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桑越听得头皮发麻:“我靠,别说这么恐怖的话,我刚刚都在想要不找个护工算了。澡是洗不了了,搞点水擦擦身子也行吧。”
罗棋很自然地接话:“帮你?”
空气凝滞了几秒。
桑越身子都坐正了:“别。”
罗棋:“你恐同?”
桑越不知道他脑回路是怎么转的,怎么就转到恐同这儿了:“你别污蔑我啊,我身边也有不少gay,城南那个野马酒吧你知道吗?还挺火的吧你应该多少也听说过,野马老板是我铁子,他也是gay啊,我俩相处挺好的。”
罗棋:“那还有什么问题?都是男的,你怕看?”
桑越清了清嗓子:“不一样啊,护工在我眼里是工具人,你要是帮我多别扭。”
好在罗棋没坚持,退回转角之内站在镜子前吹头发,罗棋以前的习惯是拎着吹风机回房间去吹头发,自从上次桑越拍他房门要吹风机用,罗棋之后就站在厕所外的洗手台边上吹头发了。
吹风机的声音“呜呜”响着,桑越的手机仍然在收到新消息,低头一看还是路易,说些关于工作的事情。桑越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没心思看,扔了手机假装要去冰箱里拿瓶水,站在冰箱边上拧瓶盖。
坐在沙发上被墙角挡了视角,冰箱前面刚好能看见罗棋的背影。
罗棋算不上是长发,桑越想起来那天在本地平台上看见x的动态,他形容罗棋是长发忧郁男,所以桑越合理怀疑以前罗棋的头发应该比现在长一些。罗棋吹头发的手法挺狂野的,就是随便吹,不像有的人要边吹边梳,吹的时候还讲究手法。
他下半部分的头发稍长,黑色的发尾搭在白皙的颈上,脖颈以下的睡衣也是深色,唯独露出来一截极浅色的皮肤,吹风机的风将发尾撩得起起伏伏,看得桑越冰水下肚仍旧浇不灭心里的那点悸动。
开始想象罗棋更长发的模样,多长?
只比现在长一点点,发尾能触碰到肩膀?那也能算得上是长发男,画画的时候若是嫌头发碍事说不定会用小皮筋绑起来,不过长度有限估计也不能绑得太完全,零碎的头发从耳边散着,脑袋后面有一个很小的小辫子;还是说更长,说不准到背甚至是腰,如果有这么长的话他平时是散着还是扎起来?罗棋很瘦,若配上长发,背影无疑是个美女,没有会怀疑他的性别,从背后拍他的肩膀,等他回头的时候会看见一张很不耐烦的男人的脸。
桑越兀自想象,想得有点兜不住,隐隐要起反应,手忙脚乱灌了自己半瓶冰水。
罗棋收了吹风机,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
他没有用护发精油的习惯,刚吹完的头发有些炸,梳子顺了几遍服帖许多。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很冷酷地直接拐进了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留桑越一个人站在冰箱前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我靠”。桑少低头瞟了一眼,幸好冰水的威力还是不小的,不然看个男的吹头发都能支起来,他桑越的一世英名真是不如毁了。
桑少把剩下半瓶水一口气灌了,将空瓶子随手扔进垃圾桶,心里的情绪很难分析,又觉得窝火又觉得挫败,窝火于他嘴上一直说罗棋是个很麻烦很难搞的人,嫌弃得很,却清楚自己行为上一直迁就退让,就像他今天说的那样,桑越觉得自己对罗棋这个人很没有底线;挫败于桑越明明不喜欢这样,偶尔他也不服,觉得他桑越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当舔狗的料,觉得他桑越要是谈恋爱肯定都得是别人来舔他的,可现在只是看人吹个头发都要支起来,我草。
罗棋到底哪里跟别人不一样?还是他做的炒方便面真的往里头下药了,他妈的,春药?
第43章 5884.79
桑越手受伤之前做事火急火燎的,急着开业急着赚钱,现在当了残废,节奏也不得不慢下来,开业的时候老板总不能还吊着胳膊吧?大黄劝他不差那几天,你这胳膊撑死一个月就好了,真差那一个月时间赚钱吗?
节奏慢下来也不一定是坏事,这几天桑越和大黄两人都在抠细节,逛了许多本地的大酒吧,桑越也不能喝酒,大黄酒量一般,俩人去了酒吧跟做贼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酒也点不了多少,要不是酒吧大部分营销都认得桑越,估计早就喊保安把人给轰出去了。
既然认得桑越,肯定也有不少相识的关心一句:“哎呦,桑少这是怎么了,有一段时间不见桑少,怎么胳膊都吊上了?”
桑越笑得毫不在意:“英雄救美负伤了呗。”
来人便眯着眼睛:“哪个美啊,听说桑少自己要开酒吧,我还好生伤心了会儿呢。”
桑越挑眉:“怕我抢你生意啊?”
那人睨一眼桑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我要是担心被抢了生意那就是我自己能力不行了。我还不是怕桑少以后太忙,更没空来我这儿了?我上周还给你发消息了呢,你是不是根本没看?”
桑越倒是很大方,直接把自己的微信给出去:“最近消息太多了,真不是故意没看的。”
男生笑嘻嘻的,还真动手往下翻,果然翻了半天看见自己的名字,顶着三条未读消息,桑越根本没点开,于是当着桑越的面就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置顶。桑越把手机递出来,他自然敢这么做,不过心里虚,设置完之后偷看桑越的神色,见桑越没有生气的意思,便又笑起来:“这样就不会看不见咯。”
两人闲扯了会儿,桑越说了受伤不方便喝酒,男生便也没有在桑越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关心几句桑越的手,又说等桑越酒吧开业一定记得叫他去玩,就像一个花蝴蝶一样飞去下一桌了。
桑越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随手又把置顶给取消了。
大黄看得一清二楚,悄悄给桑越竖了个大拇指:“牛逼,你还真的是跟谁都能说上两句话,这谁啊。”
桑越耸肩:“不认识。”
大黄:“……”
桑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去的酒吧多了,每个调酒师每个营销我都能记得啊。”这话也没错,向来是别人记得住桑越,桑越记不住他们的,他们凭什么被桑越记住?
大黄更加敬佩了,根本就忘了对方是哪个,还能跟旧情人一样调情半天。大黄跟桑越是发小,对桑越是个“渣男”这件事情当然很是清楚,不过正因为大黄跟桑越是发小,所以他知道桑越本性不坏,这“渣男”多半是带引号的,什么叫渣男?恋爱关系中背叛、辜负才叫渣男,桑越没干过这样的事,没谈过走心的恋爱,虽然桑越自己觉得自己走心了。
临近晚上,大黄肚子叫了两声。
他俩中午本来打算叫上赵阳一起吃午饭,赵阳那边有点事脱不开身,这顿烤肉拖了一个星期了,仨人愣是凑不到一起去。中午就没好好吃,路边随便找了家拉面吃,吃得桑越和大黄出门的时候好好看了一眼这家的门头,把名字狠狠记下来了——七十多一碗拉面,里面一块叉烧竟然是预制的,难吃得要死,面也没吃几口,侮辱味蕾。
大黄看附近的店,恰好看到一家泰餐:“我饿了,吃饭去啊?苏苏跟我提过这家,说是好吃到一边吃一边哭。”
桑越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多了,答:“谁说要跟你一起吃了。”
大黄看他:“啊?那你跟谁一起吃啊。”
桑越:“少打听。”
大黄:“?不是,你还让我少打听上了,我早说了你最近都不太对劲,天天回家那么早,让你在家休息不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晚饭都不跟我一块儿吃了,你去哪儿啊。”
桑越:“哪儿也不去,我回家去。”
大黄以为他说的是桑家:“你跟家里和好了啊。”
桑越:“没有啊,回我自己家。”
大黄表情奇怪:“你租的那个房子啊,我看着你最近跟你室友关系挺好呗。”
桑越挑眉:“是啊,挺好。”
桑越和罗棋从来没约定过要一起吃饭,不过桑越能看出来罗棋不喜欢点外卖也太喜欢在外面吃,一般情况下都会自己做饭。从酒吧出来桑越给罗棋发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去超市买菜,罗棋也不客气,列了一屏幕的食材过来。
桑越看着食材问:“晚上要做土豆炖排骨啊?”
罗棋:“嗯。”
桑越:“放点鹌鹑蛋。”
罗棋:“那你买点。”
桑越:“我还想吃鱼香茄龙。”
罗棋:“?没听说过。”
桑越:“茄子切成蓑衣下锅炸,浇鱼香汁,ez。”
罗棋:“ez的话你自己做。”
桑越:“我是残疾人。”
罗棋:“买。”
桑越:“好嘞。”
桑越其实不会买菜,他怎么会买菜啊,他连饭都不会做,更别提买菜,桑越的买菜风格就是拿最贵的,最贵的肯定不会出错。购物车塞了一堆,肉类海鲜买得最多,这个可以放冷冻,省得每次都要现买,桑越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