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知道。”江淮序低头看着雪白的床单,眼神飘忽,“我今天不想提这个,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沈识檐摊手,十分肯定地说:“可是你明明舍不得不是吗?”
江淮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可就在你家里,我们四个人没把你抬出来,你甚至带着伤还可以打我们四个。”紧接着沈识檐勾唇一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江淮序直觉不想听见答案,可嗓子一紧,心脏狂跳着,居然莫名紧张起来。
“你一直在喊,时念。”
第25章 疯了吧?他居然有点想时念
调整了几天, 时念总算是心情好了不少,周聿白给他打了不少电话,说是以朋友的身份, 但时念总归有些尴尬,也适应了好久。
周末过去,时念收拾了一下课本和一些生活用品准备回学校住。
第一节课就是大课, 时念被任嘉拉着坐在了后排, 美其名曰“距离产生美”, 结果就是时念一节课总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嗯, 果然不能相信人任嘉的话。
“时念。”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时念将书摞成一摞抬起头, 看见了站在课桌面前的男人。
沈识檐?
时念记得这是江淮序的朋友, 现在的他谨记着江淮序的话,所以和江淮序有关系的人也应该适当远离的好。
可手臂却被人拉住了,沈识檐一脸认真,丝毫没去管在一旁不知所以的任嘉, 字字清晰:“就给我五分钟。”
忍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发问道:“念哥, 你……”
时念下意识想拒绝, 可沈识檐一脸不听就不放他走的样子, 还是冲任嘉点了点头:“我没事的, 你先回去吧, 记得给我带一份三餐的刀削面。”
最近时念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过了十多天才缓过来不少, 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太和善, 可时念又这么说了, 任嘉反复确认了沈识檐的脸上没什么可疑的表情后才抱起时念的书,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那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嗯。”时念挤出一个微笑,才让任嘉放心离开。
“说吧。”等任嘉走后,时念坐回位置上,抬眼与沈识檐对视。
沈识檐双手抱胸,半靠在前一排的桌子上,语气听上去真的像是普通朋友在聊天:“我不是来给江淮序做说客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江淮序从小就有情感障碍,不过也不上,只是他对感情淡漠了点。”
“是吗?”时念也靠在椅背上,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他和你们对关系挺不错的呢。”
沈识檐摇摇头:“我们只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才更了解一些,你知道江淮序小时候的事情吗?”
时念抠了下指甲,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说过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用不到你再来试探我一次。”
说完,时念起身就要离开,沈识檐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臂:“我不是来试探你的,听我讲完可以吗?”
“不可以。”时念冷冷拒绝,他现在不想再听到关于江淮序的一丝一毫。
沈识檐堵在他面前,先抛出来重点:
“江淮序和你一样,父母离后,从来不管他。”
时念脚步顿了一下,就听到沈识檐继续道:“他父亲亲手将她母亲扔出了家门,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为了将他培养成家族继承人,江臣天会把所有他喜欢的东西全部毁掉,所以从那开始,再也敢喜欢过任何东西,包括人,所以也不相信任何人。”
时念疑惑的回过头,但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所以呢?和我有关系吗?”
沈识檐没想到时念拒绝的这么彻底,本来从江淮序嘴里听到的事情,还以为两人之间还有不少感情在,谁知道时念似乎根本就不care。
“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继续了解一下他。”
时念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去了解江淮序,可江淮序真的了解过他吗?
能从其他人的口中和一些看到的所谓“真相”,就断定他是一个同性恋,丝毫不给他留任何脸面和退路的话。
都说别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别人。
可坦诚相待的心获得了一丝回报吗?
甚至不如他的普通朋友,连相处不久的孙浩飞都能先问一问他的想法,江淮序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入为主。
可现在呢,让朋友来告诉他,再试着了解一下。
太好笑了。
如果说曾经他对江淮序还有一丝共情,那现在就是深深的厌恶。
正如江淮序说的那样,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最近江校长的电话打不通,等有机会在当面告诉他也一样。
时念没再理会沈识檐,从另一侧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
医院里。
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诺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医生与护士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江淮序站在窗边,望向外面夜空。
还记得前几天沈识檐和他聊天。
那时候沈识檐问他,对时念是什么想法,他只觉得无关紧要。
尤其是时念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一样的虚伪。
他以为终于甩掉了这么个累赘,可这么多天以来,时念的脸总是会出现在他眼前,有时候也会在梦里。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时念就能占据他的整个大脑,他们明明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就像是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
主角之间总是要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才能得到圆满。
可仔细回想起来,他和时念之间有什么?
如果说什么生死之交,他出生入死过的朋友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说是习惯,可习惯好养成也好戒掉,他和时念林林总总相处了都不到半年,他这么多年学习到的本领,足以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戒断掉任何习惯,可偏偏还是想时念。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难道是被打到脑袋的后遗症?
正当江淮序脑海里纷飞了不少东西的时候,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23号病床江先生,您可以出院了,注意事项和药单都在这里了。”
江淮序机械般地倒了谢,接过单子。
后背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虽然他身体强壮,这些伤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可他还是觉得哪里很痛。
是那种说不上来的钝痛。
可能是护士上药手法不好,按的他很疼。
不如时念,尤其是时念给他上药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眼睫微微抖动,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细白的手指动作特别轻,生怕弄疼他,偶尔还会用粉嫩的唇吹两下,幼稚又温柔。
不对。
江淮序甩了两下头。
他在想些什么?他.妈的,又想到时念做什么,谁知道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尽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可脑子里还是会想。
如果这时候是时念在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还是会撅着嘴说自己总是给他找麻烦,但还是会带他看完医生后把他带回家,晚上会穿着那件丑丑的小熊睡衣给他换药。
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或许他还可以理所应当地霸占时念的床,虽然次数不多,可每次抱着时念睡觉总是没来由的心安。
其实之前他也很害怕打雷,总是能让他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不好阴影。
看那天,一睁眼就看见时念害怕的眼神,水灵灵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就把时念拐上了床。
时念虽然抗拒,但很明显安心了许多,看着时念在怀里睡着,他也莫名的觉得想笑,似乎感觉自己还是有用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想成为一个同性恋,不想。
也不相信自己会对时念产生什么想法,除非是他疯了。
就算疯了他也不会喜欢一个男的。
*
出了教学楼,时念走了很久,只觉得胸口压抑的很,都说了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今天沈识檐又来告诉他这些东西。
有什么意思呢?
想看自己再出丑一次吗?
时念又走了一段路,感觉有些头晕,他有些低血糖,早上又还没吃饭,现在着实有些挺不住,他摸了一下衣服兜,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刚刚走的急,掉在教室了。
但现在回去,实在是有点太远了。
所以时念只能坐在长椅上,企图休息一下能缓解一些,再回宿舍。
正想着,面前出现一只手,掌心中放着一枚彩色包装纸的糖果。
时念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一个女孩子笑的十分灿烂,见时念没动,又把手往前伸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