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银杏,“……”
无话反驳。
可就算不嫁出去,她也不想这么早嫁啊,嫁了人,她就没法和秋桐一起住了。
但这话银杏不敢说,羞死人了。
沈棠道,“还是周妈妈考虑周到,确实该着手给他们办喜宴了。”
准备嫁妆还要几天,还要挑日子,准备酒席,再快也要半个月,再往后拖,真得她生完孩子了。
沈棠从小榻上下去,去书房找谢归墨,谢归墨道,“怎么过来了?”
沈棠道,“我来和你商议一下给陈七和银杏办喜酒的事。”
谢归墨道,“你做主就是。”
这可不是她做主的事。
沈棠道,“你不准备帮陈七下聘吗?”
沈棠一脸我的丫鬟可那么好娶的,八抬大轿没有,聘礼是一定要有的,而且不能少了。
谢归墨,“……”
他是真没想起来还要下聘这事。
陈七跟随他好几年,对他忠心耿耿,他这个主子确实该给他出一份聘礼。
谢归墨和沈棠商议了下,给陈七在靖阳王府后面置办个小院,另外给二百两的聘礼,沈棠给银杏的嫁妆是二十亩良田,两套银首饰,一对金镯,十六匹布料,还有一些零散东西,嫁妆和聘礼差不多。
本来银杏还抗拒嫁人,知道有这么多聘礼和嫁妆,当下不再抗拒,小家碧玉都不一定有她这么多的嫁妆。
秋桐羡慕,银杏道,“你和我都是世子妃的大丫鬟,以后你嫁人,世子妃肯定也少不了你一份。”
秋桐脸一红,“我,我可没想嫁人的事……”
银杏道,“要不我和世子妃说说,也给你定亲,我们一起出嫁?”
秋桐摇头如拨浪鼓。
这边商议好,陈七进来道,“爷,安老太爷一家明日进京。”
安老太爷自年三十那天进京后,就没再回蕲州,一时奔波赶路,累乏了,再加上又水土不服,病了几日,一直留在京都,等安老太爷情况稍微好一些,安大老爷留下安大少爷照顾安老太爷,自己回蕲州接一家老小去了。
虽然镇国公府这一脉只剩下安大太太、王妃以及安暖,但长幼有序,再加上论尊卑,认祖归宗的肯定是安氏其他人,不会是镇国公府。
再加上安大太太要选继承人,安家小辈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进京给安大太太挑选,孩子小,爹娘肯定要陪着,就当是进京长长见识,天子脚下,大家总是心向往之。
这对镇国公府来说是大事,这半个月,王妃三天两头回镇国公府,和安大太太一起忙这事。
谢归墨对问沈棠道,“明日镇国公府设宴替他们接风,你要不要去?”
要是沈棠没怀身孕,那是肯定要去的。
如今沈棠有孕在身,她要不想去,可以不去。
沈棠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我和你一起去,吃完宴席,我正好上街给银杏置办嫁妆。”
既是嫁人,肯定要准备嫁衣,倒是可以让府里绣房做,但王府毕竟不是只有长房,王妃肯定不会说什么,估计知道了,还会给银杏送份添妆,但王府还有其她人,还是些无事搅三分的主儿,沈棠不想为这样的事落人话柄,还是直接买现成的好。
沈棠自己出门,谢归墨十万个不放心,他陪着,去哪儿都行。
第二天一早,王妃就去镇国公府帮忙了,毕竟镇国公府里只有一个安大太太,安暖虽然也在,但有孕在身,不敢让她劳累,王妃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乐在其中。
吃过早饭,沈棠和谢归墨便出府,两人一起坐马车到镇国公府。
王妃以为沈棠不会来的,也不敢叫,但沈棠去,王妃比谁都高兴,安大太太就更是了。
王妃道,“安老太爷他们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来,让墨儿陪你四下转转。”
谢归墨笑道,“我带你去母妃出嫁前住的院子看看。”
王妃出嫁二十年,她出嫁前住的院子依然保留着,还是当年闺中时住的样子。
沈棠还真有些兴趣,谢归墨就带她去了。
院外一片竹林,风吹过,飒飒作响,不过天暖和了,风吹在身上,不仅不冷,还有些惬意。
院门敞开的,平常有丫鬟负责,不然一个院子,二十年不住人,早破败不堪了,院子维护的很好,没有萧条之感。
但院子里人也不多,只有两个丫鬟,正忙着晒书,听到有脚步声,往院门口张望,见是谢归墨和沈棠,赶紧过来见礼。
沈棠道,“在晒书呢?”
丫鬟回道,“太太说书容易受潮,让太阳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
书是真不少,足有几百本,还有字画。
小院雅致,谢归墨带沈棠四下转了转,又带沈棠进屋,屋子内外打扫的都很干净,王妃回来时,经常会来看看,没人知道王妃什么时候回来,两小丫鬟也不敢偷懒。
转了一圈出去,沈棠看着晒的那些书,走过去,丫鬟拿出一匣子,将里面的信拿出来晒。
第379章
书信
看到十几二十封信,沈棠道,“还有信呢?”
丫鬟道,“听太太说,这些信是叶贵妃还在均州时,写给王妃的,王妃很珍惜,每一封都留着,奴婢想着书信也容易受潮,就也都拿出来晒晒。”
王妃是个很重情的人。
后来叶贵妃搬进镇国公府住,时常能见到叶贵妃,但这些书信,王妃也没舍得扔,但又不是多宝贝的东西,就没带去靖阳王府。
沈棠也有许多东西留在平远侯府,那些东西,丢了可惜,但要说带去靖阳王府又没有必要。
沈棠想起那日晋德长公主进府,说起叶贵妃救皇上的事,叶贵妃远在均州时,曾把这事写信告诉过王妃,如今信就在眼前,沈棠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想看。
但偷看人家信太不道德了。
沈棠眸光落在那些信上,谢归墨看出来了,摇头失笑,“你想看就看吧。”
沈棠耳根微热,“这不好吧?”
谢归墨道,“就以母妃和叶贵妃如今的关系,你觉得母妃还会在乎这些信吗,要不能给人看,早就烧毁了。”
沈棠小声道,“你确定能看?”
谢归墨道,“你就是让母妃送给你都行。”
沈棠,“……”
她要这些书信做什么,又不能吃。
她只是好奇,想知道年幼时的叶贵妃是什么样的性子,为何对王妃那么差。
怕伤王妃的心,她不敢问,想着或许能从书信里窥探一二。
道德和好奇在天人交战,谢归墨随手拿一起封信,拆了开来。
信上写的都是均州发生的一些趣事,用词活泼,天真烂漫。
大部分信都是这样,信的末尾,要么想到京都来玩,要么邀请王妃去均州。
均州距离京都六百多里,镇国公军务忙,无暇陪王妃去均州,王妃出嫁前,几乎就没离开过京都,出嫁后,就更没机会去均州了。
看到后面,沈棠看到了王妃说的那封信,信上叶贵妃说她出府玩,救了一个人,模样生的很好看,但脾气不是很好,不喜欢欠人恩情,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送给了她,不要还不行,父亲说不能随便要人东西,让下次见到他,把玉佩还给他,他好像不是均州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沈棠继续看,几张闲话家常的信后,又有一封信,这封信沈棠来回看了好几遍,信是和王妃诉苦的,堂妹闯祸,诬赖给她,爹娘训斥了她好几句,她觉得委屈,她不喜欢堂妹,一点也不喜欢。
沈棠看向谢归墨,“叶贵妃还有个堂妹?”
谢归墨道,“听母妃说起过,是昌平侯的亲妹妹,为救叶贵妃落水溺亡,念着这份恩情,叶贵妃才格外看重昌平侯。”
叶贵妃确实很看重昌平侯,但叶贵妃是会知恩图报的人吗?
那种割裂感又来了。
沈棠把匣子里所有的信都看了一遍,信写到叶贵妃父亲救镇国公而死,后面就没有了。
可能是没有心情,再加上叶贵妃接进京,也不需要再写信了。
二十多封信里,只有两封提到堂妹,都是因为受了委屈,无人可以诉说,便写在了信里和王妃诉苦。
看着手里的两封诉苦信,沈棠脑海中闪过叶贵妃那张脸,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人能给叶贵妃委屈受,还无处诉说,只能写信给远在几百里外的王妃。
就叶贵妃那性子,心狠手辣的程度,受第一次委屈不把人弄死就算不错了。
沈棠知道宫里那地方,容易移人心性,心地太善良的人活不长久,就是许皇后,也不是没有手段的,可叶贵妃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些吧?
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而且一个会给叶贵妃委屈受的堂妹,竟然最后救叶贵妃而死……
沈棠想到了沈娢,沈娢会救她而死吗?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