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未婚妻。”车门落锁后,陆弗之一边提醒裴寄系上安全带,一边说。
这个她指的是谁,裴寄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他愣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陆总看见我了?”
陆弗之没回答,反而问:“你不是也看见我了?为什么不过来找我?”
裴寄扯了扯唇角:“不方便打扰您。”
“您?”陆弗之把这个字咬得很重,但看起来又没生气,只是对着前面的车按了下喇叭:“怎么不是昨天摸我的时候了?”
裴寄还以为两人都心照不宣把这事给过去了,他不提,陆弗之不提,就当是喝多了昏了头,没发生过这回事。
但陆弗之偏偏提了,这是要和他算账么?
让他以后别干这么过分的事情?
“那陆总又为什么对我做那种过分的事情?”裴寄不想听那种话,把问题抛了回去。
他指的是勾小腿那件明晃晃骚扰的事,陆弗之显然听懂了,不但承认了,还说:“过分?我还能做更过分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宿醉脑子晕了,陆弗之这话怎么那么像在撩人?
裴寄被他说得心跳都停了下,以前的陆弗之很少会说这种话,尽管这么多年过去,裴寄还是一点都抵抗不住。
但很快裴寄又想起陆弗之口中的未婚妻,“陆总跟我说未婚妻的事情,是想和我离婚?什么时候?协议费用的事怎么算,不足一个月能按一个月算吗?”
“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陆弗之突然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裴寄觉得自己生了点小病连心理都变脆弱了,陆弗之就超了那么几辆车,他居然觉得陆弗之这样像是要带着他去死。
陆弗之超了车车速也没降下来,裴寄以前倒没觉得陆弗之开车会这么猛。
他们在大一那会儿一起考了驾照,试驾的时候陆弗之车速慢得裴寄都调侃他要被行人超过去了。
陆弗之却说,是因为车上有他在,不敢开快车。
但仔细想想,陆弗之骨子里其实并不是那么沉稳。
真正沉稳的人不会在床上总喜欢抓住裴寄的手不放手,反反复复在裴寄耳边说你是我的。
但那时候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裴寄才会觉得陆弗之有点疯。
裴寄闭上了眼睛,笑着道:“陆总哪里的话?这不是担心我的钱吗?”
“是吗?你跟我结婚除了为了钱,没有别的原因了?”前面是红灯,陆弗之一个急刹停下了车,车子骤停,裴寄的心跳也跟着骤停。
陆弗之说:“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不缺钱。”
第22章
这让裴寄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我还觊觎你吧?
因为还留着一丝幻想,所以他没舍得拒绝陆弗之要和他协议结婚这么离谱的要求……
要真这么说,陆弗之不得当场跟他离婚?说不定连钱都不会给他。
裴寄定下心神,笑了下,“谁会跟钱过不去?钱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越多越好?”
陆弗之盯着裴寄的表情看到了红灯结束,才冷笑了声收回视线。
只是为了钱……
如果只是为了钱,那昨天裴寄和南瓜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当时躲在门外听见裴寄那番话,陆弗之甚至很想冲进去当场质问裴寄,“就算他有那心”是什么意思。
是还喜欢他的意思?
还喜欢他,那当年为什么要扔下他不管?为什么要跟他说有了新的喜欢的人?用那么拙劣的p图骗他又是什么意思?
当年分手的时候,裴寄反反复复跟他强调不再喜欢他,喜欢上了别人。
陆弗之确实被激怒了,惶恐又不安,不理解裴寄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来逼他分手。
他原本想追上去问个彻底,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余薇摔下楼梯,躺在医院里意识不清。
等余薇醒来,裴寄的联系方式已经从他的手机上完全消失。
裴寄做事果决,说分就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陆弗之以为自己会记恨裴寄一辈子。
记是记住了,却没办法恨。
陆弗之车开得太快,很快就到了裴寄公寓楼下。
从陆弗之那声冷笑后,车里就没有过任何声音,裴寄眯了一路,其实一点没睡着,车一停下就睁开了眼,结果陆弗之又故技重施,车门还落着锁,压根打不开。
裴寄挑起眉:“陆总想说什么?”
“离婚的主动权在我手里。”裴寄脸色不好看,陆弗之握紧方向盘,语气还是没有那么强硬,“我需要结婚就是因为家里安排了未婚妻。”
陆庭早就给他物色好结婚对象,如果不是因为女方认为自己年纪还小不想急着结婚,陆庭估计早就想让他们联姻成婚。
陆弗之一回国,哪怕如今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陆庭都在催着陆弗之结婚。
在陆庭的思想里,只有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才能让婚姻利益最大化。
陆弗之却接受不了裴寄以外的任何人。
明明被甩的人是他。
裴寄愣了一下,“陆总这是在和我解释?”裴寄笑了下,不知道是宿醉作祟还是身体不适在作祟,他脱口而出:“那陆总和她在医院……”
“我父亲昨晚进了抢救室,她听长辈的吩咐来看望。”他也因为接到陆庭的病危通知不得不离开饭店。
陆弗之的回答让裴寄猛地松了口气。
又高兴,又觉得……陆弗之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陆弗之这是在跟他解释吧?
原来陆弗之昨晚不是故意扔下他,也不是故意要耍他,是因为陆弗之的父亲进了抢救室。
所以给他发的消息,意思是陆弗之后面又回来了?
回来接他了吗?
裴寄根本顾不上想陆弗之父亲生病的事情,只感觉自己脑袋晕得很,他哦了声,原本强撑着坐起的身体一下子歪了下去,脑袋靠在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在做什么?”陆弗之伸出手,手伸到一半,裴寄已经自己捂着后脑勺皱起了眉。
不得不承认,生病时候的裴寄看着比平时要真实许多。
刚认识裴寄的时候,陆弗之一直认为裴寄身体不佳,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中药苦味,那种气味只有常年吃药的人才会携带。
但裴寄的表现不像是生病的人会有的。
尽管裴寄总是会跟在他身后,会冷不丁喊他哥哥,会问他要去哪儿,会跟着他一起去,甚至连吃饭都要坐在靠近他的地方观察他,但裴寄的身边有很多朋友。
他会和朋友们一起上下课,会和朋友们打球,会和朋友们因为考试考得不好而互相攀比谁得了倒数谁请客……
他总是充满活力,和陆弗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直到某一天的体育课下了雨,裴寄玩心大起不甘被关在教室,撺掇着班上其他几个男生淋着雨打球,结果被老师抓回来写了一千字的检讨。
裴寄哪里那么听话,不仅在上课写,写着写着还睡着了。
他的手不安分地越过他和陆弗之之间的那条线,碰到了陆弗之的皮肤,陆弗之才发现,裴寄发烧了。
裴寄烧得脸颊通红,陆弗之的眼睛却只能看见被裴寄自己抿得干涩的唇,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裴寄的嘴巴看起来很好亲。
因为是同桌,陆弗之被要求送裴寄去了医务室。
哪怕在医务室,裴寄也不够老实,生病的时候话依然很多,挂上了点滴都不会安安静静睡着,而是一会儿喊他陆弗之,一会儿喊他哥哥,问他能不能留下来陪自己。
陆弗之没有说能,也没有说不能,把校医准备的热水给裴寄喝了之后,陆弗之才冷漠地说:“身体不好就不要乱搞。”
裴寄当时还懵了一会儿,大概没能理解他说的身体不好是什么意思,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透露出迷茫,盯着陆弗之看了一会儿才笑眯眯地凑到陆弗之面前,“哥哥你在关心我吗?对吗对吗?”
他明明有借着这个机会让陆弗之真的误会他身体差,这样以后就能多关照他,兴许还能多增加两人接触的时机,但裴寄还是笑着躺下,很诚实地说:“你这么说肯定是因为我身上的中药味道,其实是我妈在喝中药,不是我,不信你看。”他把衣袖撩起来,“看见我的肌肉了吗?哥哥,你看见了吗?”
陆弗之只看见了他白得晃眼的皮肤,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扭过头冷声:“再动针就跑了。”
裴寄只好作罢,但是看陆弗之没走,他又不安分起来,一会儿问陆弗之打不打游戏,一会儿又问陆弗之放假在家都干些什么。
生病的人大概都格外脆弱,没多久裴寄就累得闭上眼睛,但他坚持着没有完全睡过去,凭借最后的神志拼命抓住陆弗之的手,“你能留下来陪我吗陆弗之?我一个人害怕。”
裴寄睡着的时候很安分,他看起来脆弱又可怜,抓着陆弗之的手睡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