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很是畅快的笑了起来,“说起来,你还是第二个知晓我计划的人呢,皇子妃,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比起端梦梦不差吧,”
周氏不语,突然起身往外跑去。
端莹莹短刀极速飞了出去,正中周氏后背心,看着这一幕,其余任何人都不敢动。
二皇子府已经倒了,谁都不愿意再赔上一条命,和疯狂的端莹莹斗。
“你跑什么,我还没有和你分享完我天衣无缝的计划和喜悦呢。”
她一步步朝周氏走去,“我的好主母,你就那么着急去死吗?”
“你就是个疯子。”周氏忍着疼咬牙切齿。
她竟然没有看出她的歹毒。
“要怪就怪你嫁了一个下三流的夫君,最后死在了后宅女子手中,不过我还是感激你们的,若是没有二皇子,我去哪里实现我的聪慧和价值呢。”
她握住刀,慢慢转动,“那些折磨我的日子,很爽快吧,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是不是很愉悦?”
凄厉的哀嚎在二皇子府中盘旋,经久不散。
——
“陈天。”
“我的朋友死了。”
“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和申允白?”
陈天慢慢睁开眼,看向了一脸死寂,平静异常的沈安安。
“就是昨日给你送梅花糕吃的那个姑娘。”
陈天瞳孔缩了缩,“申允白呢?”
“跑了。”沈安安语气平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陈天抿抿唇,眼中是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都是为了我,担心我才……”
“那个姑娘自幼在京城长大,从不曾参与党派之争,干净纯粹,为了追寻想要的自由,才会遭此劫难,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陈天沉默。
一把短刀扔在了车板上,沈安安声音冷的结冰,“自己动手吧。”
陈天静静看着那柄短刀。
沈安安,“我没有折磨人的癖好,是申允白歹毒在先,所以,我只能如此回敬。”
陈天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
温热的鲜红迸溅而出,在车身上画出一道红痕,星星点点,点缀的到处都是。
沈安安面无表情的下了马车,冰冷的声音传入车厢,“若再有下次,就该是你的手臂和腿了。”
陈天唇瓣哆嗦发白,抱着血淋淋的手,额头全都是冷汗。
“拿药给他止血,不许用麻醉散。”
“是,姑娘。”
火堆旁,李怀言和庆丰,林烨正在分析地图,突然一小截断指咕噜噜的滚到了几人脚下。
庆丰和李怀言还好,林烨面色瞬间发白,迅速起身跑去了一边干呕。
“皇子妃。”庆丰呆呆抬头。
“想办法传递给申允白,告诉他,回京路上,我少一个人,就砍陈天一根手指,两个人,就砍掉他一只腿,这根手指,是我暂时收取的利息。”
“…是。”庆丰弯腰,拿帕子默默把那截断指包起来。
李怀言眼皮子抽搐。
沈安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背影都带着森冷,仿佛修罗一般凶煞。
“果然,”李怀言小声说,“一个被窝是睡不出两种人的。”
此次天水城之行,当真是屡屡震碎他的感观。
沈安安回马车的路上,遇上了齐锦平,他守在华笙所在的那辆马车外,一动不动。
天气冷,能暂时护尸体不腐臭。
活着冷言冷语,死了以后守着又有什么用。
“齐将军就是日日守在这,华笙也不会知道了。”
“嗯。”齐锦平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
沈安安长呼了一口气。
理智知晓,她不该迁怒齐锦平,华笙和他中间隔着太多不可能,他疏远她,冷言冷语都是对的。
总比给她希冀,越陷越深的强。
“你想知晓她的过去吗?”
“她说,她是在一年年的长大中,一次次喜欢上你的,也许,旁人会把她当成疯子去唾弃,毕竟当年你离开时,她还是一个小娃娃。”
“但其实,她是靠着记忆,一遍遍的重温当年的你,然后慢慢的思念喜欢,她的感情干净纯粹,并不畸形。”
第200章 曹夫人
齐锦平眉头慢慢蹙起。
不止是沈安安不理解,他也不理解华笙的感情。
目光缓缓移动至马车中,透过车帘依稀可以看见姑娘的轮廓。
他抿着唇,沉默不言。
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中,一簇火堆在慢慢点燃。
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垂着头用力的钻着木头,手心被木刺扎穿,都没有停下。
就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喃喃自语,火蹭的一下烧了起来,照亮了申允白呆滞无神的眸子。
他噗通一声坐在身后的地上,怔怔发呆。
铜板从袖中骨碌碌的滚了出来,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格外的刺眼。
申允白死死抿着唇,半晌,慢慢将地上那几枚铜板一一捡了回来。
“对不住,你不该救我的,不然,也就不会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了。”
伴随着他声音响起还有一声响亮的鸟鸣,在沉寂的夜色中尤为刺耳,格格不入。
“谁?”
将铜板塞入怀中,他瞬间起身,朝外掠去。
发出鸟鸣声的地方昏暗沉寂,连树枝沙沙声都没有,寂静得可怕。
申允白蹙眉抬头,在树枝上扫见了一个包裹,孤零零的挂在树枝上来回晃荡。
他眸子眯了眯,一个纵跃将包裹取了下来。
确定四下无人后,拿着那包裹回了山洞。
他坐在火堆旁,将那个包裹打开,一小截血淋淋的断指躺在里面。
他瞳孔骤缩,戾气立时上涌。
沈安安知晓他在这座山上,却没有报仇。
她送来陈天的断指,是在威胁他!!
申允白拳头紧攥,骨节青白,眸中都是狠戾,瞳仁深处隐藏着淡淡愧疚与绝望。
唯一一个朝他伸出援手的人最后死在了他的手上。
“所以,我天生就该这样,活该被舍弃,孤身一人挣扎。”
后来,那座山洞的最里面,有一座没有姓名的孤坟,里面只埋葬了几枚铜板,还有申允白所有的光明。
——
“姑娘,忠叔回来了?”墨香说,
沈安安睁开疲惫的眼睛揉了揉,立时下了马车。
和忠叔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人,肤白貌美,也算风韵犹存,只是她低垂着头,像是紧张害怕。
“姑娘,老奴回来了。”
忠叔给沈安安行了一礼。
“快起来,一路可顺利?”
“顺利。”忠叔点头。
“这位夫人是…?”
忠叔这才想起来一侧的妇人,压低声音说,“她乃是曹培的夫人,老奴想着姑娘也许能用的上,就将人给带回来了。”
沈安安眸底划过诧异,打量了眼妇人。
“民妇参见四皇子妃。”妇人立即下跪行礼,从官妇至民妇,倒是能屈能伸。
沈安安不说话,沉沉望着她。
妇人脸色愈发苍白,似乎是吓的,音调开始发抖,“四皇子妃,我虽是曹培的夫人,但我们夫妻关系并不亲厚,我还有一对儿女要养活,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回去吧。”
这才像是正常反应。
沈安安敛了神色,“据我所知,你和曹培乃是少年夫妻,从庄户人家至官宦,一路扶持,你竟说你们夫妻关系不亲厚?”
“是真的,民妇不敢撒谎,曹培此人阴险狡诈,善于心计,后来一朝平步青云,更是风流成性,不将我这糟糠妻子放在眼中。”
妇人说着就哭了起来,“郡守府最不缺的就是妙龄女子,若非为了官位不留人口舌,他早就休了我了,我二人早就貌合神离。”
“四皇子妃,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民妇敢以我那一对儿女起誓。”
沈安安抬眸看向忠叔,忠叔冲她微微点头。
“你儿女今年多大了?”
妇人顿了一瞬,才答,“女儿八岁,儿子十七了。”
“他们还是孩子,对曹培做下的事并不知情!”
“他们人在哪呢?”沈安安不答,兀自问道。
“在…在民妇娘家。”
沈安安定定注视妇人一瞬,才淡声开口,“你起来吧,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晓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你的。”
“是,多谢四皇子妃。”曹夫人局促的站起身,跟在沈安安身后朝前走去。
最后在一棵树下站定,沈安安回身看着她,曹夫人立即垂首低眉,规规矩矩的站着。
“曹培有个妹妹,你见过吗?”
“见过,民妇嫁给曹培那年,她也同一年出阁。”
“出阁,她嫁人了?”沈安安诧异道,紧紧盯着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