”
苏迟接着道：“所以二师兄一直认为，我的伤是为了救小五而落下的，只有我们二人知道，是我的错，是我自找的。”
“小五从未因为此事与我产生隔阂，只是几年前，二师兄说，我的心脉已经无法修复，怕是活不过几年了……”苏迟无奈的闭上眼睛，泪从眼眶中落下来：“小五怕是听到了我与二师兄的话，这才生了心魔。”
“这么多年，小五心里一直是自责的，可是，此事根本不怨他。”
裴知聿什么都顾不得，他终于想起那屏风上的人是谁，初真人仙逝多年，裴知聿从未见过他这个师祖，可是人界中他的画像不在少数，裴知聿自然也是见过几次的。
是初真人。
屏风上的人，是沈槐与苏迟的师尊初弦。
裴知聿用力的攥了攥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心底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剑在翻搅，他疼得喘不上气来。
凭什么？凭什么一切都要沈槐一个人撑着。
他的师尊为何要这么好，好到明明不是他的错，却默默自责好多年，徒生心魔。
为何要用自己生生世世为代价，救回自己这条烂命？
裴知聿顾不上已经昏厥的苏迟，挥手将院中的两个小弟子唤醒来救苏迟，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他要见沈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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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wb上。
第144章 酿酿酱酱
神隐一路上屏息凝神，方才苏迟的话让他目瞪口呆，他竟不知道这看上去没有一个聪明人的云衔仙宗，会有这么多没有放在台面上的事。
而这些事，委屈的是自始至终只有沈槐一人，明明与沈槐没有关系，可所有知情的都以为是沈槐的错，才使得苏迟的心脉出了问题。
而他也因为苏迟的心脉有了心魔……
神隐望着裴知聿阴沉的脸，久久无言。
*
裴知聿兴冲冲回到妖界，他的心里无法安定下来，他急切的想要见到沈槐，他想要见见沈槐。
他的心跳得厉害，他之前总以为沈槐是被整个云衔仙宗护着的皎月，却从不知道他的师尊在他看不见地方受了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