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是…是啊,小姑子和曹培乃是双生子,二人年岁相当,也是同一年成的亲。”曹夫人退后一步,脸上都是小心翼翼。
  “她叫什么名字?”
  “曹柔。”
  “嫁的是什么人?”
  “一个秀才,好像是姓申,只不过后来进京赶考,就和家里彻底断了联系。”
  是那个和曹柔一同进京赶考的翰林院大人,可不是说二人只是未婚夫妻吗?
  “你确定他们成了亲?”
  曹夫人立即点头,“民妇确定,当时家贫,还是民妇给小姑子置办的嫁妆,给送出阁的。”
  沈安安沉默着不说话,似在思考什么。
  曹夫人慢慢垂下头,也不言语。
  一些零碎的线索在沈安安心中慢慢窜成一条长线。
  不是未婚夫妻,而是夫妻!!
  若是曹柔早就成了亲,那皇帝岂不就是抢夺臣妻,所以那女子才会不愿意。
  而外界的说法,其实都是在给皇帝的昏庸行径洗白。
  毕竟抢夺臣妻传出去,可是会被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的。
  可淑妃,在中间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那个白衣男子和淑妃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那白衣男子究竟是不是那位翰林院的大人?
  还是说,和淑妃有奸情,是皇帝一手设计,只是为了除掉那位大人,霸占他的妻子?
  若是,那皇帝对淑妃当真是……
  可连萧渊都曾说过,淑妃确实每月都会去香觉寺小住。
  沈安安觉得好似有了些眉目,却又更加复杂,迷雾缭绕。
  “你方才说,曹柔嫁予的那户人家姓申?”
  “正是。”
  沈安安想起了申允白。
  “那户人家可还有什么亲人,类似于子侄?”
  “应是没有。”
  “那他们二人进京赶考时可有孩子?”
  曹夫人蹙眉想了想,最后摇头,“也没有,民妇并不曾听说过,只知晓后来小姑子不知何原因突然暴毙,那时倒是有一个儿子,也不知去向了,曹培从不允许我提及。”
  不是孩子,不是子侄,却姓氏相同,那申允白会是谁。
  沈安安如今可以确认,申允白在府中供奉的牌位,就是那位翰林院的申大人无疑。
  她拧眉思索着,一时没有注意周围。
  曹夫人慢慢抬头,看了她一眼。
  手缓缓伸进袖子里,一道冷光闪过,锋利的匕首朝着沈安安胸口拼命的刺去。
  沈安安冷眼看着,并没有动。
  锵——
  就在匕首要插入沈安安胸口时,曹夫人突然手腕一麻,旋即传来的剧痛让她握不紧刀柄。
  咣当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
  曹夫人握着手腕疼的弯下腰,额头上都是冷汗。
  庆丰从树上跳了下来,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注视着曹夫人。
  她知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她不能给自己的夫君报仇了。
  便干脆摔坐在了地上,目光变的呆滞,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知晓我在说谎?”
  沈安安扫了眼她保养得宜的脸,掀起一抹讥嘲的笑,“不顺意的怨妇日子,可不该是你如今的模样。”
  她深有体会,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曹培应该对她很好,至少从不曾苛责。
  “呵呵,呵呵呵呵……”
  她低低笑了起来,“夫君,是我没用,没能替你报仇,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已经安顿好了,我这就来陪你。”
  她捡起短刀横在了脖子上,却是迟疑了一瞬,抬头凝视着沈安安。
  “你杀了我夫君,我恨不能杀了你,但有关曹柔的事,我并没有说谎。”
  第201章 宫宴圈套
  “因为我更恨她,若非是她,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过的很好,是因为她,夫君才慢慢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划破了咽喉,血在半空中挽出了一个弧度,溅了一地。
  “夫君~”
  她倒在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唇角却含着笑。
  沈安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也许是杀人太多,早就已经麻木了。
  “把陈天带过来。”
  路上没有充分的条件,吃住都是将就,陈天先前断去一指,流了不少血,如今身体瞧着很是虚弱,面色憔悴苍白。
  他被庆丰带了过去。
  “认识她吗。”沈安安下巴指了指地上没有了生气的妇人。
  陈天眸子先是茫然,旋即在瞧见地上妇人时慢慢睁大,“你…你杀了她?”
  “你杀了她!!!”他身子发抖,几乎是嘶吼,眼中都是戾气。
  “准确一些说,是畏罪不成,殉情而死。”
  “所以,你是认识她的,并且,感情深厚?”
  陈天死死咬着牙,瞪着沈安安。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圣人,任何一个对我生命造成威胁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也不例外。”
  “她只是一个妇人,如今有能力杀你?”陈天咬牙切齿。
  “所以,她是自杀。”
  “你认识她,所以,应该知晓申允白究竟是什么人吧?你们根本不是朋友,而是有某种血缘关系的亲人,对吗?”
  陈天抿着唇,选择沉默。
  “这位妇人,是你的舅母,所以,你自幼是在江南曹府长大的,就算不是,也应该和曹家有过来往,且关系匪浅。”
  “五皇子好好想一想,或许能换你自由身也不一定。”
  陈天转身就走,“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庆丰要上前阻拦,沈安安挥手制止了。
  陈天脊背似乎弯了不少,一步步朝着马车走去。
  “皇子妃。”
  沈安安,“一个又一个亲人的离去,任是哪一个正常人都撑不了多久了,他如今,应就在发疯崩溃的边缘。”
  ……
  京城。
  终是到了良嫔所设的赏花宴。
  御花园,宫女太监穿梭,各种各样的名贵盆栽琳琅满目,能迷花人的眼。
  “今日到场的人不少,凡三品以上及其家眷都在,看来良嫔和皇上是有大招啊。”
  凌辰逸眯着眼说。
  萧渊淡淡扫过,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
  “再有两日,她就该回来了。”
  如今他关心的就只有这个。
  各家权贵这会儿已经开始推杯换盏。
  若是良嫔,铁定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动这么多人,所以背后皇上是出力了的。
  这会儿各家得些脸面的夫人都带着自家女儿去了良嫔旁刷个脸熟,围着良嫔正捧的高兴。
  坐在良嫔身侧的,是兵部侍郎家的李姑娘。
  她和那些夫人说着话,抽空还会隐晦的朝萧渊投去一眼,然后立即含羞带怯的垂下头。
  凌辰逸挑了挑眉,“看来是冲你后院去的。”
  话音刚落,良嫔的声音响起,“四皇子。”
  “……”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良嫔满脸是笑,后者却像是听不见般,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良嫔的笑容慢慢僵硬,变的尴尬。
  她又开口唤了一声,“四皇子,前些日子,我偶然听说,你在香觉寺供奉了一尊牌位?可是真的?”
  萧渊捏着酒盏的手指慢慢发紧,不紧不慢的抬眸看向良嫔。
  他不说话,眼神却是让良嫔头皮一麻,一股子寒意直窜头顶。
  但她有皇上撑腰,思及此,良嫔立即又挺直了脊梁。
  “前几日你父皇还说起呢,他忙于朝政,这点子微末小事自然不好让他费心,后宫中如今又没有主事的,我便托个大,和四皇子说道说道。”
  放在寻常人家,她也算是庶母了。
  “良嫔想说道什么?”萧渊放下茶盏,语调没有一丝波澜。
  良嫔一笑,“你是皇子,同普通百姓可不一样,这供奉的也只能是皇家,你在香觉寺私自设立牌位,于理不合不说,如今你父皇尚龙体康健,对他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皇家子嗣,只能跪奉皇家,萧渊该敬的,都在皇家宗祠里。
  其实在场之人谁都能猜到萧渊供奉的是何人,依理来说,儿子给死去的母亲供奉香火是很正常的事,但前提是,不能将那些规矩体统摆在明面上。
  就像萧渊并非中宫皇后所出,理论上而言,他的母后是逝去的原后才对。
  可萧渊,什么时候是按照逻辑常理循规蹈矩的人。
  他眼神一撇,“供奉你了?用你来多管闲事!!”
  对死去的人说这话是敬重,对活着的人就是诅咒。
  良嫔知晓萧渊是个硬茬,但当着百官的面如此不留情面,让她颜面往哪搁。
  当即便也沉下了脸,“四皇子,我虽品级不高,但好歹是你父皇的嫔,今日说的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萧渊不咸不淡的喝完杯盏中的酒,说,“所以呢?既然知晓自己品级不高,还出来蹦跶,是仗着父皇的意思,还是狗假龙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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