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沈长赫却突然从软榻上起身,踉踉跄跄朝床榻走去,然后一头歪了上去。
手伸出去,一直喊着,“雨柔,雨柔。”
林雨柔尴尬的看了眼沈夫人,小步上前握住了沈长赫的手。
沈夫人又不是傻子,哪还会继续呆下去,立即带着人走了。
“长赫,你没事吧?”
“叫我什么?”沈长赫直勾勾看着她,眼中哪还有醉意。
“你方才是装的?”
“不然又要好一会儿念叨,我不想等了。”他扯着她手腕,翻身直接将人掠上了床榻。
林雨柔脸顿时通红,“别…你…你先等一等,母亲吩咐了下人给你熬醒酒汤了,等喝完,喝完再……”
“再什么?”他头抵在她额头上,“雨柔,你怕不怕?”
林雨柔知晓,他说的是他脸上的伤。
她凝视了一瞬,然后主动抬头,红唇印上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很轻柔,一点点的吻着。
沈长赫眸子慢慢变的赤红。
“我总算明白为何都说美酒配佳人了。”
“为何?”
“因为…”沈长赫盯着她红唇,轻轻说,“飘飘欲仙,醉人的很。”
比起林雨柔的小心,他算不上温柔,二人亲昵了很多次,他最懂怎么让怀中的姑娘沉沦,迷离。
林雨柔的腰带豁然松开,下一瞬就被他带着翻到了床榻上。
“你…你当心手臂上的伤。”
“那怎么办,”沈长赫拧着眉,“洞房花烛夜,不能耽误的。”
“……”
林雨柔面红耳赤,“等几日也没什么的,你身上还有旧伤,不然…”
不等她说完,沈长赫直接倾身而上,“我盼了那么久,你让我等几日,你怎么忍心,嗯?”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雨柔脸上,鼻尖萦绕着浓浓的酒气。
她僵着身子,不动也不敢动,纵使以前再怎么大胆,她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突然发出一声呼痛声。
嘶——
“怎么了?”林雨柔慌忙说,“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
“嗯。”沈长赫拧着眉,面容洋溢着痛苦。
“还是…别了,等你身子…”
“不。”沈长赫十分执拗,“我可以的,洞房花烛夜,不完成,可不吉利。”
林雨柔生怕他又扯了伤口,咬牙摁住了他的手,“你别动了,要不…要不…我来…吧。”
“夫人说什么?”沈长赫微怔。
肩膀却已经被林雨柔摁住,眨眼间二人交换了个位置,林雨柔压在了他身上。
“我说,我来,你别动。”她面皮都快要烧灼起来,颤着手去扯沈长赫的腰带。
心里不断打气。
别慌,为了今日,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还怕这个不成。
沈长赫眸光直直盯着她,眼中火光隐隐跳跃。
珠帘纱帐缓缓落下,将二人的身影遮住,只余影绰的浮动光影。
“别笑。”林雨柔压抑的低斥从帘帐中传出,“我…我就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才…才…”
“娘子不用解释。”沈长赫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为夫躺在下面都不害臊,夫人羞什么。”
享受归享受,但明日一定要换回来,他堂堂七尺男儿,也是要脸面的,沈长赫如是想着。
第239章 娘们唧唧
清晨,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府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将门口堵的死死得,吵闹喧嚣的很。
申允白听了管家的禀报,拧眉去了府门口,那些人一瞧见他,立时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话。
“申大人,您是清明为民请命的好官,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还有我,申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就活不成了。”
“都住口。”申府的小厮大声呵斥,却力小气微,百姓的声音远远将他压了下去,都忙着和申允白诉苦。
“都说申大人是位顶好顶好的官,您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定要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啊。”
“你们别吵,慢慢说,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一定帮。”申允白拔高音调,才让七嘴八舌的众人安静了几息。
“一个一个说,若是真有冤屈,我定会禀明皇上,给各位申冤。”
“好,那就我先说,”一个中年老妇硬挤了出来,“我是京城郊外庄子里的,全家都靠着一头耕做的馿过活,谁知前夜我家馿突然丢了,昨日晚上竟突然出现在了隔壁老王家院子里。”
“我去讨要,他们不给,还非说是他们自己的馿,县衙也不管,申大人,请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家的馿啊,那可是我一家活命得命根子啊。”
“放肆。”小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家大人什么身份,丢了一头驴也敢……”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轮到我了。”一个又瘦又矮的青年男子钻到前面。
“我娘花了二两银子给我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谁知刚过了洞房花烛夜她就跑了,先前卖给我娘的那人也消失不见了,我怀疑是骗婚,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二两银子是我家一辈子的积蓄了。”
“你媳妇丢了不找官府报案帮着找人,找我家大人有什么用,我家大人可是兵部尚书,不是帮你们处理杂事。”小厮简直气到了极点。
“怎么没有报案,我都报案五年了,官府一直寻不到人,不还我银子。”
小厮气的眼都要冒火,都五年了?让大人上哪给他找媳妇去。
只是那些人哪给他时间纠结完,下一个又着急忙慌的说出了自己的冤屈,“还有我,大人,我娘子养了十只下蛋的老母鸡,那日没有关好门,母鸡跑去了邻居家院子里,等我去要时却被那户人家给杀了炖成了鸡汤。”
“还说只要在他家,就是他家的东西,你说这是什么理,我娘子说不把鸡要回来就不许我进屋睡觉,大人,您可一定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
申允白维持着面上的平和,袖中手却紧攥在一起,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鸡毛蒜皮,看着一张张不断张合的嘴。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媳妇被情妇的大哥睡了关我家大人什么事儿,凭什么让我家大人给你重新娶个。”
小厮听的瞠目结舌,肺都要炸开了。
“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
申允白脑中只剩那日在沈家,沈安安说的这句话,她让他给她等着!!!
门前这些人,就是他多管闲事,心地善良的代价。
“都住口。”申允白冷喝,可那些人这会儿正议论的兴起,怎么可能听话,他们就好像没有听见申允白的话,和靠近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八卦。
再顺便笑上一笑身旁的人。
申允白面色一冷,立时拔高音调,加重了语气,“大家听我说,我是兵部的官,要管得事情有很多,各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去衙门告。”
“哎,什么叫鸡毛蒜皮。”
“你别走啊,申大人,你不能走,我等还指望着你救命呢。”
众人齐齐开口,吵嚷着不让他离开,申允白都迈进府门的腿,只能暂时收了回来,看着众人。
“申大人,都说你是为民请命,刚正不阿的好官,怎么能如此冷漠,弃我们于不顾呢。”
“就是,什么叫鸡毛蒜皮,那买媳妇的二两银子,可是我爹娘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对啊,我家那头馿,也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我一家老小都靠着它给别家做工换来的铜板过日子呢。”
“就是,我媳妇嫁给我时,可是带了足足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她和我情妇的哥哥好了,那银子岂也要带他家去,那不是要我的命,这可不就是人命关天。”
那些声音与破烂事简直吵的申允白头疼。
“我们都是普通庄户人家,老百姓,对你们当官的来说,只要天不塌下来就不是大事,对我们来说,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即将被饿死了。”
“是啊,都说你是好官,竟可以说出如此薄情冷心的话来,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为民请命,一身清明,我呸。”
“哎,你这妇人好生没规矩,你是哪家的?我……”
“你什么,你还想以势压人,害死我不成,”乡村妇人最在行的就是撒泼打滚,听了这话立即拍着大腿哭喊。
“大家都听好了,若是我有个万一,就是这姓申的害得,大家一定要帮我去衙门告他啊。”
不知是谁讥笑了一声,“民告官,可是要滚钉板的,谁帮你告啊。”
妇人一噎,叉着腰道,“好没天理,分明是不让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活,我看说他是好官都是流传,是…是…沽名钓誉,对,就是沽名钓誉。”
申允白一个儒雅书生,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口舌和一群蛮横无理的百姓争辩,一张脸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