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时念没了支撑点,只能双手撑在沙发上,拉开与江淮序的距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轻轻眨了两下,纤长的睫毛划过江淮序的脸颊。
  “那不要了。”时念赌气般地起身。
  “先说那个人是谁。”江淮序还是执着于这个问题。
  时念“啪”的一下打掉江淮序的手,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欠揍:“就不告诉你。”
  说完,时念瞬间起身,跌跌撞撞地直接跑回了卧室。
  这一次还没忘了锁门。
  “你好样的。”江淮序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扇门,恨不得给他盯出个洞来。
  勾搭完就跑,怪不得都叫他“大美人”呢。
  江淮序顺清了气,紧接着诡异地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居然……
  不是吧?
  时念可是个男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江淮序在心中默念着,一定是因为时念长得太精致,加上他没有过女朋友,气血方刚的年纪,时念那精致到没话说的脸,他能这样……也无可厚非。
  “tmd。”江淮序躺在沙发上,翻了几次身后还是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接着就是长达一个小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和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
  第二天一早,时念翻身起床,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于是出门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江淮序时,时念“嗖”的一下关上门,确认了一下是自己的家,才缓缓打开门。
  还是江淮序那张脸。
  时念满脸问号。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自己家?!
  他没记错的话,他昨晚让这家伙回去的!
  难不成自己喝多了把这家伙留下打了一顿?好像也不是,真打起来自己还不够江淮序两下子的。
  所以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隐约记得自己上一次喝这么醉,还是在高中,那时候他回家以后非要让邻居家阿姨的狗超级进化,说他是加鲁鲁兽。
  结果蹲了一晚上,那狗也没进化。
  不过说实在的。
  第二天早上那只哈士奇的颜色和现在江淮序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血缘关系。
  时念抓了把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凌乱。
  “早,早上好啊。”
  “是很好。”江淮序语气幽怨地抱着手臂,那语气,那感觉,陈年厉鬼都比不上他怨气大。
  时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但是人都在这儿了,总归是自己没做到位,所以他还是决定对昨晚断片的事避而不谈。
  “吃早餐吗?”时念尴尬地问道。
  江淮序满脸都写着不爽:“时念,你昨晚做了什么不知道?”
  时念眼神飘向别处,磕磕巴巴道:“那个……”
  他昨晚不会也让江淮序进化给自己看了吧?
  那实在是太搞笑了……
  画面不敢想象。
  但江淮序这个颜值,怎么说也得是个天使兽,难道昨晚让他变猪了他才这么不开心的?
  “真不记得了,我去给你做早餐吧,今天学校还有表彰大会呢。”时念迅速转移话题,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
  江淮序话都来不及说就让时念跑掉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江淮序点开,是沈识檐的消息。
  【。】:咋样,打探到敌情没有?
  江淮序指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屏幕。
  【x】:/微笑。没有,他不说。
  【。】:你好像傻,光问能问出什么来啊?你得看他做了什么!
  江淮序看见这句话,立马直起身来,认真回复:
  【x】:什么意思?快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你为什么会有反应你不清楚?
  江淮序:不清楚,你少管我。
  第21章 他可能喜欢你
  沈识檐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堆,从天而降的信息量让江淮序差点接不住。
  最后甚至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摔门而去。
  时念叼着一片面包从厨房走出来,发现江淮序早了没了踪影。
  嗯,没人和他抢早餐了。
  时念掏出电话,看着昨晚的来电显示许久,指尖动了动,还是没有播出去,而是选择了删除。
  就当作没看见吧。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时念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餐,才赶去学校。
  恰好今天周末,时念直接去了围棋社,一路上接到不少消息,都是希望他早点回去的。
  围棋教室内,只有呼吸和落子的声音,见到时念推门而入,周聿白放下手中的棋子,直接快步迎上去。
  “你来了,小念。”周聿白第一时间和他打招呼,十分熟稔地拍着他的肩膀。
  时念微微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聿白走过去,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问道:“小念,我觉得你对我有些疏离了,是我离开太久了吗?”
  时念不明所以地放下手中的书,唇角弯了下,开玩笑般地开口:“聿白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聿白眼睫微垂,抖动了两下,伸手从棋篓中捻出一颗白子,对上时念正在打的谱,像是要和他对弈一场。
  时念一愣,这是最简单的棋谱,可周聿白偏偏不按照正常最优的办法下,反而下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
  但时念还是继续跟上,按部就班地下着。
  “啪”的一声,周聿白将一颗白子放在了时念面前,像是漫不经心,又十分刻意:
  “是因为他吗?”
  “谁?”时念收回犹豫着下在哪里的手,握在掌心,疑惑地看向周聿白。
  一缕阳光照进来,好巧不巧地,正好是在时念最后落下的那颗黑子上。
  就像是他的世界有了光亮,但这缕光来自摸不到的地方。
  “江淮序。”周聿白平静地吐出一个名字,接着目光炯炯,带了些疑惑,“曾经因为……那个人你说过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
  “你想说什么?”时念还是不太懂。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聿白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容,还是忍不住率先点破:“小念,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我出国的这段时间,却听到了你和江淮序走的这么近的消息,回来以后我发现,你整颗心都在他身上了,小念,你没有感觉吗?”
  时念被周聿白突然说出来的一番话弄的不知所以,但隐约猜出了点什么。
  他对江淮序,一颗心?
  虽然原因不能解释,但怎么说都看起来不像是这种感觉吧?
  他是很想和江淮序做朋友,不能说两人的经历像是照镜子,可总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在。
  尤其是相处了这么久以后,他也发现,江淮序并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只是他身上还有着秘密,或许不可告人,但绝对不是江臣天说的那样。
  可仔细想想,江淮序对自己算不上太差,虽然嘴里总说着看不上自己,又要揍自己,可是从来没真正赢过一次,也没真正动过自己一下。
  相反,他总是能发现其他人的情绪,然后满足对方。
  就比如那个兔子玩偶。
  他们是一类人,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在经历类似的人身上,总是拼命的想找补。
  可,为什么周聿白会说出这种话呢?
  “聿白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时念将书平整地放在腿上,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周聿白自嘲地笑笑。
  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小念,如果没有他,你现在会怎么对我?”周聿白说完,又快速地接上下一句,就像是怕时念拒绝一样,“你就当我今天不正常吧。”
  说完,周聿白起身,离开了社团。
  出门转过了拐角,周聿白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狠狠扔了垃圾桶里。
  从前不是他,现在也依旧不是他。
  终究是没有希望吗?
  时念抿唇,站在拐角处看着周聿白的动作,等他走后才看向垃圾桶。
  那是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张扬又热烈,像是要喷涌而出的满腔爱意。
  时念颤抖着将那束花拿了出来。
  原来,周聿白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喜欢自己吗?
  可是他从来没听周聿白说过,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取向,但他从没想到会是这样。
  终究,时念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该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的。
  这么想着,时念掏出了手机,给周聿白发了消息:
  【念念不忘】:聿白哥,对不起,但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没有人回他,时念默默收起花,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纸往上抻了两下。
  任何人的心意都不该糟蹋的。
  哪怕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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