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哼,官宦人家,是你说审就能审的,民告官,第一条是什么,你可知晓?”陈天目光冰冷。
  “奴家知晓,刑仗嘛,只有挨过刑仗才能递状书,奴家愿意挨,只要能为姐姐报仇,让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陈天敛眸,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申允白。
  “娼乃贱流,为了她状告官宦,况且,你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证。”申允白拧着眉,摇了摇头。
  “大人莫不是害怕那户人家?”桃粉咬着牙说。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那么说话。”
  “退下。”申允白抬手,让小厮退了出去。
  “姑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并非是我不肯帮,而是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捆了官宦子弟,若最后是诬告,我可是要挨罚的。”
  桃粉看着申允白,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若是我有证据,大人可否敢替我姐姐申冤,重惩奸孽?”
  “有证据,自是可以。”
  “好。”桃粉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坚定,“我愿意做证人,亲眼目睹我姐姐死于陈家公子手中。”
  陈天眉梢一挑,“可你方才不是还说,并没有看见,你是在做伪证?”
  桃粉眸中都是嘲讽,“我要作证状告陈家,大人只管查就是,若最后结果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奴家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申允白没有说话,偏头看向了陈天,二人目光对视几息,又齐齐看向了桃粉。
  ——
  这日早朝回来。
  沈安安正在屋中把玩那只有问题的镯子,纠结究竟是该戴还是不戴。
  “姑爷回来了。”外面传来墨香的声音,她立即收起镯子,抬头朝外看去,萧渊已经褪去外袍进了里间。
  他不说话,在沈安安一旁的椅子里坐下,低眉搭眼的模样,“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可是今日早朝不顺利?”
  “不是。”萧渊语气很淡。
  “那是父皇又给你不痛快了,还是陈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也不是。”
  沈安安抿唇看着萧渊,“那你怎么了?”
  问也不说,猜也猜不对,烦人。
  就在她要没有耐心的时候,萧渊终于抬头睨了她一眼。
  “皇上给了你大哥职位,他最近都有去早朝。”
  “嗯,听你说过。”大哥一直在管理东城兵马,职位只是一个头衔,皇上便也就给了。
  “近几日早朝,你嫂嫂都套了马车亲自去宫门口接你大哥回家。”
  “嗯,然后呢?”沈安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萧渊睨了她一眼,呼吸都明显重了几分,“没什么。”
  怎么又没什么了?
  沈安安看他那张不怎么像没什么的脸,犹豫着说,“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也去接你?”
  “……”萧渊偏开头,没有说话。
  沈安安有些无语,安心谋大位不好吗,一天天想着有的没的,她上一世有那么烦人吗?
  不对,应该说她上一世比他还要烦人。
  “那我明日也套了马车去接你。”
  正好可以带上清跃,试试能不能遇上申允白。
  半晌,萧渊才“嗯”了一声,嗯的还不怎么乐意。
  匣子里的镯子白日的时候,沈安安都戴着,萧渊回来后就会取下。
  如今她心态已经平稳很多,少了当初的抵触,只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并不适合要孩子,她很是随意,但若是真有了,她也不会不要。
  早晨,她眯眼看了眼正在穿衣穿鞋的萧渊,又闭上了眼睛,身子疲惫酸痛的很。
  “我走了。”萧渊来到床边,对她说道。
  “嗯。”
  “你还要睡多久?”
  “睡醒。”沈安安迷迷糊糊说,丝毫不曾发现萧渊瞬间不好的脸色。
  “那什么时候睡醒?”
  “我……”沈安安勉强睁开眼睛,对上萧渊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今日见了嫂嫂非要问一问她,是怎么那么勤快不犯困的。
  “我大哥和嫂嫂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等个一年半载就不会这样了,你……”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萧渊就已经气汹汹的走了。
  第241章 求助
  “做何非要和他比。”她将后面的话轻轻吐出,无奈的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天光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烛火不知何时灭了,屋里亮堂的很。
  沈安安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洒进屋里的日头,赶紧呼喊,“墨香,墨香。”
  “皇子妃,怎么了?”墨香推开门进来。
  “什么时辰了?”
  “还早,一刻钟后再起身不迟。”
  沈安安睡意还没有彻底散去,愣愣看着墨香。
  墨香,“皇子妃一会儿不是要套了马车去接姑爷吗,奴婢守着时辰呢,不会晚的。”
  沈安安舒口气,斜靠在了软枕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接他。”
  “姑爷走时特意交代的啊,”说完她偷笑起来,“姑爷想必是知晓您一睡起懒觉就没个时辰,特意交代奴婢守着时辰唤您起身。”
  “……”
  沈安安脸上划过无语。
  不过是回个家而已,偏那么介意,
  “更衣梳洗吧。”
  墨香立即上前侍奉她起身,等一切收拾妥当,用完早膳,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府门口候着了。
  “皇子妃,我们该走了,要是晚了,姑爷不高兴,许要奴婢倒霉了。”
  毕竟姑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时辰。
  “走吧。”沈安安打了个呵欠,抬步出了梧桐苑。
  “皇子妃,皇子妃。”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有客人来了。”
  沈安安拧了拧眉。
  “什么客人这么早登门。”墨香嘟哝了一句。
  前院正厅,一个贵妇人坐在上位,心神不宁的不断往外张望,“你家皇子妃可是还没有起身?”
  “起了,起了,夫人您稍坐会儿,皇子妃马上就到,您先喝口茶。”丫鬟又给贵妇人换了盏茶,规矩侍奉着。
  “哦,有劳,”她点点头,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品四皇子府的茶叶,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慌乱的很。
  沈安安前脚刚迈进厅中,那妇人就立即起身显然要扑上来,被丫鬟阻止了。
  她连忙站稳行礼,“四皇子妃。”
  沈安安看了她一眼,去了上位坐下,“陈夫人客气,起来吧。”
  “这么早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陈夫人脸色难看的坐下,眼圈立时就红了,“四皇子妃。”说了一句,就哽咽的哭了起来。
  “陈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家皇子妃可忙的很。”
  “是,是是是。”陈夫人立即稳住情绪,哀求的看着沈安安,“四皇子妃,我家和沈少夫人是表亲,我是她嫡亲的姨母,算起来,和四皇子妃您也是关着亲的。”
  开口先攀了关系,沈安安眉梢蹙了蹙,但没有说话,毕竟是嫂嫂的亲戚,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什么事儿,陈夫人只管说来,若是我能帮得上忙,定然不会推辞。”
  陈夫人又哽咽了起来,“全京城,只有您能想办法救救我儿了。”
  她站起身就要给沈安安跪下,被墨香阻止,“陈夫人,您直接说就是,何苦大早上给我家皇子妃添堵。”
  听出了墨香的不喜,她立即不敢再胡来,娓娓道来,“是这样的,雨柔的表哥过了冠龄,依旧不曾娶妻,我心里着急,就擅自做主给他物色了一位品貌俱佳的闺秀,定好了时日让二人成婚。”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想前日大理寺突然找上了门去将我儿给抓走了,说是他害死了一名怀有身孕的青楼女子,非说我儿和那女子有苟且,我求告无门,只能求到您跟前来。”
  “四皇子妃,求您看在雨柔的份上,伸伸援手帮帮她的表哥,当初她和沈公子的姻缘,她表哥可是不少出力的。”
  沈安安眉头紧锁,陈夫人一句一个雨柔的表哥,口口声声拿嫂嫂作陪,倒是将亲戚的恩义施展的淋漓尽致。
  若是她直接拒绝,倒是显的她不通情理,没有良心。
  “陈夫人也是官宦人家,怎么可能会求告无门,该是你不占理,不能摆上公堂,才想让我帮忙把人从大理寺捞出来吧。”她声音微冷。
  陈夫人一哽,垂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说了那么多,怎么都不曾想到,沈安安会那么敏锐的直抓关键。
  “这…这…我儿确实有错,但那青楼女子的死,果真和我儿没有关系,还请皇子妃明察。”
  沈安安,“所以,大理寺为何说令公子害死了那名女子,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凭空诬告。”
  陈夫人犹犹豫豫不肯说,墨香在一旁提醒,“皇子妃,时辰到了,再不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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