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哼。”端莹莹冷笑了一声,“一切不过刚刚开始,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
  “的确。”沈安安点头说,“我一直都不怀疑你的战斗力,若是平起平坐,周氏绝不是你对手,但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你家三妹妹,对二皇子没有价值。”沈安安不紧不慢的说,“没有二皇子的支持,你想和手握掌家权的周氏斗,无疑是羊入虎口。”
  “你瞧方才在正堂,那么多人瞧着,周氏如此嚣张跋扈,给你难堪,二皇子替你说一个字了吗?”
  端莹莹心中恶意被激到极点,冷冷的看着沈安安,“你不用来挑拨我,我不会上你当的。”
  沈安安突然勾唇,“挑拨你?我就是来嘲笑你的,就像我大婚那日,你给我添堵一样,我有什么好挑拨的,难道我所说的不是事实?”
  端莹莹喉头像堵着一团棉絮,说不出话来。
  “你心中很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就算你费尽心思嫁进了二皇子府,一个没有价值的女人,能得到的待遇,就是荒凉的院子,捧高踩低的奴仆,还有不冷不热的夫君,以及无人问津的你。”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早就见识过了,如今的端莹莹,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也不对,至少有一个人是惦记着你的,那就是周氏她应该日日夜夜都盼望着你赶紧死。”
  说完,沈安安慢慢站起身来,“你知道二皇子娶你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吗?”
  第157章 一头撞死
  端莹莹当然知道,可面对高高在上的沈安安,她怎么会愿意说出口。
  便不吭声,只狠狠瞪着她。
  沈安安不以为意,“当然是你那贵为天命之女的好妹妹了,若非如此,你就是再怎么勾引,也怕是进不了二皇子府的大门的。”
  端莹莹脸从涨红慢慢变的青紫,“我不用你提醒。”
  她当然知道,可那又如何。
  看着沈安安眼里的嘲弄,她阴毒的想,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天命之女,还是利用她,对她不屑一顾的萧泽,或是给她屈辱难堪的周氏。
  她通通,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安安淡淡看着端莹莹,唇角讥嘲的笑几不可见的慢慢消失,转过身往外走。
  “时辰不早了,就不陪端侧妃说话了。”
  端莹莹起身走到窗棂前,怨恨的看着沈安安施施然离去的背影,一双眸子如同毒蛇一般。
  “姑娘。”直到离开小院,墨香依旧浑身不自在,背后仿佛依旧有人怨毒的看着她。
  “您为何要故意刺激端侧妃啊,您瞧她方才看您的眼神,恨不能吃了您似的,比毒蛇还吓人。”
  沈安安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我刚才落井下石的嘴脸,是不是很丑恶讨厌?”
  “不是,”墨香老实的摇头,“姑娘长的美,在奴婢眼里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沈安安屈指在她额头敲了敲,脸上洋溢着笑容。
  端莹莹这人比之端梦梦更为狠辣,她连自己都能卖,何况对旁人。
  一个这样的敌人潜伏在暗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爬出来咬你一口,终究是隐患,倒不如把火力先引给旁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希望端莹莹可别让她失望。
  后面的宴会周氏打理的很好,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宴席一结束,各家就相继告辞了。
  沈安安搀扶着长公主,一直将人送上马车。
  冷不丁手被牵住,温热的黏腻包裹着她的肌肤,掌心痒痒的,她偏头看了眼突然出现的萧渊。
  四周都是人,她没有言语,也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
  长公主看着二人感情要好,心里也十分高兴,“过几日府上宴会,届时你可一定带着安安来。”
  “好。”萧渊微微点头应下。
  等马车走远,沈安安才蹙眉问,“永宁侯府这时候举办宴会,是不是为了给华笙相看?”
  “你怎么知道?”
  沈安安抿抿唇,“听华笙说了,况且永宁侯府哪次宴会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渊笑了笑,说,“是有几个中意的,辰逸想考察考察才华人品。”
  沈安安面色拢上了一层暗色,幽幽说,“他们自作主张,有问过华笙的意思吗。”
  萧渊挑眉,正想说什么,眼中的温和却倏然散去,他攥住沈安安腰身用力摁进自己怀里,迅速往后退去。
  与其同时,一道热气带着腥味喷洒而出,殷红的颜色像一道花纹迸溅在沈安安的裙摆上。
  嘈杂的说话声因为这一幕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旋即就是一片躁动。
  庆安,庆丰立即拔刀横在身前,挡在了萧渊和沈安安前面。
  沈安安听见了尖叫声,脖颈上溅上的热意还没有完全消散,她想抬起头看,被萧渊摁住不让动。
  “不要看。”
  她就不再胡乱动了。
  萧泽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一眼扫见石狮子前满地的血,以及了无声息躺在地上的人,脸色阴沉难看极了。
  他大喜的日子,突然跑来撞死在他府门口?
  萧泽怒气冲天,一切的不顺都汇集在了此处,那人显然已经死了,头上碗大的口子渗人极了,血呼呼的糊了一脸。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查。”萧泽大怒,又立即让人把尸体抬走。
  他这辈子做过的亏心事实在太多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哪个冤种故意挑今日给他惹事,今日文武百官都在,好让御史参他。
  皇子府下人连忙上前去抬尸体。
  萧渊看着那人的脸,眸子倏然沉了沉,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嚎哭响起。
  “夫君,我的夫君啊。”
  萧泽正愁找不到人出气,看见奔到尸体旁痛哭流涕的中年妇人,立即找到了发泄口,阴冷开口,“他是你男人?”
  妇人哽了哽,小心翼翼的放下尸体,跪着朝萧泽挪了过去,“二皇子,民妇乃是东城的百姓,今日我家夫君也是走投无路,才只能以死求得贵人关注,还请二皇子替我等百姓做主啊。”
  闻言,沈安安猛然挣脱萧渊的禁锢回头看去。
  萧泽阴戾的目光一滞,也在朝他们二人看来。
  东城,不正是前些日子父皇刚给萧渊一万兵马的地方吗。
  他脸色立即缓和了些许,阔步下了台阶,对那妇人说,“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若是当真有人为非作歹,做了什么泯灭良心的事儿,本皇子定然为你们做主。”
  本来准备走的官员这会儿又都从马车上下来,一窝蜂围了上来,都看着那妇人,等着她开口。
  “是。”妇人重重磕头,开始叙说了起来。
  是昨日在东城时,围在府衙门口那群百姓一样的说辞,那对夫妻的儿子就是被林恒生害死的,她夫君申冤无果,只能如此。
  “二皇子,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府衙和沈将军官官相护,迟迟不处理此案,我儿不能枉死啊。”
  周围所有人都听的义愤填膺,当那妇人说出沈将军二字时,不少人的目光投向了萧渊。
  “四弟。”萧泽蹙眉看着他,眼中却都是幸灾乐祸,“她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萧渊没有开口,轻拍了拍沈安安后背,“你先回马车上等我。”
  沈安安不想走,可待会儿说起来,她在一旁也是给萧渊添麻烦,“你小心些,那些人找上萧泽,一定是想把事情闹大,把罪名钉死在林家头上。”
  她有怀疑过顾谭和萧泽是一伙的,可方才萧泽的反应,又不像是事先知情。
  挑在今日,且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把事情捅出来,背后那人心思当真恶毒。
  “放心,”萧渊柔声安慰她。
  “我的意思是,”沈安安抿着唇说,“若是实在不行,就明哲保身,沈家已经这样了,莫牵连到你的身上。”
  萧渊一怔,垂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升起无尽温软,“好,快去吧。”
  沈安安看了眼那触目惊心的场面,才转身回了马车上。
  萧渊这才朝那妇人走过去。
  萧泽眼中都是冷笑,“四弟,东城算是你管辖之内,还有她口中的沈将军,应该是你的大舅哥吧。”
  “欺上瞒下,官官相护,鱼肉百姓,究竟是四弟有意包庇,还是沈将军徇私枉法,自作主张?”
  萧渊淡淡瞥了萧泽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二哥不像是主持公道,反倒像是逮着机会给我定罪来的,怎么,二哥办案从来不靠查,而是靠一张嘴胡乱揣测定案,怪不得父皇说你不中用。”
  萧泽被气的火直冲头顶,他最厌恶的就是萧渊不分场合的直来直去,“你胡说什么?父皇什么时候说我不中用了。”
  “二哥这时候心思不应该放在案子上吗,反倒是揪住着无关痛痒的不放。”
  “……”萧泽气的胸口火气直拱,一甩衣袖说,“四弟嘴皮子功夫了得,希望明日到了奉天殿上,依旧能舌战群儒,和父皇如此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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